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贞到县学的当天晚上,有点儿认生,躺在床上翻了好一会都睡不着,只得爬起来到客厅找本书看。
结果一出门,就见宋贤的房门也开了。
宋贤从里头探出头来,嘿嘿笑道:“师弟睡不着?”
秦贞点头,“枕头有点硬!”
虽然还是家里的枕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不太对。
极有可能是方向不对,可他把枕头抱着在床上八卦方位全试了,还是不太行。
秦贞觉得,可能是因为今天下午吃太多了。
食堂的排骨汤好喝,咸淡适中。
杂粮饼也好吃,就连酱都特别美味。
回来还吃了不少的卤味,于是,堵住了,现在精神特别好。
宋贤道:“我也睡不着,来讨论讨论功课吧。”
秦贞回屋裹了条毯子过来,两人便就着今日考试的题目聊了起来。
下午吃饭时,几个人也聊了几句。
宋贤总觉得不过瘾,导致晚上就有些亢奋,到了此刻,和秦贞一突突,嘴巴就没停下来,后来成功把秦贞给突突睡着了。
宋贤喝了杯水润润嗓子,一扭头,秦贞整个人都缩到毯子里了。
宋贤默默把水杯放下,伸手拉了拉秦贞,“师弟,回房睡了。”
秦贞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喊他,迷迷登登地要起身走,宋贤把人给揪回来,亲手送回了房间,见他半挂在床上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给拉扯好,盖上被子这才离开。
秦贞第二天醒来,就见宋贤精神萎靡且忧怨地看着他。
秦贞想起两人昨天晚上还一起讨论文章来着,怎么一宿就变脸了。
于是,秦贞试探性地开口:“师兄洗把脸咱们去吃早饭。”
宋贤幽幽道:“师弟,我被你昨天害得好苦。”
他还有很多话没说完,结果听众就睡着了。
搞得他大半夜没睡,一大早起来头都像是借来的。
秦贞一惊,“师兄,昨天拉肚子了?”
不能吧,沈母做的虽是猪下水,但是却洗的特别干净。
宋贤有气无力道:“那倒不是,就是昨天我话没说完你就睡着了。”
跟他是个哄睡神器似的。
秦贞一听这个,有点讪讪地。
其实他感觉自己也说了不少,谁知道宋贤一开口,就跟唱戏似的,一折子下来还有另一折子,翻着花样来,到后来他就坚持不住了。
秦贞跟宋贤道了倒歉,决定一会中午无论如何得听他把话说完。
宋贤这才心满意足地洗了把脸,和他一道与过来找他们的朱、李二人一并去了食堂。
做为一个吃货。
秦贞发现县学的饭菜真是不要钱还超好吃。
当然啦饭菜好,大家努力学习的劲头也很足。
秦贞喝第二碗鸡蛋汤时,就已经有师兄拿着包子边走边啃往教室走去。
朱玉山道:“走走走,别吃了!咱们也快去吧。”
今天算是入学的第一天。
听说一会县太爷会巡完城之后,过来给他们授课。
要讲的内容,都已经写到黑板上去了,大家现在去教室就是先预习一二。
秦贞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可怜巴巴地望着朱玉山,哼哼叽叽道:“我还有一大半没喝完呢!”
浪费太可耻了。
朱玉山道:“那我先走了,我可不等你了。”
说完还真走了。
见李青云没动,回头又把人给拉走了。
秦贞这可被噎得不轻,宋贤一边往嘴里塞包子,一边道:“不着急,我等你。”
说完,又开始给秦贞叭啦起了昨天晚上的问题。
秦贞险些没把汤给吐出来。
他算是明白了,宋贤不是不想走,是走了就没人听他发表意见了。
秦贞苦哈哈地把汤喝完,不管宋贤说没说完,拉着人就往跑到教室跑,进门一瞧,人都到齐了,就差他和宋贤了,田先生坐在台上看了两人一眼,秦贞立马缩着脖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田先生道:“今日董大人过来给大家授课,大家可以把自己想问的问题写到黑板上,每天只限三个问题。”
秦贞抬头,黑板上还真有两个问题。
扭头看了一眼朱玉山。
朱玉山不好意思地挥挥手,“失误,失误!”
他也是以为这是董大人要来讲的问题,于是拿着书翻了半天,好么越翻越奇怪。
上头的两个问题,是走读的两位师兄提出来的。
田先生等了一会,没人上前。
田先生道:“要不,就从第一排开始吧。”
秦贞坐在第一排的左边,田先生说完目光就落了过来。
秦贞呼吸一梗,心想咋这么倒霉,老实实地站了起来,“先生其实,我还没想好。”
田先生挑眉,“没有不懂的地方?那你上来给大家先讲讲这第一题。”
秦贞:“……”
我话还说完呢,怎么能如此欺负人?
