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要看看你宁大才子今能吟出什么好诗来。”
听宁采臣比自己强上一点点,范金石一脸不屑道。
都是一个县的学子,还是同窗,他是知道宁采臣底细的,虽然也会吟诗作对,但最多也就跟自己水平差不多,但今日宁采臣仓促之下哪能比得上自己的细心之作。
除了范金石,其他各县的学子书生倒是没有多言,反正是武邑县的内斗,他们干嘛插手,还能看个笑话。
“那现在我就做一首诗,让范兄开开眼。”
宁采臣扫了一眼众人,点零头。如今大家都眼睁睁看着自己,再拒绝就是太懦弱了。而且,看范金石那张老脸,若是自己这次不做一首诗彻底打服他,杀鸡给这些猴看,怕是自己还会遇到范金石这种麻烦。
“好,那我就要好好看看了。”
范金石也不甘示弱,啪的一声合上扇子,对着宁采臣不住冷笑。
“拿纸笔。”
“念出来不就得了,还多此一举。”
“估计是想拖延一下时间,再构思一下。”
众人见宁采臣还非要纸笔才写,不由声议论不已,大多都是他在拖延时间而已。
宁采臣确实是在发愁,不过发愁的并非是做不出来,而是发愁要用哪一首。
原来的那个世界写月的名篇太多,李白,杜甫,张若虚,白居易,李清照等人都有,而宁采臣翻阅了所有记忆,发现这个世界并未有这些人,儒家更在意的是学习圣贤典籍,治国理政,诗词之道仅算道,只是一些文人墨客用来怡情而已,所以宁采臣可以随意借用这些诗词而不担心会有抄袭行为,但诗词多了也让人头疼,就是不知选哪个才好。
纸笔送到,宁采臣略微想了想,挥毫泼墨,在雪白的宣纸上留下了一篇诗词。
苏轼,不好意思了,希望那边的您老若是知道,还请少骂我两句。
宁采臣写完,微微吹了吹墨,便将写满字的宣纸,随手递给了凑到面前的一人,正是那刚刚气晕过去的路人乙。
那位路人乙面带嘲弄的笑了笑,对宁采臣递来的诗词根本就没报什么期望,刚才宁采臣面容纠结,思索了片刻才挥毫泼墨的样子也被他认为是走投无路不得已而为之,虚张声势而已。
那位路人乙带着嘲笑的目光看向宁采臣所作诗词,想着看看这位自夸的“大才子”还能做了什么样的诗词,他刚刚发誓一定要找出其中的槽点好好的嘲笑讥讽一番,把自己丢掉的颜面完完全全的找回来。
然而
只是一眼
那位路人乙脸上的嘲笑便枯萎了,一脸便秘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众人非常好奇,怎么会这种表情,难道那位“大才子”做的诗词真的是这般不堪入目,已经没法看了吗。
于是众人不由好奇的追问。
那位学子一句话也不出口,只是将手中的宣纸递给众人传阅,然后大家也都是一副便秘的样子了。
当宣纸最后传到范金石手中时,宣纸已被众人弄的有些皱了,但上面的字体却是愈发清晰可见: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不知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范金石久久不能从宣纸上移开眼睛。
全场的气氛此时变得很奇怪,从作诗一开始大家都是欢声笑语,热闹非常,可是这一刻气氛却安静得有些奇怪,往常大家做了一首诗词,就会有不少茹评云云,可是此刻却无一人出声,人人一副便秘的模样。
怎么气氛这么诡异?
可是那宁采臣做出什么狗屁不通的歪诗了吗?
为什么大家表情都这么怪怪的。
台上的胧月很是诧异,为什么大家看到那宁采臣作的诗后会那个样子,感觉怪怪的。
过了有数分钟吧,鸦雀无声的气氛忽然间变的更加诡异,大家竟齐齐的长叹了一口气,或是自言自语或是交头接耳,弄的坐在台上的胧月心里更痒痒,这到底写的是什么。
“此词一洗往日我等绮罗香泽之态,摆脱绸缪宛转之度,使惹高望远,举首高歌,而逸怀浩气超然乎尘垢之外,我绝然难以比也。”
赵士晖率先点评,他颇有古之君子品性,对宁采臣所做之词评价绝高,没有一丝偏颇之意。
“这首词可以是举世无双,有此珠玉在前,后人怕是再也不敢吟月了。赵兄,这位宁兄当真大才,是我们瞧了下人啊。”
听完赵士晖的喟叹,一旁的吕鉴也从这首词中缓过神来,看着赵士晖苦笑道。
…
“我不信,我不信,你向来喜欢死读书,我不信你能作出这等富有哲理的词,哈哈,你肯定是找的人代笔,这次碰巧拿出来的,哈哈,对,就是这样。”
范金石已经有些癫狂了,他实在不敢相信这首惊世之词是宁采臣所作,只能不停的找借口来欺骗自己。
“别真的是从别的地方抄来的吧。”
“你能给我抄一个试试。”
范金石的质疑同样引起了一部分饶怀疑,但也有更多的人支持,整个大庭的众人竟分成了两派大吵起来,争论到底是宁采臣所作,还是他人作的或是从哪抄来的,根本忘了最初的目的。
“茹,快,把它拿给我,快啊。”
台上的胧月急不可耐的想要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一首诗,竟能引得众人放下身份大吵起来,但她是胧月仙子,却不好直接下去观看,只好让旁边的黄衣婢女赶紧下去拿上来观上一观。
“姐,这…你还是自己看吧”
叫茹的黄衣婢女一句话也不出口,只是将手中的宣纸递过去让胧月自己看。
“明月几时迎”
读着读着,不知为何,胧月的眼角好像闪出一颗晶莹的泪珠,他的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
停了良久,胧月这才从词中恍然回过神来,心翼翼的将那一张薄薄的宣纸卷起,好像拿着稀世珍宝一般紧紧握在手郑
“诸位公子,莫要再争论了,还是听胧月一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