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诺早早起了床,煮了饭,就在院子里打起拳来。虽然身子还有些疼痛,但也勉强能将拳脚施展开来。小姐给的金疮药还挺好用的,现在感觉好了许多,李诺暗道。
一会阿洪也起来了,两人在院子中耍了会儿拳,李诺照着阿洪的样子,倒也耍的有几分神似。吃过饭阿洪出去打猎,李诺依旧无事。
简单收拾下院子,李诺带了两个馒头就出门向东走去。刚走到村子东头,就远远地看到村子东边土地庙那里挤了一堆的人,那些人正在那吵吵闹闹的不知说些什么。李诺心里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急忙跑了过去。走近一看,一个少年躺倒在地,被围在人群中间,少年旁边还有只小黑狗,急冲冲地对众人吼叫着。只是它太小,人们都没有当它是一回事。李诺一阵头晕,显些跌倒,伸手扶着墙壁慢慢地坐下来缓了两口气却又泪如泉涌。李诺抹了抹眼泪,仔细听人们议论着什么。
“这是谁家的孩子,是冻死在这里的吗?”
“你傻呀,你没看到旁边这些血迹吗,明明是被人打死的。”一人辩解道。
“被人打死的话,脸上又怎么会有笑容?听人说冻死的人死前会产生幻觉,才会有这种笑容,哎呀看着真吓人。”第一个人说道。
“这是昨天那个从青州来的乞丐,他偷我们家地瓜,被我们打了一顿,不过昨天我们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却不知怎么又死在这里。”另一人说道。
“都别说了,一会等杨老爷他们过来,让他们看看这孩子是怎么死的。”第四个人道。
众人在此议论纷纷,打打闹闹。只有那只小狗不停地向众人吼叫着。李诺怎么也想不到昨天还好好的人,今天就这样没了。一会儿几个护卫打扮的人从庄子那边走过来,李诺一看,正是昨天街上碰到的杨胜。众人见正主来了,纷份让了开来,杨胜低头看了看,又在他身上翻来覆去摸了摸道“今天杨老爷有事未到,我就先来看一下。这孩子有谁认识的吗?”杨胜看了看众人道。
“我!”李诺和另一个人一起喊道。
杨胜看了他们一眼“那个陈家的阿彪你先说。”
“我昨天逮到他在偷我们家的地瓜,于是就打了他一顿,可是我们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不知道今天怎么就死在了这里。“那个陈阿彪道,“我们走的时候看到这个小孩去找那个小乞丐了。”说着,指了指李诺道。
“原来这个乞丐是个小偷,死了也是活该,遭报应了吧。”一众人嘲讽道。
“李诺你说说,怎么回事。”杨胜摆了摆手道。人群也安静下来,一个个好奇地看着李诺。
李诺脸一红,有一些紧张“我也是昨天才认识他的,他叫王炎,也是从青州那边逃难过来,听他说他有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才去偷人家的地瓜的。我昨天看他可怜就给他买了两个馒头,可是我走的时候他也是好好的,对了他是怎么死的?”
“他是被人打伤了,最后失血过多死了。”杨胜道。
“那他怎么死的时候还在笑,好吓人啊。”一人不服道。
“也许失血过多,产生了幻觉吧,只是奇怪他身无长物,又只是一个孱弱的小乞丐,别人为何要伤他?”杨胜低头沉思道。
李诺心里一惊,道“我昨天给了他五两银子,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小兄弟你是好心害了人啊。”一众人道。李诺亦觉得是因为自己,对自己亦是伤心亦是恼怒,狠狠地抽了自己两巴掌又哭了起来。
“你怎会给他五两银子,你给他时有无旁人在身边?”杨胜问道。
“我,我给他时旁边无人,”李诺道,不禁又想道自己回来的时候遇到过的那几个青年乞丐,自己还被他们调戏了呢。于是又道“只是我回来的时候,碰到了几个年青乞丐,不会是被他们看到了吧,可当时他们离的挺远的。”
“天快黑的时候,我也看到那几个乞丐向东去了。”陈阿彪道。
“是哪几个乞丐?”杨胜问道。
“就是昨天将我按到在地,抢我银子那几个。”李诺急道“你当时也看到的。”
杨胜看了看众人道“好崽子,竟然欺负到我们杨府身上去了,当时问你还不肯说。等下我们去街上找找看。欺负我们杨府的人,总要他偿回来。你们先找个地方把他安葬了吧。”说着,杨胜便带着几个人冲到街上去了。
众人站在原地又开始议论了起来,“阿彪,看你还和这小乞丐相识,不如将他埋在你家田里可好,还能帮你们省些肥料呢。”
“放到你们家才好呢,晦气!”陈阿彪道,转身对另一个道“王家老二,埋到你们家祖坟吧,你也姓王,说不定你们是远房亲戚呢。”众人一阵轰笑。
“还是你好生把他葬了吧,你打过他说不定他会变成厉鬼找你的。”王家老二回道。众人又是一阵轰笑。
“好你王老二,敢咒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陈阿彪道。
“莫要吵了,鬼神之说不要轻言,要遭报应的。”一老者道。
众人只觉的一阵阴冷,再不敢多言。
“不如将他放到乱葬岗吧,那里好多无名无姓的,还有夭折的孩子全在那里。”那老者道,“只怕过了些天就会被狼叼了,哎!可怜的孩子。”老者不忍看那王炎暴尸野外,就准备将其挪走。李诺在那哭了半天,见老者要动那尸首,就对老者道“老人家莫动,王炎毕竟因我而死,我会将他安葬了的。”说着就去抬那尸体,谁知那旁边的小黑狗竟冲了上来,狠狠地咬在了李诺的手上。
“这恶狗还咬人,刚才我站这儿不动,它还想要咬我,幸好我一脚将他踢开了。这恶狗弄死它得了。”说着,众人就要去抓那只狗。李诺反手一把将小黑狗护住道“没事,它咬得不痛,它也是想护着主人。”说着,一手抱着小狗,一手抱着王炎的尸体向远处走去。王老二见李诺走远了才道“这杨府的人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听他话音也应该是青州的。这么小,钱倒是有不少,是杨老爷的远房亲戚?没听说过他们家在青州还有关系呀?”