田先生见秦贞站着没动,索性带头鼓掌道:“别害羞,只有这样各抒己见,大家才能共同进步,来来来秦同学快上台来,这个问题是你们周师兄提出来的,一会周同学也来评一下秦同学讲的是否与你想的一样,或者出入在哪儿?”
秦贞深吸了口气,望着笑眯眯,一幅同学你加油模样的田先生。
恍然想起以前高中的数学老师。
那时候还没分班。
好家伙,做为一个自小数学就不怎么样,勉强能及格的同学来说上课不睡觉都谢天谢地了,结果老师偏偏喜欢挑他这中一让回答问题,就把头低下来的。
怕他不上去,还各中鼓励……
秦贞忧怨地上台,仔细审了两遍题,这才道:“这是一道关于边境的问题。”
怎么说呢,西景的情况有点儿特殊。
说是跟宋朝差不多吧,但又和邻居朝鲜差不多。
就是外族侵入时,失了一半疆土,朝廷窝囊退到了西半部,后来东边有人受不了了,奋起反抗,倒是把外族给打跑了。
当然,东边成功,还有一个原因,外族那里出了乱子。
就是窝里杠上了。
东边一成功,朝廷就想回去,可偏偏东边那些人不干了。
我们危难的时候你把我们丢出去了,现在我们危机解除了你们又回来,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好事,出力时跑得快,收获时舔着脸上来。
哪里凉快滚哪去吧!
于是,双方吵吵闹闹了十来年,最后谁也占不了谁,事实上在秦贞看来,东景倒是比西景的军事能力强。
不为别的,东景收复河山之后,外族那边还想入侵,可偏偏被东景打回去了。
而西景也想夺回地盘,但是却被东景挡回来了。
可见其在左右夹击之下,还能保持原状,就目前来看,那边的经济似乎比这边差点,但是军事能力却半点不差。
双方都有互相吞并,统一景朝之势。
所以,这样的边关就有些微妙了。
而且这些年来两边还时不时有摩擦。
这让秦贞怎么说。
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是有点儿……
反正他穿越之前,邻居两家各中了那么多年,也没见真打起来。
双方的亲人盼着团聚,可实际问题摆在那儿。
真让他们合而为一,谁都不乐意。
秦贞也不是当事人,说不清楚。
秦贞望天,“学生觉得吧,这中事情只差一个契机。”
至于什么契机他又说不上来。
正磨蹭着,一个削瘦的身影站到了教室门口。
大家看秦贞的目光,就这么都挪了过去,田先生笑道:“大人来了!”
说完,就挥了挥手让秦贞下去。
董大人笑道:“别忙,刚才听你们在讨论边关之势,不如说来也让本官听听,咱们互相讨论讨论。”
秦贞:“……”
我社死呀我!
秦贞不好举例子。
最后举了两个亲兄弟,因为父母的遗产问题,成了势不两利的对手。
和了半天的稀泥,也没把这事给圆过去。
董大人笑道:“已经说得很不错了,你们目前的考试,基本上不会碰到这类问题。”
这事前些年在朝堂上也是各抒己见。
大家争得面红耳赤,一群人都说得激动,可事实上人家根本不鸟你,不服就战,谁怕谁呀?
西景军队确实没什么实力,真打起来肯定吃亏,就算是打过了,还有一个北卜虎视耽耽。
好不容易把北卜给赶出去了,如今也正如秦贞所说的,两兄弟之间如果不团结,到时候怕是连西边也保不住。
所以,双方现在都不敢打。
正是差了一个契机。
如果契机合适,双方合作。
怕是想合而为一有点困难,但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这个契机太重要了。
秦贞抹了把汗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太悲催了。
以后谁爱坐第一排谁坐去。
董大人出生在京都,生活学习都在京都,董家算是京都有名的世家大族之一。
所以,董大人讲题的时候,很多都挺切合实际的。
有很多东西是秦贞他们听都没听到过的,甚至想都不敢想的。
秦贞听得两只手都停不下来,到了后来,不会写的字,直接用白字代替了,再到后来,索性连拼音都带上了。
晚上回去时,宋贤说要看看他记了些啥。
结果,秦贞一翻开,宋贤:“@_@”
秦贞不好意思道:“因为大人说的都是重点,所以我记下来的时候,有些字不太会写,就直接用能看懂的符号代替了。”
还有的字,与数字或者字数音同的,他也直接用其代替。
这么一搞,简直跟开密码本似的。
宋贤道:“那你整理好了我再看吧。”
秦贞道:“师兄不整理了?”
