随着徐崎仲将房门打开,黄先生、陈甲天眼光扫视屋内的一切,空荡荡的屋内只有靠北墙立着一排用木板搭成的架子,架子上倦伏着几个毛茸茸东西,走进观看,是几只家猫规规矩矩的躺在上面,陈甲天说:“徐兄,大白天,连你家的猫如此悠闲歇息在屋内,看来它们夜里会尽心尽力看管你家中一切,怪不得你家中菜地没有一个鼠洞,不过,今年菜地中如果真有老鼠,老鼠要比你家的鸡死的还要早,你信还是不信?”
徐崎仲倒吸了一口凉气,说:“我听不懂你的话!老鼠与猫有关联,而与鸡有什么关系?”
陈甲天说:“正因为徐先生家境殷实,对饮食有一定的讲究,白菜因为没有长出菜心只有菜帮而没有吃,鸡因为是莫名其妙的死亡而没有吃它的肉,否则,出事的不单是你家的鸡还有你家的人呢!”
徐崎仲笑着说道:“陈道长联想确实丰富,我家的人、猫、老鼠、鸡都被你拿来说事,现在又说到我家的白菜!是不是在你们道家人的眼里世间万物都在生病!”
黄先生在一旁问道:“崎仲家的鸡是因为吃了白菜而中毒!?”
陈甲天指着鸡舍内残存的几只鸡说:“你看徐先生家的鸡,白色鸡的毛色应该白而亮,而他家的鸡灰而暗,黄颜色的鸡爪已经微微发黑,这些鸡用不了十天就会死去,它们中的毒可是中药中、毒性最大的毒!”
黄先生惊讶道:“你是说,砒霜!”
陈甲天说:“徐先生,现在是时候了,该说出你的另一个秘密,你从南京带回的不只是钱财,还带回一些盆盆罐罐的东西,这些年来,你加心用意照顾它的同时,而它却给你家带来灾难!”
徐崎仲感觉自己在陈甲天眼里已没有秘密可言,招呼大家重新回到屋里,坐定后,稳定了一下情绪,徐崎仲这才又道出了他家的另一个惊天秘密!
徐崎仲说:“我们到南京住下后,前几年,我们爷仨继续做茶叶生意,由于太辛苦,加之挣钱少且慢,我们重操旧业干起了盗、贩文物的行当,由于南京是六朝古都,地下古墓群很多,我们利用从咸阳学到的盗墓技艺,不到一年的时间在当地盗墓界小有名气,一些发现大墓的人主动找上门来要求与我们合作,凭借着对古董的鉴赏能力,我们以低价买进高价卖出的方法,赚了不少钱。四年前的春天,我们在南京北郊区挖到一个墓,墓不大,挖开后,发现墓内除了一些砂锅、盆罐、陶制品外,没有值钱的东西,通过看上面的铭文,才晓得这是一个东晋时期炼丹人的坟墓,他的家人将他生前炼丹用的工具和部分丹药陪葬埋入地下,家父认出了这些东西,并对这些丹药产生了兴趣,散落在地上的丹药历经数千年表面还能发出微微的红色,家父清理出两罐完好的丹药,挑选了十几件完整的炼丹器具带回我们的驻地,鸡舍中的那一只就是从那坟墓中挖出的。”
徐崎仲喝了一口水继续说:“家父这些年总有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盗墓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行业,从古至今都是违法行为,我们也曾考虑洗手不干,利益的驱使使我们无法能够停下来,家父考虑到,爷仨在一起一旦东窗事发,判了死罪,徐家二十多口人失去了顶梁柱,让他们在世上可怎么活!我们商议,由我带回多年的积蓄回到原籍盖起这所新房子,同时带回了一些值钱的古董和两罐丹药,家父特地嘱咐我好好保管这两罐丹药,并告诉我保存的方法,我明白家父的心思,他是想在他年老后回到老家,享用这些丹药!”
