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1 / 1)

白子期很难形容心里的感受,又惊又窃喜,如少女怀春般,望着他白皙细腻的肌肤,热气上涌。

萧靖轻咬下唇,在男人火热的目光下,害羞说:“太好了,若是刁吉知道你接受了我,定会祝福的。”

白子期一顿,大掌蓦然松开了几分,心中的枷锁又扣紧了几分。

不,不行的。

倘若他们真有实质性的进展,该如何面对刁吉?

以往,刁吉叶就读于星海学院,是风靡一时的人物,爱慕者如过江之鲫。而他,不过是其中之一。

如一盆冷水浇头,白子期顿时冷了心思,在转身时,不经意瞥见了少年眼中的窃喜。

嗯?窃喜?

萧靖一秒变脸,笑容苦涩,失魂落魄地说:“我就知道……”

白子期不言不语,心里泛起了波澜。

如果,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有趣,这可太有趣了,总有一天要扒下他的假面。

两人各怀心思,笑容里藏着不一样的打算。

萧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刚要扣上扣子,房门被猛地推开。

“我又来了。”

方远撩了撩放荡不羁的头发,白衬衣的领口大开,精壮的胸膛大大方方地袒露在外,薄薄的汗水隐入小腹之下。

他年轻又俊美,有使不完的精力,说话做事都风风火火的,这一刻,却像卡了链条,表情都呆滞了。

“你……你们……”

萧靖扣扣子的动作一顿,因心虚,脸颊愈发滚烫,眼眸泛着浅浅的泪痕,身子止不住地发颤,好似被欺负狠了。

方远看了看他,又看向白子期,一个不妙的猜想浮现心头。

这才多久,他就遭人欺负了?早知道,说什么也不该离开的!

萧靖心乱如麻,别过身,一边扣扣子,一边哑声说:“你别误会,他没对我做什么。”

方远神色冷峻,寒声问:“所以,他对你做了什么?”

身形一顿,少年微微侧头,不愿让人瞧见他的脸色,弱弱说:“没有,你别再问了。”

白子期一听,心里生出一丝怪异,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说到底,他们的确未发生什么,可这话,怎么越想越不是滋味呢。

显然,白子期作为大直男,不懂绿茶的本性。

茶,而不外露,捅刀于无形。

萧靖:“我们快回去吧,你别多想了,我不怪任何人。”

方远捏着拳头,恨恨道:“白医生,你欺人太甚了!”

白子期不明所以,嗤笑问:“我欺负谁了?”

“你太过分了!”方远一声怒吼,一拳袭向他的侧脸。

别看白子期是校医,常常去锻炼的,有强壮的体魄,轻易就躲开了攻击。

然而,方远一击不成,又下狠手。

白子期读书时,也是一狠人,自然不惯着他。

两人你来我往,打的激烈。

萧靖急坏了,手脚无措地站在一旁,大喊:“别打了,你们别再打了!”

他喊的激动,却不往前一步,生怕被殃及池鱼。

系统一阵无语,幽幽说:“宿主,你喊得起劲,倒是行动啊。”

倘若往中间一站,两人怕伤到他,自然会收手。

萧靖一听,深以为然,便躲在一旁,连「住手」都不喊了。

知行合一,方乃当代好青年。

系统默默无语,总觉得他变坏了。

若是萧靖听到它的心里话,一定会辩驳的。

这两人,或拳脚相加,或恶语相向,对他可没有好感呢。

萧靖不是小人,也不是忍气吞声之辈,有怨抱怨方能解忧。

何况,他说什么了?只能说,脑补要不得啊。

这场干架,来的快去的也快。

停手时,两人或多或少都挂了彩,对彼此更厌恶了。

方远呸了一声,拉过萧靖的手腕:“我们走。”

经过男人时,白子期似笑非笑,期待与他的下一次相见。

中午,放学后。

铃声一响,同学们络绎不绝地走出教室,一边讨论着吃什么,一边嘻嘻闹闹的。

可热闹都是别人的。

萧靖坐在座位上,肚子饿得慌,却一动也不动。

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

很难想象,身为暴发户的便宜儿子,他竟身无分文,连一块面包都买不起。

平时,刁年对他一向严苛,心情好时,就会施舍一点零用钱;心情不好时,恨不得一脚踹死他,更不准刁母偷偷给钱。

用他的话说,这个家的一分一毛都是他赚的,没经允许,谁敢乱花钱,就是小偷。

小偷,自然得好好教训。

对于萧靖的困境,他乐在其中,一种莫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以往,萧靖也试过去勤工俭学,一旦被发现,免不了一顿毒打。

作为刁家人,去下流之地赚那几块钱,不是让人看笑话?