“我从田先生那儿搞了份试题,打算晚上研究研究。”
所以,既然董大人都说了,今日黑板上的两个问题,他们现在的考试中碰到的几率极小,就算是碰到也不会这么大麻烦,所以他决定把时间用在有用的地方。
秦贞快被他噎死了。
“师兄,你太不地道了。”
宋贤回答得理所当然:“我一会把题抄完,咱们几个明天一起做。”
秦贞:“……”
好像错怪师兄了。
宋贤从田先生那儿借了两份试卷,一本文集。
文集是赵大人出的,中间还收录了他觉得写得很好的文章,里面也有赵大人同僚写的。
秦贞顺手翻了几页,不敢置信道:“是我想的那位赵大人吗?”
宋贤小声道:“正是他。”
谁能想到,他这复职之后,被临时抓包来当本地的知府了。
因为新任知府还没派下来,这次考试就由他来主持了,也说不定他能在本地任上一届,不过这中可能性不是很大。
秦贞看得一阵唏嘘,“师兄,你和田先生关系不错呀。”
“他与我老师是同门。”
换句话说田先生算是他师伯了。
这层关系在,对他多少有些照顾的。
秦贞恍然,“羡慕你!那师兄快抄吧,明日咱们一道看。”
宋贤弯弯嘴角,“你也快点整理吧,好了我也看看。”
董大人讲的不管有没有用,眼界是被他提高了不少,不至于像井蛙一样。
两人分头行动。
秦贞刚磨好墨,就见李青云手里提着个食盒走了进来,笑道:“沈太太今日把食盒放到了王叔那里,王叔让孩子过来找了你两回,结果董大人讲课的时间有些长,孩子第三回来的时候,你已经走了,这不瞧见我和你一个教室的就把我给喊了过去。”
秦贞也不知道说什么。
昨日与沈母说好了,不用再给他送吃的了。
县学的饭菜即不要钱还特别好吃。
没想到,她今日又送来了。
秦贞打开食盒,里面是一只土鸡。
里面还放了许多的香菇、木耳之类的,一闻味儿,宋贤咕嘟咽了口口水。
秦贞道:“师兄先来一碗吧。”
说着就找碗,让李青云把朱玉山喊过来,大家一起分食。
李青云道:“每次都吃你东西多不好意思。”
秦贞道:“这有什么呀,师兄们也没少给我分东西呀。”
李青云道:“我这次过来带了不少的东西,还剩了不少,你给沈太太带过去吧。”
都是他两个弟弟去附近的山上采的。
秦贞也没客气,李青云和朱玉山这边都有东西让他带给沈母,宋贤带的是一坛子他们家做的辣酱。
秦贞望着又被装满,旁边还挂了两大包干货的食盒,笑道:“这次倒是不亏。”
李青云道:“你快去快回吧,晚上咱们一起讨论功课。”
昨天他也有些睡不着,起夜时就见秦贞这边亮着灯,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正欢,他都不好意思过来敲门。
秦贞点头,提着东西快速去了沈家。
沈母见他过来,还提了不少的东西,道:“你急什么,不是说了你把食盒放到王老头那儿就成了吗?第二天我送饭时再换回来。”
秦贞道:“娘,您明天不用给我送饭了。”
县学的饭真是又好吃又不要钱……
而且他们现在早上考试,下午董大人讲课。
晚上还与师兄们讨论功课,来回跑挺耽误时间。
沈母知道他挺勤奋,道:“那我两天送一次?县学的饭再好吃,肯定也没我送的好。”
秦贞道:“娘,我那些师兄都说您的手艺这么好,完全可以开店了。”
沈母看了一眼正在院里踢球的两小子,道:“我可没时间开店。”
“您有的。”
秦贞都替她想好了,沈家本来就有铺子,只不过是卖生猪肉,如果有什么野味的话,大家也会请沈父来杀。
所以,沈母完全可以肉卤好,放在自家铺子里卖。
每天也不用卤太多,因为也不是天天杀猪……
再加上沈君月的酒在铺子里也能放着售卖,反正铺子闲着也是闲着。
沈母还真对小胖子刮目相看,笑道:“真不愧是读过书的,这么一安排倒是天衣无缝的。”
秦贞心头一突,干笑道:“我就是随口一说,您要是觉得太累,其实可以不用这么来的。”
“累倒是不累。”
她家老大现在没媳妇。
肯定得再娶的,老大现在赚多少钱她不知道,但是终究是少不了。
而他们两口子也得给老大拿点不是。
现在一家挤在这个小院也些不合适了,再加上老大成亲之后,大孙子多少会被继母嫌弃,这孩子不得他们老两口养呀。
养老大就得养老二。
总之这一笔糊涂账呗,他们两人不多赚点钱。
这事怕是过不去。
沈母道:“等你爹回来我与他商量商量。”
秦贞道:“那我先回去了,师兄们还等着我呢,还有哦,您千万别再给我送吃的了。”
沈母见他跑得比兔子还快,好笑道:“怎么,你是嫌我做的饭不好吃?”
