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狗血(1 / 1)

最新网址:www.botaodz.com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没有绝症梗,顾翼为什么要说话,两章以后就将揭秘

刷完gv副本后孟想便将此事当做黑历史小心藏掖,唯恐周围人知晓,此后再看玫瑰之星出品的艾薇也觉得别扭,慢慢将这一持续多年的爱好戒除,决定做一个八荣八辱的好青年。但是这家公司似乎跟他缘分不浅,6月初竟发来一封招聘函,诚意邀请他去公司实习就业,还强调待遇从优。

孟想好生奇怪,玫瑰之星是日本色、情影界的巨头,资本雄厚业绩斐然,一般人挤破头也不一定能加盟成正式员工,怎么就看上自己这个无名小卒了呢?

答案不日揭晓,川野老师和奥斯卡同时担纲解说。前者是外人,只粗略地向孟想转告了一些间接消息,说他上次指导的那部gv版权卖得很好,玫瑰之星的高层为此十分赏识他的才能,希望能将他网络到旗下,继续为公司创收。

奥斯卡是内部员工,知道的就详细多啦,在电话中春风得意地报功:“孟桑啊,我们的《菊之乱》爆了你知道吗?有个代理商出价8000万购买了全部版权,这部片子总投资还不到500万,利润翻了十几倍啊。我们社长都乐疯了,跟人事部下令一定要把你招过来,还说下部片子会给我们高额投资,捧你做红导演呢……”

孟想获知内情后疑惑更深,诚然拍摄《菊之乱》时剧组上下都发挥了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的敬业精神,在低廉的成本上实现了效果最佳化,但受客观条件限制并不是什么真正上档次的好片,有人居然肯花8000万的巨资购买版权,难道钱多烧得慌?

如此奇闻得和顾翼好好聊一聊,怎料晚上回家更震惊的消息令他将这事抛诸脑后——顾翼被人打了。

看到他微肿的右脸和烙在上面的四根乌青指印,孟想惊愕难当,忙捧住他的脸查看伤势,一面急问缘故。

“下午在街上遇到一伙小流氓,跟他们起了点口角,一没留神就被偷袭了。”

孟想艴然大怒:“哪儿来的王八蛋这么大胆,我这就找他去,看不把他的手打断!”

顾翼全无一丝气愤,平和劝说:“我当时已经教训过那个人了,也没吃多少亏,再说又不认识他们,知道他们住哪儿啊?只当倒霉被狗咬了吧。”

孟想又气又痛,找来冰袋为他冷敷,叮嘱他以后再见到那伙人定要留意去向,自己非替他报这个仇不可。

此时,各种异常现象还各自为阵,孟想看不到它们之间隐形的联系,没发觉这些异动正悄悄聚集成网,意图狩猎他的幸福生活。到了6月底,大网初具规模,他也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迎来了风云突变的一天。

这是个日丽风和的星期六,也是他和顾翼去画室打工的日期,当他们走进画室,发现玻璃盒子的工作间已经撤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桌丰盛的豪华宴席,山根亮平端坐桌首,兴高采烈地邀请他们入席。

“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首先要通知二位一个好消息,经过数月来的艰苦努力,‘绯の四季’业已全部完稿,我们的合作也圆满完成了。”

孟想吃惊,以他的估算,画完这部12幅一套的作品至少还需半年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截稿了。

山根畅满意得,命人将那十二幅画作一齐抬出来展示,这十二幅画以日本传统的十二月别称为主题,每一幅都有与其对应的背景花卉和道具,比如“如月”是梅花和酒具,“皐月”是菖蒲和浴室,“叶月”是红枫和扇子……以西洋油画技法描绘和式古典意境,画中人物更是秾丽香艳丰姿冶丽,真正做到了精妙微深雅俗共赏。孟想早前无意中撞破山根的机括,知道这些画都是他的学生小早川律代笔,想那弱智儿画技这般高超,真是个不世出的天才,比起全盛时期的山根也是青蓝冰水犹胜一筹,就因为身有残疾,被自己的老师当做枪手利用,实在可惜可叹。

孟想只顾发感慨,瞩目良久才想起转身看看身旁的人,却被顾翼此刻的情状吓住了。不知是否是灯光的缘故,只见他面白如纸唇色黯淡,眼神像失焦的镜头飘忽孱弱,仿佛神采都叫画中的那个他吸走了,留在现实中的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孟想急忙伸手搀扶,摸摸他的额头,也是又冰又湿,不由得惊慌,向山根说:“山根老师,小翼好像生病了,我想带他看医生,请允许我们先告退。”

顾翼打断他:“我很好,你别瞎咋呼,山根老师特意准备了庆功宴,我们怎么能失陪呢。”

他慢慢回到座位上,微笑好似风中的灯烛,欠身向山根献上祝词:“恭喜老师终于完成大作,这些日子以来承蒙您关照,非常感谢。”

山根开怀大笑,叫孟想也过来就座,举杯称谢:“这都是你和孟君的功劳,我也要谢谢你们啊,尤其是翼君你,可以说没有你就没有这部作品,相信我,‘绯の四季’绝对是日本当代绘画史上最杰出的画作,一经面世肯定轰动四方,而且将经久不衰的流传下去,你也会成为画坛传奇,永远被人津津乐道……”