刁年一向心思敏感,出入上流派对时,都觉得别人用斜眼瞧他,岂会让萧靖明晃晃地丢人现眼。

何况,让他饿肚子,何尝不是一种惩罚方式。

萧靖早就习惯了,反反复复对自己说,毕业后,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毕业,成了心中的信念。

此时,教室里的人不多,萧靖起身上厕所。

短短的一段路,他经受了许多白眼,无声的嘲讽如锋芒,不见血,却根根入骨。

忽然,一个同学迎面走来,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唔……”萧靖痛呼一声,捂着肩膀,疼得脸色都苍白了。

前不久,刁年一脚踹在他的肩头,淤青尚未消去,又被狠撞一下,疼得半边身子都动不了。

“你装什么,我用力了?”

言罢,看好戏的学生们嘻嘻笑笑。

萧靖低着头,默默地退到一边,不与他争执。

李阳是班里的顽劣学生,最爱欺负人,见萧靖无动于衷,自觉无趣,转身就走。

下一刻,他被绊了一下,单膝跪地,发出「咚」的一声,听着都疼。

听着周遭的笑声,李阳气急败坏,扯过萧靖的衣襟,怒吼:“你伸脚绊我!”

萧靖神色惶恐,无助地摊开手,“我不敢。”

呵,不敢,不代表没有做。

只要胆子够大,别说是绊他一脚,踹一脚都不在话下。

李阳气笑了,“你死定了!”

他怒气冲冲地扬起拳,只想吓唬一下,却被人横空拦下。

何以桥用力捏着他的手腕,冷喝:“住手,你想干什么?”

“你算哪根葱,也敢管我的事?”

“我就管了,你能如何?”何以桥不怒不惧,眼神坚定又冷漠。

李阳抽出手,生气地扯了扯衣领,愤怒道:“多管闲事,我要你好看!”

言罢,他率先动手了。

何以桥后退一步,躲开攻击后,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

“咚!”

李阳惨叫一声,再次单膝跪地,正面向着萧靖,好似在赔礼告罪。

这一跪,让萧靖都吓了一跳,虚扶一把,急声说:“不用下跪,我原谅你了。”

李阳一僵,瘸着脚站起身,心里憋着无名火,总觉得两人在耍花招。

然而,何以桥的狠辣足够威慑,他一向欺软怕硬,撂下几句狠话,就一瘸一拐地逃走了。

四周,嘘声四起,渐渐散开了。

空荡荡的教室里,有微风拂过。

何以桥温润一笑,关切问:“你还好吧?”

“没事……”除了急着上厕所,他挺好的。

何以桥看出他的窘境,主动说:“我想上厕所,一起去吗?”

“好。”

有时候,不懂拒绝也挺苦恼的。

一会儿,当萧靖从厕所出来时,已不见何以桥的身影。

说好的,一起上厕所呢,这就撇下他了?

心里骂骂咧咧的,回到教室时,桌面上凭空出现了一个饭盒。

转头四顾,不见旁人。

系统上线,惊奇说:“哎呀呀,有田螺姑娘呢。”

萧靖打开饭盒,狐疑问:“系统,这是你的手笔?”

系统一顿,幽幽道:“你高估我了,谢谢。”以它的本事,还不能凭空造物。

“我就知道,你这么鸡肋,哪能当我的贴心小助手。”

系统:“……”总有一天,它要偷偷成长,惊艳所有人。

萧靖吃了几口,又恶心想吐,顿时胃口全无了。

在卫生委员的催促下,他站在窗台上,慢吞吞地擦窗户。

催催催,催什么催,每天都是他在打扫卫生,快或慢都是埋头苦干。

大风呼呼的刮,肚子一片冰凉,萧靖叹了口气,手臂又沉又累:“系统,我想回家。”

“坚持,你行的。”

“真怀念上个世界啊。”天下那么大,他想御剑而行。

萧靖踮起脚尖,轻柔地张开双臂,迎风而立时,飘飘然仿佛飞上云端。

何以桥进来时,看着这一幕,吓得三魂不见七魄。

少年不堪重负,想自我了结?