秦贞忙道:“哪能呀,我恨不得天天吃您送的饭,可我这不是来学习的吗?总不好天天这样,师兄们和先生们会觉得我这个吃不了苦。”
“再说了,县学的饭是真的很好吃!”
秦贞感觉自己嘴皮都快磨破了,沈母才勉强答应三天给他送一次饭。
也不送别的,过几天有人送兔子了,给他炖个兔子肉。
再过几天等沈大回来,买两条鱼给他烤一烤什么的。
秦贞:“……”
秦贞吃到兔子肉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他来县学也有五六天了,再过三天就该休息了。
宋贤中午吃饭时问他,“这次放假了你回不回去?”
秦贞点头,随后把嘴里的丸子又给吐了出来,“咱们也放假?”
不是说了,待下个月去省府前再放大家回去吗?
宋贤道:“我听田先生说放的,他还说跟我一起去我们那儿,说是我老师说了要请他吃什么烤肉……”
秦贞道:“要是真这样,那我得回去。”
想家倒也不至于,可出门久了,多少有点怀念的。
到时候大家都走了,他留下来多奇怪呀。
而且沈母把他的话也听进去了。
这两天已经在铺子里卖起了卤味,县学里有能回家的师兄,还顺便买了一些。
现在沈家的卤肉在县学里的名声也不小。
宋贤道:“我还想着你要是不回去,跟我去我家吧。”
他蹭了秦贞的东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想着这次把秦贞带回去,做几道菜也回请秦贞一顿。
秦贞笑道:“师兄别客气,师兄天天晚上帮我一起整理课堂笔记,可帮了我很大的忙了,我还没想到怎么还回去呢,吃个东西算什么呀。”
大家就要互相帮助嘛!
宋贤道:“那你等我来的时候给你带好吃的。”
秦贞用力点头。
到了三月十四下午下课后,果然师兄们一个个都喜气洋洋地背着包回家去了。
秦贞他们班也放假。
秦贞背着包和李青云、朱玉山三人一起吭哧吭哧的出了校门。
临走前决定去沈家道个别,一出县学门就见沈好文领着沈喜文,两个小毛头每人怀里抱着个包袱,蹲在县学门口的石蹲旁边。
见秦贞出来,两人立马奔了过来。
左右各拉一只袖子。
沈好文道:“姑父,我们想跟你一起去。”
“我想我娘了!”
沈喜文说完,还努力挤了眼睛。
可惜没挤出眼泪来,秦贞扫了一圈,没发现沈母的身影。
奇怪道:“你奶知道吗?”
就算是两人要跟他一起走,也得沈母亲自送过来吧。
沈好文点头:“知道的,今日家里有客人,所以奶让我们自己来了。”
“奶还说,你不用去家里了,她有点忙怕照顾不过来。”
秦贞:“……”
我又不是去蹭饭。
秦贞扭头看了朱玉山一眼。
朱玉山笑道:“你也觉得像离家出走?”
秦贞咧嘴,这不废话吗?
朱玉山道:“要不我们先看着他们俩,你过去说一声。”
秦贞让两人跟着朱玉山和李青云在前门口那边的等着,他先去沈家一趟。
不料沈好文一把拉住他,可怜巴巴道:“姑父,您能不能跟我奶说一声,就说是您想带我走的……”
秦贞挑眉,“怎么回事?不是说你们想爹娘了吗?”
沈喜文看了一眼沈好文。
好么,才两句话就把同伴给出卖了。
秦贞揉了下两人的脑袋,“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沈母自打沈大“离婚”后,就没歇了给他找老婆的心思。
上次秦贞遇到一个,虽说没成,但沈母不死心,又继续让媒婆帮忙找。
这不今天又有人上门来了。
沈好文今年六岁了,年纪是不太大,但多少知道一些,再加上对方时不时的看他两眼,伸手指他两下,他也能感觉出来,因为他沈大才不好讨老婆。
一气之下,就偷偷背着包袱离家出走了。
他一个孩子路也不认识,索性就投奔秦贞来了。
沈喜文见哥哥背着包要走,也把自己的包给收拾了跟了过来。
沈好文起初是打算让沈喜文想娘了这个借口来骗过秦贞的。
秦贞撇撇嘴,“我看起来很傻啊!”
真是的,连六岁的孩子都想骗他。
秦贞道:“行吧,我知道了,你们和两位叔叔在前头等我,我与你奶说一声。”
秦贞到沈家时,沈母刚把客人送走了。
双方还在门口打了个照面,见秦贞生得特别精神,还穿了一件县学里的“校服”,对方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沈母刚要问秦贞这是准备回家吗?
结果,一个穿绿衣裳花裙子的媒婆走了过来,双眼发亮地看着秦贞道:“沈太太这是你家亲戚?”
沈母脸一黑,“我女婿!”
媒婆哈哈笑了两声,挥了挥手走了。
秦贞一脸懵道:“这些是给大哥说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