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铭玲发过来的地址是易城中心的一处酒吧,现在是晚上十点,正是酒吧最为热闹的时刻。
推开大门,左拐进入大厅,顿时鼻腔内被刺鼻的烟草味填满,五彩斑斓的射灯照耀下,一缕缕青烟不断袅袅上升。
灯红酒绿,劲歌热舞。
然而苏韵并没有丝毫的不适,早就习惯了这种场合的她,轻车熟路地就往许铭玲的卡座走去。
卡座在大厅的角落里,苏韵依稀能辨出许铭玲的身影。
快走到卡座的时候,右手忽然被人拽住,来不及惊呼,整个人瞬间被扯进一个结实宽厚的胸膛。
在那一瞬间,她闻到了淡淡的柠檬清香,抵消了烟草味在她鼻腔里的不适,与此同时,她撞见了一双即便在黑暗里,仍然耀目的泼墨。
玩世不恭的语气,干净的嗓音:“苏小姐,不对,女朋友,你这是在跟踪我吗?”
莫晓闻言转过头来,吃惊地说:“呀,嫂子,嫂子来查岗了?你们几个姑娘赶紧走,我跟你说我这嫂子可厉害着呢,白天的时候就有两个不长眼的姑娘粘着我兄弟,结果被我嫂子欺负得哭鼻子走了!你们不想丢人就赶紧走着。”
听莫晓这么说,几个女人咂咂嘴,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纷纷掏出名片放在桌面上。
其中一个冲覃亦程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牵起其她女人一起离开。
“松开!”
苏韵此时以暧昧的姿势坐在了他的大腿上,透过运动裤,她能感觉到覃亦程大腿的温度。
不免飞上红晕,好在大厅内灯光暗淡,她脸上的绯红没人能看见。
覃亦程拉她坐直了些,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把玩着她的披肩波浪卷发,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覃亦程!给我松开!”
恼羞成怒的她直呼全名,更是让他听得心痒痒的。
苏韵的声音真是好听,尤其是喊他名字的时候,带着些愤怒,但听起来却又柔柔的,很是可爱。
陈兆蔺坐在莫晓的身边,习以为常地看着他们。
就在此时,覃亦程身后的卡座上,有人喊了苏韵一声。
“苏韵?你走错卡座了?我在这!”
许铭玲走了过来,发现苏韵坐在覃亦程的大腿上,惊呼了声。
“天……苏韵,你和覃少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她吃惊地捂住嘴,苏韵听着她的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
“今天。”
覃亦程看着许铭玲说道。
这次他可没有逼良为娼,是苏韵在高尔夫球场里,自己承认是他女朋友的。
“你别听他瞎说,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趁着他和许铭玲说话的间隙,苏韵迅速从他怀里跳了起来,站到了许铭玲的身旁。
覃亦程有些生气,却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这个女人,亲都亲过了,抱一下会少块肉?
“在一起?”
一直沉默寡言的陈兆蔺开口,狐疑地打量着覃亦程。
他不是自诩只在花丛过,不沾片叶身?
什么时候来认真的了?竟然愿意当众承认和苏韵的关系,甚至还一反常态地把其他女人赶跑。
可看这苏韵的表情,似乎对覃亦程并不来电。
难道是覃少一厢情愿?那可有趣了。
莫晓拉过陈兆蔺的手臂,附在他的耳边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走。”
苏韵说,转身就要回到许铭玲订的卡座上。
眼看嫂子要跑,莫晓连忙开口:“哎,嫂子,既然来了就一块坐呗,妹子都跑了我们三个男人没意思,这样,你坐下来,你朋友的单子我请了。”
说完便冲着覃亦程挤眉弄眼,意思是看我为了把嫂子送到你床上都大出血了,今晚你可别让我失望。
苏韵还没拒绝,许铭玲就拉着她的衣袖低声说:“要不就坐下吧,我和我男朋友刚刚喝了不少……账单貌似挺贵的,我心疼这钱。”
她不惑地看着许铭玲,失恋的人不是都喜欢安静地呆着?她怎么还要往上凑热闹?
真的是舍不得那点钱?
不,还是有哪不对劲。
莫晓见许铭玲动摇了,继续劝道:“一起玩玩嘛,大庭广众的我们三个会吃了你们不成?咱不强行灌酒,纯粹聊天行吧?”
“坐坐吧,苏韵,我失恋了,很想有人能够陪我说说话,不然自己憋着心里不舒服,电视上不是常说,说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这回许铭玲没有压低音量,挽着苏韵的胳膊毫不避忌地说。
“对啊,失恋这种事就得发泄出来才行!我跟你说这事不能憋,会把人憋出抑郁症来,来来来,坐下,咱们陪你好好发泄!”
见有缝隙了钻,莫晓连忙附和着许铭玲。
两人颇有夫唱妇随的腔调。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苏韵还能说不吗?
她来酒吧是为了保证许铭玲的安全,许铭玲想怎么玩,她也不好拦着。
妥协道:“行吧。”
考虑再三,苏韵还是老老实实坐在了覃亦程的身旁,莫晓和陈兆蔺她都不熟,坐在他们旁边会很尴尬。
一坐下,莫晓就立马给她们各斟一杯洋酒,推到两人面前,双臂压在桌面上,好奇地看着许铭玲。
“所以是因为失恋了,才跑到酒吧来喝酒?难怪我说之前在这里都没见过你们,我们可是这里的常客!”
苏韵不禁汗颜。
人以群分。
覃亦程的朋友,还真是和他一样自大。
常客这种事也能用来炫耀?不过就是易城最贵的酒吧而已,至于当金片一样往脸上贴?
说起失恋这件事,许铭玲捏着杯子,强忍着洋酒的苦味,浅啜了一口。
表情是黛玉葬花的伤感,叹了口气,慢慢吐露着心里的不快。
“嗯,覃少,你作为男人,假如你的女朋友对你的话言听计从,给钱你花、给你做家务、无微不至地照顾你,你舍得让她难过吗?”
忽略掉提问的莫晓,她略微侧过身子,越过苏韵看向覃亦程。
覃亦程本不想回答这种无趣的问题,但考虑苏韵也在场,无视人家似乎是不礼貌的行为。
于是他想了想,给出了中肯的回答:“这种事因人而异吧,我不敢断言会不会让她难过,但人对我好一分,我对人好三分,如果我的女朋友可以这么温柔体贴地照顾我,我一定会比她更温柔、更体贴地照顾她这样才不枉费她对我的好。”
边说着,他边冲苏韵挑眉。
苏韵嫌烦,装作若无其事地靠在沙发上,让许铭玲和他交流起来更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