说到这里,徐崎仲竟然哭了起来,停顿一会儿,他接着说:“想到家父在外过着惶恐的日子,而我在家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倍感惭愧,为了尽一份孝心,保管好两罐丹药成了我每天的工作,我每天三次察看存放丹药的地方,而且,我家从来必须有一人在家看门。”
黄先生问:“为什么不喂一条狗呢?”
陈甲天插言道:“黄先生若是明白老徐家菜地的栅栏为何栅的如此密、他家的猫白天为何关在厢房内?你也就明白他家为何不喂狗了!”
徐崎仲说:“对,不喂狗的原因就是怕它像猫一样到处挖洞,喂猫可以阻止老鼠挖洞,一旦狗挖起洞来,那是需要一个人看管的,我势必多耗费一份精力,何况,我们这里乡风民俗很好,徐庄的人都是本家,不用担心有人来偷东西,喂狗就显得多此一举了!”
陈甲天说:“难得徐先生有这份孝心,可是你做了一件事倍功半的事,还险些送了全家人的性命!”
徐崎仲惊问道:“此话怎讲?”
陈甲天说:“不知是古代炼丹人弄错了还是故意的?不同的丹药所用器皿是不同的,从你家人的症状和你家鸡的死亡情况来看,的确是两种丹药,这两种丹药如果存贮得当,仍然是古人炼制的灵丹妙药,只所以呈现今天灾难的局面,我考虑有如下几种可能!”
“铛”、“铛”、“铛”,院外有敲门声,三人停止了谈话,徐崎仲向屋外走去!
徐崎仲开了门,是母亲从外面串门回来,进门便问:“大白天的,关门干什么?-----”后面嘟念了许多牢骚的话,徐崎仲没有在意,三年来,入冬后,母亲像变了一个人,本来一个和蔼、慈祥的老太太突然脾气变得暴躁起来,崎仲扶老太太进屋,崎仲的母亲认出了黄先生,主动地打着招呼:“黄先生,又麻烦你来给我们家人治病,那老东西在外面不知做了什么缺德的事,从南京回来的人说,他在外面好好的,可我们全家人到冬天就生病,我与孩子们住着老房子本来很好,他在外面挣了几个钱,非折腾着盖房子,这倒好,房子盖好后,我与仲儿一家人冬天没有安生过!”
黄先生指着陈甲天对老太太说:“这位是我今天请来的陈道长,老夫无能,没有将你家人的病治好,害的你们受了三年的罪,陈道长已经摸清了你们家的病因,受罪的日子总算熬到头了!”
老太太听到这些,高兴的拉着陈甲天的手说:“先生,你一定想办法把我们全家人的病治好,我这大把年纪没有什么,看着我的孙子害这种病,做奶奶的心疼啊!”
陈甲天从老太太的言谈举止中悟出面前的老人是一位耿直善良的人,她也许还不知自己的老伴在外面做了盗、贩文物的行当,面对此情此景,陈甲天突然有一种不愿揭开谜底的感觉,迟疑片刻后,他对崎仲说:“刚才,你吩咐你家的孩子买菜并嘱咐要他的二伯来炒菜,今天晚饭你家的锅是不能用了,我建议,你与老太太到你堂兄家去,叫你家的公子一同去,我有话对他们说!”
徐崎仲理解陈道长的用意,面前的陈道长是不想让自己的老母亲与儿子知晓家中的一切,徐崎仲心领神会带母亲去了堂兄家。
看了陈道长的安排,黄先生不禁暗暗佩眼前这位比自己年龄小许多的陈甲天!
陈甲天找了两根细小的木棍,用刀将一根木棍的一头削尖,将另一根的一头削平,拿来一只碗,用干布将碗底重新擦拭一遍,陈甲天领众人来到崎仲一家人的卧室,他吩咐将火炕上的被褥凉至院中晒衣绳上。陈甲天上至火炕上,蹲下身子仔细寻找着什么,在火炕靠近东墙的地方,他用两根木棍将一粒粒比米粒还小闪着亮光的东西捡拾到碗中,更为神奇的是,这些小小的颗粒到碗底后会聚合在一起,不一会儿,碗底出现了一颗豆粒般大的亮珠子,陈甲天将碗递给黄先生,“老先生,看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