孟想听这老头口似悬河哓哓不停,显是高兴坏了,说出的话浮华夸张,更像利欲熏心又得意忘形的商人,太不符合他名画家的身份。不过人家是老板,有吹嘘的权利与资本,他这个打工仔听着就好,暗自更关心顾翼的身体状况,见他脸色仍很难看,薄纸般的牵强笑意下是深不可测的恍惚和虚惘,怀疑他正压着什么隐疾,只盼饭局早些结束,应酬时也显得心不在焉。

他俩的失态山根一律看在眼里,却只字未提,饮完杯中酒,朗声宣布一个压轴消息:“我计划在8月1日举办个人画展,公开发布‘绯の四季’。”

孟想道贺:“太好了,到时我们一定去观摩,但今天已经是6月27号了,只剩一个月筹备期,会不会太仓促呀?”

山根说:“准备工作早就绪了,四十二年前我首次举办个人画展的日期就是8月1日,这次发表收官之作也想定在相同日期,代表我在绘画领域上一以贯之的追求,也寓示这份事业的全始全终,很有纪念意义啊。”

孟想私下嘀咕:“你的追求是别人替你完成的,弄虚作假也好意思自夸全始全终,不晓得是人越老皮越厚,还是你本来就是这么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混社会必须表里不一,所以他心里再不屑,表面功夫却不敢有半点含糊,虚与委蛇地恭维一气,说了很多想自抽的奉承话。山根理所当然地照单全收,接着对顾翼说:“翼君,我今天已吩咐会计找你家的债主结款,这样你爸爸的债务都还清了。”

顾翼的沉默已持续十分钟以上,得到这句话昏暗的瞳孔拨出一点明辉,好似余烬上跳动的小火苗,没多大能量。孟想的反应比他强烈得多,欣喜若狂地向山根道谢,兴冲冲对顾翼说:“听见了吗小翼,这下我们总算无债一身轻了,爸爸要是知道这个消息肯定很高兴,回头咱们全家一定要好好庆祝庆祝!”

顾翼怔愣中露笑,仿佛死水中浮起的一个水泡。孟想以为他欢喜失语,拍肩暗示他致几句感谢词,山根挥手阻止,亲自提醒说:“翼君,我刚才的话都听清了吗?画展是在一个月以后的8月1日举行,你要好好记准时间哦。”

他在做这番叮嘱时表情有些微妙,孟想复又怙惴,疑心老头子是不是要让顾翼亮相发布会,向观众做模特的真人展示?那将对顾翼的生活造成极大妨碍,可不糟糕透顶!

顾翼再开口连声音都沙哑了,语气的硬度却是今天以来最强的。

“我会记住的,请您放心。”

走出画室,孟想等不及要带他去医院,顾翼坚持说自己没事,握住他的手央求:“我想走着回家,你陪我散散步好吗?”

他很少使用这种楚楚可怜的媳妇腔,孟想爱不释手,和他十指紧扣,在街上大大方方漫步,说笑一阵顾翼的情绪仍迟迟不能复原,孟想为逗他开心前提预知了一个原想用来制造惊喜的计划。

“山根这边完事了,家里的债也还清了,现在手头又很宽裕,暑假我们可以去北海道旅行啦,不过薰衣草要等到8月初才开花,这之前还有足够的时间做攻略。”

顾翼突然急急停步,孟想来不及收脚,朝前跨出一大步,二人牵着的手挣开了。他讶异回头,一滴雨水恰好滴在鼻尖,这喜怒无常的初夏天厌倦了整日的晴朗,在黄昏时兴云布雨清洗妆容,数秒钟内豆大的雨点已在地面写满惊叹号,示警的雷神应召前来,沉闷的轰隆滚在云颠深处,宛如一辆破旧老爷车的引擎在做殊死挣扎。

孟想怕顾翼淋雨,重新拉住他的手嚷道:“这雨来得急,先找个地方避避。”

顾翼触电般甩开他,孟想又是一惊,不解地瞪视,雨帘阻隔下顾翼的影像倏忽缥缈了,声音也仿佛时空错位般亦真亦幻。

“孟想,我大概活不了多久了。”

这句话一开始被孟想当做听觉失误,懵然地让他再说一遍,顾翼使用了肯定的语气:“我最多只能再活一个月了。”

他的音容无不诠释认真,可是话的内容荒诞透顶,孟想在愚人节也没听他开过这种玩笑,大脑像踩中一块西瓜皮,神智溜得无影无踪,空壳似的任顾翼牵回去,到家时断电的思维才恢复运转,这一转就是超负荷的狂乱。

“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叫你不准说胡话,你为什么老是咒自己!?”

