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三秋一路进取,双袖招展,如同两条巨蟒盘缠,但是却也没有伤到云殊半点,云殊的步法行走之间错落有致,瞧着没有规律,东奔西走,其实隐隐的有天机易数在里边,大衍之数,转作九九归元,也如鸿飞冥冥,妙到了极处,不解算术易理之人,是万难看破其中变数的。
“阁下叫明三秋么,如此人物,这般武功,怎么不一起并肩杀鞑子去?”
云殊右手按剑,一边旋身避让这“风袖云掌”,一边用大义给明三归洗脑忽悠。只是明三归何等人物,怎么会为他的几番言语动摇,只是笑道:“云少帅,你再不出剑,可不妙了。”
他双袖突地一凝,化作了两条巨蟒探首飞袭,云殊退离入坎,险之又险的避过了这两掌,双脚还未落地,明三秋大笑道:“着!”
只见得他罩在双袖之中的双臂猛地探出,如飞鸿掠爪,拿向云殊胸腹要害,这一下倒似是看准了云殊的落位,叫人应变不及。
明归脸上隐现兴奋的神色,毕竟要做的事情可是逆天之事。苏留却平静的点了点头,道:“三秋这飞鸿爪使的奇正相间,倒是不差了,足下的北斗步更是不错。”
云殊剑眉拧紧,这明三秋的难缠程度,远远的超过了他的预想,他原本以为苏留要在侧做雷霆一击,却不想苏留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过手,心里嗟然一叹:自己原来早不在苏前辈心中。
这是一种淡淡的失落感。
云殊向来便跟杨过齐名,江湖公认年轻一辈的翘楚,奇遇比之杨过,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段时间他武功虽然还有精进,但是比起找到了属于自己方向的杨过,可还略有不如。
他一点傲气浮现心头,只想不叫苏留看轻了他,陡然低啸一声:“宝剑黯如水,微红湿余血。”
这一声轻吟,他的身子陡然翻折,正以一种旁人绝对想不到的姿势避过了明三秋的飞鸿爪,明三秋惊咦一声,脚步错落,连走七星位,纵身急掠,便给云殊喘息之机,振臂探爪,又是一爪扣向了云殊的肩周,爪劲洞空迸发,撕裂了气流。
云殊原本身子倒倾,无处藉力,但是神机敏锐,居然化不可能为可能,以腰为轴,双足足尖点地,整个人腾身而起,猛地一个倒翻,瞬间呈头下脚上之势,双足幻影无端,连连飞踢明三秋的飞鸿双爪。
两人当空便以掌对腿,气劲迸发,震的两人齐齐后退,云殊翻身落地,只是小退半步,但是明三秋却连连退了三步,一手抚胸,气血翻腾,胸前好不烦闷!
苏留叹道:“三秋你退下吧,云殊功力犹然胜你多矣,若他动剑,你三十招便能败你。”
这两人其实也是以快打快,只在电光火石之间过手。此时明归恰好将天机宫的精锐仿效禁军编制给安排好,这些细节的事情,说不得便是决定成败的关键之所,怠慢不得,而且有无间道范文虎,注定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明归往前踏了一步,面上煞气一露,道:“三秋,退下罢,这位可是天下第一剑的弟子,你天资奇绝,自负的很,这下也算是小小遇挫,叫你知道天下英雄何其之多,对你日后只有好处。”
他眼神看向苏留,是在请示,是否将云殊料理了先。
苏留却道:“三秋留下,明先生先去,不急着动手,这里便交给我处理,还不止云殊一人。”
明归毫不迟疑的答应,其实心里暗自一凛:能叫尊上都要忌惮对待的人物,难道是那人也已经来了?
他在范文虎的带领下入了宫,却见得寂寂长夜之中,有人清啸长吟:“朝游南海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三上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
未见其人,但是声音却忽远忽近,飘忽不定。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传了过来。
“好一个天下第一剑!”
苏留大笑道:“天机宫后,我早知道你要来找我,今日总算是见着了公羊先生。”
大笑声中,一个老儒生自顶上屋檐掠步飞踏而至,双手背负,姿势实在是飘逸潇洒,犹如神仙人物,衣袖一拂,便落在了苏留的面前。
这个老儒生五官清隽,一对双眸在夜空之中亦是湛然有神,散发出夺目璀璨光芒,这样的人,放在乱世,就叫人想起了那些个绝世的谋士,但是这人须发散乱,不修边幅,却像是个落拓的狂士。
云殊涩声叫道:“师父。”
明三秋亦是作礼道:“见过公羊前辈。”
公羊羽冷笑道:“你叫我前辈,我可没有你这样吃里扒外的后辈。”
明三秋呼吸一窒,道:“公羊前辈认或不认,都是前辈的事情,我只是瞧在花宫主孤守空谷数十年的面上,言尽于此。”
公羊羽脸色渐渐的难看了起来,明三秋这一下切中他心结要害。
这人昔年与花无媸结为夫妇,但是本性愤世嫉俗,兼之潇洒出尘,最是容不得拘束,花无媸何等人物,恨不能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掌中。
而公羊羽又冷眼看世间的一切,越是掌控他,越是激发他的逆反心理。所以两人的夫妻生活注定不太和谐,也是渐行渐远渐无书,公羊羽理所应当的爱上了相对温顺听话小三,还抛弃妻子苦苦追求了数十载。
这样的人,无论在现在还是后世,都是妥妥的绝世情种兼渣男。
苏留打量着公羊羽,心想如果我是你,那便好办的很了,三两下架空花无媸,一齐娶回家便是了,这个世界三妻四妾这种现象还是极普遍的,调~教后宫,那才见男儿本事,总也好过始乱终弃。
苏留心里这般打趣想着,公羊羽哪里能知,要是知道,说不得气的爆炸。
明三秋道:“公羊先生,你也曾经是这个朝廷的受害者,自该知道这个朝廷腐朽之处,已经不可挽回,你看的明白,却想不明白。”
苏留倒是对明三秋高看了一眼,他敢当着公羊羽的面直斥厉害,也是胆气可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