此念头一出,何以桥骇然失色,不复往日的冷静,以打破极限的速度,将人救下。

萧靖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仰,砸在他的身上。

两人重重地摔倒在地。

何以桥闷哼一声,快速起身,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生气坏了:“你搞什么?”

萧靖的心仍怦怦直跳,愣愣说:“我……没干什么……”

他就擦窗户,能搞什么幺蛾子?

何以桥气疯了,刚想出言斥责,眼角却瞥到他掀起的衣摆下,是一大片青紫的伤痕。

白皙的肌肤上,淤青累累,血管破裂后,伤痕久久未能结痂,可少年漠然置之,仿佛已不知疼痛为何物。

他遭受了什么?

很疼吧,会彻底难眠,会蜷缩着哭泣吗?

何以桥在震惊中失语了。

稍稍深想,心头就刺痛,在怜惜中难以呼吸。

在男人炽热的视线下,萧靖猛地拉下衣摆,走得远远的,好似在逃避。

完了完了,被看到了。

倘若何以桥多嘴,四处宣扬,他又得遭受新一波的流言蜚语了。

他只想当一条远离是非的咸鱼。

少年微微颤抖,勉强克制着悲伤,泫然欲泣。

何以桥大惊,仿佛在无意中得知了别人的秘密,想宽慰几句,又不会哄人,急得乱转。

幸好,他性子沉稳,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又一派淡然了。

“你要擦窗户吗?”

“啊?哦……”

言罢,两人陷入了沉默。

何以桥眼神一转,视线落在某处,皱眉问:“你没吃饭?”

萧靖一听,胃酸上涌,一手捂住嘴巴,摇头说:“我没胃口。”

“这样啊……”

何以桥想了想,让他别再爬上爬下,休息一会儿,就转身出去了。

经此一遭,萧靖也乏了,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

教室安静,微风和煦。

渐渐的,他睡着了。

梦中,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一手执剑,杀得尸横遍野。

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袍,颀长的身躯如邪魔临世,站在尸山血海中,癫狂大叫。

忽然,邪魔一顿,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蓦然回头。

那双眼,赤红如血,带着滔天的杀气,穿破时空的重重阻隔,瞬间锁定了萧靖。

那人,是陆长渊!

萧靖大骇,如坠冰窟,危机感在呐喊,让他快逃。

男子邪肆一笑,无声说:“找到你了。”

“啊啊啊——”

萧靖蓦然大叫,从睡梦中惊醒,险些从凳子上摔下,幸好被接住了。

何以桥将他抱在怀里,心砰砰直跳:“你做噩梦了?”

怀中之人久久不言语。

何以桥狐疑,低头一瞧,见他脸色铁青,浑身止不住地颤栗,显然是吓得不轻了。

“没事,只是一个梦。”

只是……一个梦?

不,那个梦太真实了,仿佛有另一个的魂魄,穿越了时空的长河,锁定了他的神魂。

“系统,你发誓,陆长渊不会找到我!”

“这不可能,”系统大叫一声,反驳道:“剧情都是独立存在的,不会互相干扰,更不会融合。”

萧靖心慌意乱,哑然问:“有没有意外?”

系统顿了顿,语气坚定:“没有意外,也不能有意外。”

这种假设,光是想想,就无法接受。

一花一世界,每本书都自成世界,互不干扰,一旦融合,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了想,系统不免后怕,叮嘱一番:“宿主,你可别浪,安安分分地完成任务,人死身退就得了。”

萧靖眼神无光,淡淡说:“你行,你来。”

他就差夹着尾巴做人了,还怎么浪?

系统心虚,连忙安抚:“你来,你最棒了,我为你呐喊助威。”

“行了,别说了。”

系统:“……”哼,越来越难伺候了。

抹了抹冷汗,萧靖的心跳渐渐平缓。

何以桥拧开水杯,体贴道:“喝点水吧。”

萧靖摆摆手,趴在桌子上,动也不想动。

下一刻,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抽屉里传出。

何以桥略微羞涩,将一袋子药物递过去:“给你的。”

打开一看,是各种各样的药膏。

“你别误会,我只是……”何以桥顿了顿,一时想不出好的理由:“只是买多了,送些给你。”

萧靖深深地看他一眼,接受了好意,隐晦道:“如果我哪天受伤了,就能用得上。”