逃避现实的本能将他的恐惧全部转化成愤怒,声色俱厉地责备,直到顾翼拿出一叠医院的化验单和检查报告自证。

“多发性骨髓瘤”

陌生的专用名词是淬毒的子弹射中心窝,他费解地翻阅资料,如同查阅生死薄,魂魄转眼溃散了。

顾翼替他翻译那生死薄上的判词。

“这种病俗称骨髓癌,是死亡率最高的恶性肿瘤疾病之一,我已经到了晚期……”

“你他妈胡说!”

孟想骤然咆哮,一扬手纸片化作惊飞的鸟群漫天震翅,旋转着翻滚着,一只接一只筋疲力尽地降落,那暴怒的男人尚未平复呼吸,抓住顾翼捧住他的脸质问:“你这不是好好的吗?哪有半点绝症的影子?我最近没惹你生气啊,为什么用这么过分的恶作剧捉弄我!”

顾翼和地上的纸张一样疲倦,无神申辩:“这不是恶作剧,我也是上个月受伤住院后觉得不舒服去医院检查才发现的,一开始自己也接受不了……”

孟想不再说话,拉住他直奔大门,顾翼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医院,抓住楼梯扶手反抗。

“孟想,你等等,外面在下雨,我不想出门!”

孟想回房取来雨伞,再次拉扯:“跟我去医院,咱们有病治病,别说废话!”

“太迟了,癌细胞已经扩散了,医院说我最多只能活一月……”

“他那都是骗人的,你现在还活蹦乱跳,快死的人哪儿会是这个样子,我看多半是误诊,再去检查一遍,结果肯定不一样!”

二人争执不下,谁都不肯让步,顾翼用力推开孟想,跑进卧室,返回时手里握着一个茶色的玻璃药瓶。

“我之所以看起来还好是因为吃了这种特效药,这是德国研制的新型激素,能为重病垂危的人维持体力,但药效持续不了多久,一停药人马上就不行了!”

他拿出一套又一套证据,一板一眼把孟想朝绝路上逼,出口的每句话都是双刃快刀,割得人体无完肤。

“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承受不住彻骨透魂的剧痛,孟想终于崩溃,喉咙有如爆裂的自来水主管道迸出水枪般猛烈的哭声。顾翼同样负担不起他的悲痛,俯身抱住跪地大哭的人,孟想立刻抱紧他,痛苦像火焰越烧越旺,把他的骨头当做柴火,血液当做汽油,让他亲耳听到身体在噼里啪啦地瓦解毁灭,但完全不想抵抗,宁愿尽快飞灰湮灭也好过饱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原来天堂到地狱真是硬币的正反面,人就是那吉凶莫测的随手一抛,上帝从不为落差负责,任你死去活来,他只做缄默的看客,因此走投无路的鬼魂需要另找慰灵人。孟想为保护顾翼情绪,不敢再当着他的面失控,熬不住地狱酷刑,只好偷偷把伤心欲绝的哭泣寄放到熊胖那里。熊胖听说顾翼罹患绝症不久于世,起初也认定是胡扯,听孟想锥心泣血说得有鼻子有眼,不由人不信,便在那边拍案唏嘘。

“孟瓜娃子,我们两个上辈子是做了好大的缺德事嘛,咋这辈子感情这么不顺哦,好不容易遇到喜欢的人又都不能长久。我还好,至少人还在还有个念想,你咋个连韩剧几百年前的狗血剧情都遇得到哦,未必真要来个天人永隔啊~”

孟想听他说中痛处,狠狠将手背咬出渗血的牙印,抱恨道:“我也不晓得我到底做了啥子坏事,老天爷要这样惩罚我。他惩罚就该喊我去死撒,为啥子要让顾翼得绝症……”

熊胖已在拿纸巾擤鼻涕,哽咽着说:“我看我们这辈子都完蛋了,干脆你回来,我们一起上峨眉山,到舍身崖去跳崖自杀算了,早死早投胎,还找得到重来的机会。”

孟想怦然心动,转念又觉不妥。

“屋头还有妈老汉,我们死了倒轻松了,他们就惨了得嘛。再说舍身崖下头早就装了安全网,跳下去也摔不死~我都想好了,顾翼要是不在了我永远都不找对象了,等孝敬完父母就去出家当和尚,一辈子念经超度他们。”

“庙子头搞基的也多,你去了也不得清静啊~”

“我不去庙子,找个深山老林,个人搭个棚棚当苦行僧,拿给老虎豹子吃了都要得,反正那个时候我也不想活了。”

……………………

两个难兄难弟隔海对泣,同是天涯沦落人,伤心本是同一枝。尽管痛苦如此鲜明,孟想犹不能全信,总怀着一分侥幸,心想这残酷的遭遇会不会是一场逼真的噩梦,这二十四小时内顾翼对他说过的话,他看到的那些病例说明全是睡魔魇人的道具,一声嘹亮的鸡啼就能摧毁。他更不明白自己平凡顺遂的人生为什么会在一年当中爆发那么多戏剧性的曲折反转,寻常人一生都遇不到的大起大落、大悲大喜、死里逃生、得而复失,他都在短时间内经历,现在又要逼他面对痛不欲生的死别,他就像被剥去外皮的穿山甲,柔软的空气也能令他血肉模糊,该如何钻透这勘破红尘的试炼?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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