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已经是深夜,没有月光,整个村庄都被笼罩在一片灰暗之中,不过好在还未化的雪带来了雪光,让简曦依稀可以辨认去简家的路。
简家其实离简曦的小屋子不远,她脚步很快,没多会就到了。
简家的院墙有些高,简曦没有进院子,而是直接找到了最角落的那间屋子,那是间柴房,是简曦和简怡以前一直住的地方。
柴房的位置很偏,也正好方便了简曦行事。
简曦顺着墙根翻了进去,刚好落在窗边。
“怡宝。”她小声唤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想着柴房不锁门,她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有粗重的喘息声,简曦听着那声音就觉得不对劲,脚步越来越快,很快到了床边。
柴房里没有灯,好在简曦来之前带了火折子,这会点亮火折子,她总算看清眼前的一切。
柴房里没有床,就是两块破旧的木板拼成的简易床架,简怡这会就躺在那里,但身上的皮肤已经没有一块是好的了,就连衣服都被打烂了,浑身上下全是密密麻麻的伤痕,一道一道泛着血色,触目惊心,她双眼紧闭,牙关紧咬,脸蛋通红,显然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
简曦一惊,背脊立刻爬上细密的冷汗。
她脚步都僵了,站在原地,捏紧双拳,气的眼都红了,可现在不是收拾那些人的好机会,而是要先把简怡送去医馆。
没多想,简曦直接走过去,一把将简怡捞起来,背在自己背后。
简怡似有察觉,挣扎了一下。
“怡宝,是姐姐,姐姐带你离开这里。”
她发誓,从简家的这个大门走出去之后,就绝对不会再让他们把简怡带回来。
“姐姐。”简怡残留的意识让她忍不住呢喃出声,这一声姐姐,饱含了太多的情愫,听得简曦差点泪目。
她是个泪点很高的人,因为从小受过的波折磨难太多,所以从不轻易心软。
可来到这个鬼地方以后,她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她会对小长安心软,会对简怡心软,她好像……渐渐也变得有血有肉了呢。
“姐姐在呢,别怕。”简曦淡淡安慰,然后便不再说什么,背着她就从简家大门离开了。
她没有往镇上去,而是先带简怡回了家,然后又敲醒了杨大婶,杨大婶看到简怡这模样也是吓坏了,立刻让杨大勇去喊村长,又把村上唯一的赤脚大夫给请了过来。
村长到的时候,简曦一脚哭的不像样子,“村长,怡宝……怡宝不知道造了什么罪被打成这样,要不是怡宝跑过来找我,我都不知道这事。村长,您一定要帮我们做主啊,村长。”
简曦抹了把眼泪,连说话都抽噎了起来。
她一方面是真的气坏了,另一方面自然是必须要演戏,演的越是可怜才能得到更多的同情。
她虽然可以用别的、更加彪悍的方法处理这件事,但她顾虑的也多,所以能迂回一点,她也愿意迂回。
看着简曦几乎要跪在自己面前,村长眉头也是皱的很紧,简家那些人做事没分寸他是知道的,也警告过几次,但没办法,谁让简家出了个童生,还是附近几个村子上唯一的童生,他也不好管的太多啊。
“曦宝,你先起来,看看大夫怎么说,你也别太担心,不会有事的。”村长只得先安抚简曦,至于简家的事,能糊弄过去,他就不会非得去较真。
村长是没有看到简怡身上的伤,所以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但杨大婶就在里面帮着刘大夫,这会听到村长的话,一时气不过,直接冲了出来,“村长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什么叫不会有事,你是没看见怡宝身上那伤,全身上下连一块好皮子都没有,扣子都有那么长,要是换成你闺女,你能不心疼?”杨大婶用手比划出长度,足有尺把,着实吓人。
就算村长没亲眼看见,但现在听杨大婶这么一说,也觉得事情大头了。
“去个人,把简家的老大给我叫来。”这大半夜的,还这么冷,谁也不愿意折腾,但因为简曦闹腾的动静大,所以出来看热闹的人也多,村长随手点了个小子,那小子应了一声便立刻去了。
很快,简大伯和李氏一起来了。
“什么事啊村长?”简大伯语气有些不耐,明显是不高兴了,仗着自己儿子是童生,对村长也是没有半点好脸色。
“老三家的二丫头被打得就剩半条命了,你们家里人就不管管?”村长见简大伯不客气,自然也没有好语气。
“村长是听谁说了什么胡话吗?二丫头在家好好睡着呢,被谁打了,怎么可能?”简大伯不承认。
李氏眼皮倒是狠狠跳了两下,却没敢多言。
“大伯,说话要凭良心,你们当真没有打怡宝吗?”简曦刚才进去瞅了一眼,可实在看不下去,又立刻出来了。
听到简大伯的话,她立刻怼了回去。
简大伯冷着脸,皱着眉,“你这丫头,怎么跟长辈说话的,有没有点教养。”
“我是没有教养,毕竟我爹娘死得早。”为什么死,大家都心知肚明,“怡宝半夜里来找我,倒在我门口,连口气都喘不上来,身上没一处好皮子,不是被你们打了,还能是谁干的?”
“你可别胡说啊,我从来没有动过手,死丫头,别污蔑我。”李氏立刻就跳出来了。
简曦挑眉,唇角也勾出了一抹冷冽的弧度,“既然大伯娘没有动过手,那我倒是想问问了,是二娘打的,还是小婶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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