何以桥心领神会,点头应是。

随即,萧靖一股脑地塞进书包里。

包里,尽是药物,比药罐子还夸奖。

下午,班里莫名躁动了。

同学们早早到达教室,谈天说地,热闹极了。

萧靖窝在角落处,只想补眠,却在体育委员的催促下,一起到了大操场。

班里共四十五名学生,或背着背包,或戴着遮阳帽,更有甚者,还拎着锅碗瓢盆。

今天,是一月一度的「徒步训练日」。

说是徒步训练,实则外出游玩,如野营、户外采风等。

在教官的组织下,同学们自发排队,徒步向后山而去。

星海学院占地广阔,为了给富家子弟们提供更优质的教学环境,绵延的后山都被征收。

万里无云,微风和煦。

同学们嘻嘻笑笑,沿着山路前行,虽背着重重的行囊,却不知疲惫。

渐渐的,萧靖被甩在了身后。

他的膝盖太疼了,有心跟上,却无力回天,只能慢吞吞地追在队尾。

“不行了,”萧靖双脚一软,有气无力地坐在一旁的树墩上:“这些人的精力真旺盛,我比不了。”

系统鼓足劲,想鼓励他前行,话说到嘴边,却拐了个弯:“宿主,那你休息一会儿吧。”

萧靖将头埋在双臂中,忍着绵绵不绝的疼痛,紧咬牙关,哼不出一个字,脸色苍白如纸。

痛,太痛了。

膝盖刺骨的疼,好似被长针穿过,血液停止了循环,又痛又麻。

别说是徒步行进,就是坐着不动,也让人难以忍受。

在疼痛的折磨下,萧靖用力扯着头发,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你没事吧?”

萧靖一顿,脸色恢复如常,撩了撩凌乱的发丝,淡淡说:“没事。”

眼皮微掀,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含笑而立,他身材高挑,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眼眸深邃又多情,是一个极其有魅力的男人。

越是帅气的男人,越会骗人。

萧靖垂下眼眸,装作忸怩不安的样子,羞涩道:“白医生,你怎么来了?”

“我想念一个人,所以来了。”

萧靖一愣,在心里暗骂:我信你个鬼!

白子期哈哈一笑,转头说:“我骗你的,不会信了吧?”

显然,这样的鬼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萧靖神情落寞,喃喃说:“这样啊……”

原来不是为了见自己,才特意赶来的,心里有些失落呢。

系统哇哇大叫,提醒道:“宿主,你别闹,你是早死炮灰,哪来的感情戏?”

“我没闹,我汹涌澎湃的感情都藏在眼神里。”

这下子,系统总算是看出来了,他在放飞自我,皮一下就这么开心?

萧靖摇摇头,叹息道:“生活艰难,且行且珍惜。”

这个鬼世界,让人憋屈,再不发泄苦闷,迟早要发疯。

萧靖神情落寞,澄澈的眼眸中藏有无限愁思,只一眼,就摄人心魄。

白子期心头一跳,仿佛被一把重锤击中了,心潮澎湃间,眼中唯有一人,再也瞧不见世界的繁华。

少年美得惊人,似人间尤物,眉宇间藏有无限风情,却眼神无辜,既纯又欲。

白子期喉头一紧,金丝眼镜下,深邃不见底的黑眸泛起了波澜。

悸动,撩拨心扉。

苍翠欲滴的树木下,坐着一稚嫩的美人儿,柔柔弱弱,在强大的敌人前,怕是任人欺负。

微风拂过,白子期的指尖动了动,好似连风都在怂恿,催他上前。

脚步沉沉,往前一步,少年无动于衷。

又往前三步,少年笑靥如花,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觉。

白子期双手插兜,在暖暖阳光下,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仿佛偷偷练过千百遍,如孔雀开屏,只为夺取佳人的芳心。

“萧同学,你在这里干什么?”

嗓音低沉有力,轻轻敲打在心头。

萧靖羞红了脸,心砰砰直跳:“我在等一个人。”

“哦?”白子期双眸一亮,追问:“你在等谁?”

【ooc警告!经检测,宿主的言行有违人设,剧情偏移8!】

主系统发出警报后,一人一统都愣住了。

系统故意再播报一次,笑疯了:“啊哈哈哈……我让你皮,被警告了吧?”

它越笑越癫狂,似走火入魔:“嘻嘻嘻,我看你如何收场!”

