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诡异,难道昨晚的那一场你来我往都是她一个人的脑洞啊,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脑袋上也中了一枪。
清醒了之后才感觉到伤口依旧疼的要命,肩部好像被插进了一把刀,每隔几秒就有个人来插拔一下,咬着牙都有些忍不住,可能是昨晚发烧了,嘴里也苦苦的,浑身汗湿了,整个人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脑子里像压了个砖块一样沉。
她费力的抬了下头,想看看有没有人能帮着她靠坐起来,以固定的姿势平躺了一夜,整个人都要僵硬了,浑身上下都不得劲。
瞅了半天一个人都没有看到,房间里空空如也,浴室门也是关着的,只有鱼缸里的千奇百怪的小鱼依旧游得欢快。
奇怪的是以前看见它们还不觉得,今天看起来一条条的格外灵活,让她好不羡慕。
何小荷决定自食其力,用左胳膊肘做支撑,忍着疼痛慢慢抬起了左边的身子,调整好姿势使了把力终于让自己的上半身悬了空,正要再继续加油好做起来时,门砰一声被打开了。
王子熏端着个碗站在门边,看见她这样的姿态吓了一跳,急急忙忙跑了进来,放下碗就来按着她躺下,皱着眉头埋怨道,“小女孩,你要做什么按铃就是了,干嘛要自己起来,快躺下。”
本来都要成功了被他这一“照顾”又回到了解放前,敢情刚才的疼全都白受了,要不是现在行动不自由,她一定会掩面哭泣,然后再飞踢他无数脚。
“王子熏,躺着好难受,我想靠着。”她噘着嘴作委屈状。
“你现在还不能起来,只能躺着。”无视她的撒娇,他一本正经的回答,看起来毫无商量的余地。
“可是我真的难受,感觉都不能呼吸了。”她说着眉头皱的愈发厉害了,眼睛里亮晶晶的似乎含了泪水。
王子熏思索了片刻,叹了口气,无奈的妥协,“小女孩,我们事先说好,只能靠一会,我走之前你就要躺下去。”
何小荷忙不迭的点头,这一点又拉扯到伤口,疼的龇牙咧嘴,于是心里默默的又诅咒了一遍那个开枪的混蛋。
“我知道了,快点拉我起来吧,轻点哦,很疼的。”
她说着话费力的伸出左手,谁知王子熏只瞥了一眼,动也不动。
正要抗议他的失信时,突然感觉身下的床有了动静,慢慢的她的上半身抬起来了,到了一个舒服的角度又自动停下了。
王子熏满脸的无可奈何,“真的只能靠一会哦,小女孩。”
“我知道啦,你就别啰嗦了。”每次自己一生病他就好像变成了一个唠叨王。
她左看看右看看,这个功能也太变态了,哪有人给自己睡觉的床加一个病床的功能,这不是咒自己生病吗。
“好了,小女孩你快靠好别瞎动了,伤口又撕裂了可怎么办,我去拿药给你。”
“啊!我的地毯……”
他明明是去桌边拿药,可是却停在半道上,看着地大叫,这突然的一嗓子吓了她一大跳,心脏突突的抗议。
王子熏回过头,哭丧着脸,“小女孩,我的地毯脏了……这可是专门去伊朗运回来的真丝手织地毯……都怪我刚刚跑太快了……”
我晕!何小荷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清醒的头脑又有点发昏了。
炫富是种病,得治……
好在很快王子熏就恢复过来了,叫嚷着要买块更好的回来铺上,端着药重又来折磨她。
“小女孩,快喝药吧。”端着药碗的王子熏活像一个巫婆,一个会变身术的巫婆。
“不要,我选择吊水。”没听说过中了枪伤还喝药的,这是什么年代。
“乖,这是特意找的中医开的调养身子的,一定要喝。”
“不要!”