“谁知道呢,看他衣着也不像个富家子弟,也许也是逃荒的也说不一定。”陈阿彪道。
“不过确实杨府的人,杨胜都说了,你们以后不要欺负了人家,不然杨府的手段你们也是知道的。”那老者瞪了瞪众人道“走,都走吧!没有什么好看的了。”
李诺抱着王炎还有小黑狗小鱼,一步步的向东南走去,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王炎你死后虽不得归根,但是小枫林这里也算山清水秀,你好好在这里待着,我会时常过来陪你的。还有你放心,伤害你的凶手就快被抓到了,你的小狗小鱼,我会帮你好好照顾的,李诺暗暗道。那小狗却死命的挣扎,爪子在李诺身上划出一道道的血痕。
李诺年幼,没有多大力气,徒手挖了半天才挖出一个小坑,勉强能将王炎的尸首放进去,而他的手指早就磨破了皮,鲜血直流。不过李诺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可许只有手上的疼痛才能麻木心中的伤。李诺对着王炎的尸首鞠了个躬,便又将挖出来的土填了回去,陇成一个小土堆,便坐在一旁自言自语起来。过了一会儿,李诺与王炎轻声道别之后,便要抱着小鱼离开,可小鱼死活不肯走,又狠狠地咬在了李诺的手上。
中午时候,李诺呆坐在院中不言不语。小鱼被他绑在院中的一棵树下,只是它不停地撕咬、挣扎、吼叫想要挣开绳索。可是才几个月大的小狗又有多少力气能够挣脱这绳索呢。这时门口一阵脚步声传来,杨胜和另外几个护卫走到门口看了看呆坐在地上的李诺,轻咳了声道“李诺,你也是无心,不要太过伤心。”
李诺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杨胜:“杨胜叔,那几个乞丐抓到了嘛?”
“我过来就是和你说一下这个事情,那几个乞丐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我们找遍了整个庄子都没有找到。还有最近庄子上不太平,你也要多小心,晚上尽量少出去,还有老爷赏赐你的钱财再不要让他人看到,毕竟人心隔肚皮。”杨胜道。
“嗯,我知道的,谢谢你杨胜叔。”李诺躬了躬身。
杨胜又叮嘱他一翻,几个人才离开。李诺走到小鱼身边轻声说“小鱼,打伤你主人的几个坏蛋还没有找到,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主人报仇的。”那小黑狗却是不听,只是死命地咬着绳索,又不时向李诺咆哮着。
傍晚的时候,阿洪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李诺道“今天又是怎么了,这么呆呆的。”
李诺看见阿洪走近来,一把扑到阿洪的怀里,眼泪又止不住掉下来“阿洪哥!”李诺哭喊着。似是有无穷的心酸委屈,“阿洪哥我害死人了。”
“怎么回事,你慢慢跟我说。”阿洪急忙道。
李诺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于阿洪听,阿洪气吼道“这些个禽兽,抢了人东西,还要把人打死。在我们杨家庄还敢这么嚣张!”又安慰道,“你也不要太伤心,毕竟你也是好心帮那个王炎的,等以后有机会给他报仇就行。你先休息会,我去给你做饭,不管怎么样,饭要好好吃,吃饱了肚子才能做好多事情。”
一会的时间,阿洪就将饭菜烧好,李诺扒了两口就吃不下了,走到院子当中,把剩下的饭菜全倒给了那小黑狗。
“这就是那只小狗,叫小鱼吗?”阿洪问道。
“嗯,这么小,还这么瘦。“李诺回答道。
“以后将它养大,说不定可以帮我们打猎呢。”阿洪道,“来小鱼,以后我们就是你的新主人了,给主人笑一个。”
李诺忍不住扑哧笑了声道,“你小心,它会咬人的,挺凶的。”
“凶点好,凶点才能打猎。”阿洪道。
“阿洪哥,我明天想去练武场习武!”李诺道。
“你身子全好了吗?”
“好多了,我想早点学些功夫。”
“嗯,到那里要好好用功,多听赵教头的话,他是有真本事的人。”
“嗯,我知道的。”
“来吧,我们先练练,看你这几天长力气了没有。”
“嗯,阿洪哥小心啦,我来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