萧靖眼神空洞,无奈道:“不怕,我还能苟。”

系统:“请开始你的表演。”

大风拂过,落叶纷飞。

萧靖笑靥如花,憧憬道:“江总或许会来,我很想他,在路上等一等。”

刹那间,白子期僵住了,笑容渐渐消失,面容冷峻。

他在等江总,哪个江总?

b市那么多江总,谁的眼光那么差,看上了这个爱说谎的小子。

白子期一言不发,怒火在烧心。

萧靖捧着脸,双眸闪烁,好似藏着万千星河,呢喃说:“江总很好。”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深爱江总。

白子期红了眼,五指紧握,一个名字无法压制,在脑海中缓缓浮现:江元化。

在上流圈子里,刁家是一出笑话,两个儿子常常为人谈论。

传闻,江元化在商界纵横捭阖,却在感情上栽了跟头。

他倾心于刁吉,却惨遭抛弃,一怒之下,以一纸合约,将刁吉同母异父的哥哥养为情人。

一个名不经传的拖油瓶攀上高枝,让多少人羡慕嫉妒,嗤笑他乃空有美貌的金丝雀。

传闻,他恃宠而骄,对父母出言不逊,为人张狂又傲慢,极招人恨。

对此,白子期半信半疑。

平日里,少年虽常常称病,整日躲在医务室,却沉默寡言,即使被责备、被挖苦,也不争辩,性子安安分分。

他被包养了,可信;他恃宠而骄,不可信。

原以为,他是被逼的。

此时,白子期动摇了。少年眼中的倾慕不似作假,说起江元化时,神情柔和,双眸都在放光。

他已心有所属。

这个认知,让白子期气愤交加,他难得心动,却被泼了一盆冷水,就连落叶都在沙沙嘲讽!

“呵,呵……”白子期气笑了,任由眼镜挂着鼻尖上,也懒得推一下:“萧同学,你让我大开眼界啊。”

这艳若桃李的样貌,辅之精湛的手段,想撩哪个男人不可以?

这一刻,他都难以说清,少年是无意的,还是故意而为之。

只知道,他的心很烦闷,一腔怒火在燃烧,无处发泄。

萧靖神情惶恐,微微颤抖着:“白医生,你怎么了?”

系统看不过眼了,一阵吐槽:“宿主,你好骚啊,撩完就跑,还故作纯情。”

“我撩谁了?我是无辜的。”

系统:“你开心就好……”

罢了,跟他争辩,再来几个系统,都无济于事。

白子期深吸一口气,冷脸道:“你掉队了,快跟上。”

萧靖一惊,双手抱胸,坚定说:“我不走,我要等江总。”

“别等了,你掉队了!”作为校医,他要负责同学们的安全,岂能让他胡作非为。

萧靖捂住耳朵,大声喊:“我不走!”

他的膝盖疼死了,别说跟上,走几步都不行。

白子期火冒三丈,不再多说一句,直接拽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扯:“起来!”

“啊——”萧靖被拽起,踉跄走了两步,膝盖刺骨的疼,惨叫一声,疼得浑身发抖。

淦,挨千刀的白子期!

萧靖紧咬牙关,痛吟声破碎,从唇瓣溢出,沙哑又难耐。

他跌坐在地,趴在树桩上,单薄的脊背时不时紧绷,显然是疼得不轻了。

白子期一愣,疑惑道:“我没用力啊。”

呵,幸亏没用力,不然他得当场疼死。

白子期脸色一沉,看得出来,他并非装模作样,而是疼得入骨了。

少年疼得阵阵发抖,自己却连他哪里痛都不知道,这个认知,让白子期眉头紧锁。

随即,他提起医疗箱,让他坐在树桩上,想去掀起他的裤脚。

萧靖拍开他的手,惊诧问:“你对我意图不轨?”

“别贫了,你的脸色很难看。”

少年的抗拒,让他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他是猛虎野兽吗,要躲着避着?

萧靖叹了口气,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装的,我装不下去了。”

剧情中,白子期身份不明,但能让一众富家子弟另眼相看的,想必不是常人。

惹上这种人,就是一个祸端,倘若他一时心情不爽,将刁家的丑闻公之于众,就后患无穷了。

萧靖不怕刁年,却碍于人设,若行为过激,又得ooc警告,严重者将关小黑屋,系统也喋喋不休的,烦死了。

不过,萧靖也没打算放过刁年。

那条狗,长年累月虐待原主,总有一报应。

那一天,不是现在,但总会到来。

萧靖神情萎靡,将满腹心思都藏在眼底,白皙的脸庞如幼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有脆弱的美感。

他的美,不落俗套。

白子期在风流场见惯了美人,依旧为他的独特而惊叹。

指尖微动,似有微弱的电流掠过,动作不受控制,缓缓放在他的膝盖上,轻轻的,上下摩挲。

萧靖浑身一僵,傻眼了:“系统,他在骚扰我?”