……
“既然小女孩不愿意一个人喝,那我只好牺牲自己陪你了。”王子熏盯着药碗叹了口气,猛地含了一口。
不用这么拼吧,可是你还是省省吧,这样我也不会喝的。
她皱着眉头看向窗外,突然下巴被一只手捏住,强扭着她转回了头,迎面撞上王子熏大大的脸,正沉醉于他好看的眼睛,下一秒,唇被封住了,一股浓浓的草药味扑面而来,让她不禁想要反抗,可整个人被他牢牢的控制住了,动弹不得。
就这么被强按着灌下一碗药,何小荷心有不甘,瞪着眼正要辱骂,却被他抢了先。
“小女孩,你们中国的汤药也太难喝了,还不如吃药丸。”
王子熏一边用湿巾擦着舌头一边咧着嘴抱怨。
她倒觉得还好,可能苦味都被他吸收光了,耸耸肩有意气他一下。
离得远了这才发现他今天怎么人模人样的穿了一身正装,白衬衫暗蓝色竖条纹西裤,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的。
“你要出去?”他又要去哪儿,每次他一出去,自己就要倒霉。
“小女孩,你也太不关心我了,我刚刚不是说过了要出去吗。”
是吗?说过吗?可能她得了创伤后遗症,记忆力不大好。
何小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嘛,又要去哪?”
王子熏停下了擦舌头的动作,吧唧了几下嘴,确定没什么味道了,慢慢的走过来,坐在床边。
“皇宫例行新闻发布会,今天我要负责介绍近期几个大项目的进展情况,顺便解答记者提问。”
例行发布会?怎么以前没有听他说起过。
“要去多久啊?”一个人在行宫本来就无聊,现在她又躺在床上不能动,就更无聊了。
“放心吧,小女孩,不会要很久的,赶得上回来陪你喝药。”他一本正经的承诺,想起药的滋味不自觉的抖上三抖。
“嗯,你去吧,明天再回来也是可以的。”何小荷避之不及,连伤口的疼痛都顾不得了,直摇头。
王子熏笑着摇了摇头,一边系着领带一边郑重其事的承诺,“小女孩放心吧,我一定赶得回来的。”
何小荷呆呆的看着,他今天系了条墨蓝色斜纹领带,配合笔挺的暗蓝色西装衬的整个人修长又有型,特别是那两天大长腿,更有长出天际的既视感,看的她默默泛起了花痴。
“王子熏,你穿西装真帅。”她发自真心的夸赞。
王子熏走到跟前,挑起她的下巴,抛出一个标准的媚眼,“小女孩,收起你的口水,我穿什么不帅?”
切,狗改不了吃屎,王子改不了臭屁。
他越凑越近,灰蓝色的眼睛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看的她快要陷入其中,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可是没有等来想像中的吻,却感觉到床在动。
她睁开眼,果然,床被他控制着正慢慢向下,她也慢慢的重新躺平了,而王子熏则是一脸坏笑的站直身子,风骚的捋了捋头发,“小女孩,你好色,这种时候了还想着那种事。”
色尼玛……她想着哪种事了?!何小荷怒火中烧,恨不能立即生吞活剥了他,牙齿磨的吱吱作响,“王,子,熏!你等着!”
王子熏笑得温柔似春风,走到桌边拿起事先选好的手表熟练地戴上,临出门前不忘再叮嘱一遍。
“对了,一会医生来了你要听他的话哦。”
关上门,脸上的表情瞬间换了,严肃又深刻,瞥眼看见李璠正站在走廊的尽头等着,看到他出来,忙迎上前,脸上带着些忧虑。
“殿下怎么突然决定要出席今天的新闻发布会。”
“没什么,父亲不是一直希望我能抽出一天出席一场发布会算作一个正式的问候吗,正好今天有空。”他说的云淡风轻,仿佛真的就是这个原因,然后李璠却并不傻。
“可是何小姐伤还没有好,殿下不用陪她吗?”她决定采用迂回战术。
现在这种时候出席发布会着实不妥,前段的全国寻人风波还未完全消散,如果王子真的出席了发布会一定会被问起这个问题,还有有关何小姐的传闻,这些都是棘手的问题,连办公室都不能商定出一个满意的答复而选择直接规避,殿下要怎么回答,万一一个答不好,很可能就断送了他好容易打下的政治前途。
“我叫人通知了医生,一会他会过来,”说到一声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得赶紧安排,“你跟医生说让他带一个女护士来,负责帮王妃换药,他换不合适,还有行宫的保镖,最好的那几个就安排守着卧室,如果再出了什么事,他们也别想活了。”
“知道了,我这就去办,可是殿下……”
“好了,准备出发吧,时间快来不及了。”王子熏的步子越迈越大,脸上依然不动声色,冷如冰霜。
李璠叹了口气,一路小跑着追了上去。
虽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无论殿下的想法是什么,她都只有支持的份了,何况这次的事情的确太让人意外了,差一点就要了何小姐的命。
一路下了楼,看见车子已经等在门边了,王子熏快步闪身进了车内,李璠赶紧安排好了医生和保镖的事,也跟着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