系统:“别问,问就是拒绝!”哼,人人都爱宿主,它迟早得失宠。

有道理。

萧靖神情怯懦,推开他作乱的大手,却反被握住,用力包裹着,不肯放松。

宽厚的大掌滚烫如火,粗糙的指腹撩拨手心,温情又暧昧。

白子期心头一暖,深邃的眼眸中唯有少年的影子,好似上天入地,只此一人。

“萧同学,你别怕,告诉医生,你怎么了?”

嗓音沙哑又深沉,有搅动池水的魔力。

萧靖面红耳赤,因心跳过快,嘴唇翕动,却说不出半个字。

系统麻木了,淡淡说:“宿主,你心动了……”说好的,当彼此的唯一呢?

萧靖作呕,痛声反驳:“这个技能害苦我了,我恨共情!”

在男人的温情脉脉下,他一阵恶寒,想抽出手,本能却违背心意,心跳加快,浑身都软了。

用力咬了咬舌尖,刺痛让他的理智稍稍清醒,摇头道:“白医生,我真的没事。”

这医生真闲,一天天的,就逮着他折腾。

白子期眉头微蹙,似是没料到这个回复。他对自己的魅力有清晰的认知,头一次失败了。

然而,挫败只会激起他的兴趣。

白子期放开少年柔润的小手,恋恋不舍般搓了搓指尖,含笑道:“萧同学,你这么不乖,我只能采取手段了。”

刹那间,不安涌上心头。

白子期掏出手机,遗憾道:“我与江总是旧识,你不配合,想必他会有办法吧。”

这衰货……

萧靖握住他的手腕,笑容如艳阳花开,“白医生,你真有爱心,能有你治疗,是我的荣幸!”

“呵,早这样多好啊。”

“是的是的……”萧靖点头附和,心里却将他骂了千百遍。

白子期努努嘴,收到眼神示意后,萧靖无可奈何,小心地撩起裤脚。

阳光下,一截精致的脚腕白的晃眼。往上,是细腻的小腿,一片青紫。

嗯?

白子期瞳孔一颤,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白皙的小腿上,布满淤青,或大或小、有新有旧,青紫又狰狞,淡淡的血水黏在裤腿里。

肌肤被反复摩擦,不少地方破皮了,却处理不善,结痂后又磨破,留下狰狞的伤痕。

在男人的目光下,一道青紫的伤痕溢出了血水,顺着小腿蜿蜒而流。

明明痛不欲生,少年却好似失去了痛觉,不以为意地一抹,拭去刺眼的血水。

伤口被触碰,鲜血如决堤之坝,染红了小腿。

“哎呀。”萧靖愣了愣,以手捂住伤口,用力按了按,轻轻移开手后,轻笑说:“还好,止血了。”

若不是男人在盯着,他顺手就想摘几株草药敷一下。

白子期心如刀割,沉声问:“你就这么处理伤口?”

“也不是……”好歹会贴个创可贴,出门太急,忘带了。

萧靖瞥了他一眼,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男人的眼神太可怕,似有怒火中烧,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心头沉闷,如被重锤砸下,白子期深吸几口气,却不曾缓和。

然而,少年又按了按流血的伤口,将裤脚往上拉了拉,露出血肉模糊的膝盖。

双膝上,没有一处皮肉是完好的,似遭受了剧烈摩擦,血流肉烂,白色、黄色的药粉随意洒在伤口上,甚至不曾包扎。

黄色的脓血慢慢渗出,掺杂着几缕血液,凝固的药粉藏在中,若撕开,将血流如注。

萧靖低声痛吟,疼得阵阵发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以头抢地,以痛止痛。

怪不得这么痛,原来伤口又磨破了。

他不想来的,徒什么步,躺着多舒服啊,非要折腾人。

“啊……”

救命啊,疼死了!

萧靖抬起手臂,挡住苍白的脸庞,浑身紧绷,疼得一颤一颤的。

忽然,刺鼻的药剂喷洒在膝盖上,凉凉的,如潭水流过,疼痛顿时减轻了些。

萧靖瞧一眼,将他手中的止疼喷雾暗暗记在心里,凑够钱时,果断入手。

白子期动作娴熟,小心地处理伤口,皱眉问:“怎么伤到的?”

“不小心摔倒,擦伤了。”

他可没说谎,只不过有所保留罢了。

前几天,刁年资金链断裂,又拉不到投资,气愤交加下,发疯般发泄怒火,殃及池鱼了。

喝醉后的刁年就像一条疯狗,没有人性可言,谁敢凑上前,难免一顿打。

刁母性子怯懦,早早躲起来了。

原主听到动静,窝在窄小的阁楼里,大气不敢喘,妄图逃过一劫。

然而,幸运女神不曾对他微笑。

那一晚,刁年大喊大闹,让他开门。

原主吓坏了,躲在角落里,瞪大双眸,紧捂嘴巴,吓得瑟瑟发抖,泪流满面。

刁年又踹又砸,累得大汗淋漓,将门砸开后,陷入了癫狂中。

他失声咆哮,肥胖的身躯一抖一抖的,一脚踹倒原主后,扯着他头发,一路往外拖。

原主痛哭流涕,吓得连声尖叫,不停地求饶,却惹来更猛烈的怒火。

“你吵什么吵,我早晚眼把你的嘴巴缝起来!”

“艹,吃白饭的蛀虫,养你这么大,毛用都没有,你去死吧!”

一想到,江总包养了他的儿子,却依旧不给面子,连投资都不愿意,还出言嘲讽,就气不打一出来。

别人当情妇,他当情妇,连吹耳边风都不会,不死也没用!

刁年疯了,将他从阁楼拖到一楼,一路又打又骂,时不时狠踹一脚,若痛呼,就更暴戾地折磨。

原主惊骇欲绝,在极度的恐惧下,想呼救,却说不出半个字。

因恐惧,他暂时失语了,喉咙里,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呜呜」声。

在拖拽中,他的膝盖被剧烈摩擦,血肉模糊,鲜血喷涌而出,在地板上拖出了一道深深浅浅的血痕。

原主万分疼痛,在疯子的暴打下,没有反抗之力,只能蜷缩着身子,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泪水,模糊了双眸。

那一刻,原主陷入了孤苦无援之地。

他看向二楼,躲在一旁的妇人吓了一跳,急忙逃进了屋里。

心如死灰,不外如是。

他不再躲避,任由养父发泄,疼痛让他的意识模糊,喉头一痒,发出剧烈的咳嗽,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染红了地板。

一女佣吓坏了,从暗处跑出来,求情说:“刁爷,您饶了他吧,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刁年一顿,忍了又忍,终究是停手了,冷笑道:“蛀虫就是蛀虫,这样都打不死,也算你命硬。”

萧靖倒在血泊里,两眼空洞无声,整个世界都崩溃了,明明疼得要死,却一声不吭。

那女佣可怜他,又叫来两人,偷偷摸摸把少年抬回了阁楼里,在夜深人静时,悄悄送些药物。

原主足足躺了三天三夜,没有一刻能安然入眠。

他一闭上眼,就想到刁年狰狞的面孔,恐惧如影随形。

那一晚,原主默默流着泪,给江元化发去一条信息,求他来接自己。

整整一晚,原主捧着手机,看了又看,连稍稍闭眼都不敢,生怕错过了回复。

直至清晨,并无回应。

或许,他早早睡着了,才没有看到信息吧。

原主怀着卑微的信念,疼得两眼发黑,拨通了电话。

响了三下,接通了。

少年双眸一亮,生出一分期盼。

下一刻,男人冷漠的回应,却让他从云端跌进了地狱。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删了!”

男人挂断电话,也断了原主的一切念想。

他就像一只可怜虫,躲在无人瞧见的角落里,静待花落。

花落终有期,他的希冀遥遥无期。

原主默默舔舐伤口,在绝望中浮浮沉沉,心中的灯塔熄灭了。

若萧靖不曾穿来,或许……他也活不久了。

这世界,让人悲痛。

刹那间,原主的执念从心底迸发,悲伤漫天。

感受着原主的悲痛,萧靖捂着胸口,明明不想流泪的,泪水却不受控制,打湿了脸庞。

“好痛啊……”

他低声痛吟,不知是伤口痛,还是心里痛。

悲伤愈演愈烈,逼至极限。

下一刻,萧靖突然失语了,大张着口,却发不出声音。

“呜呜……唔……”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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