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稣急忙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那边等了两秒,没听到回音,又“喂”了一声,依旧没听到回音,然后直接挂断了。
叶稣抱着手机躺在床上,又想哭又想笑,觉得活着真好。
这一夜,叶稣睡得很好。
早上,他在晨光里醒过来,反应了许久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起床洗脸刷牙,换上衣服,对着镜子里明亮到耀眼的少年说:“你好,叶稣。”
出房间的时候,正碰上叶盛也从房间出来。
叶盛已经穿戴整齐,西装革履,头发一丝不乱,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平日常戴的那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就像时装杂志上的男模,高冷,英俊,挺拔,完美得近乎失真。
叶稣:“哥哥早上好。”
叶盛走过来,抬手帮他整理衣领,“昨晚睡得好吗?”
叶稣笑着回答:“睡得很好。”
叶稣身高一米八,却比叶盛还矮了一个头,叶稣目光平直,正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巴。他的身上浸着一股冷冽的香味,就像院子里开得正好的红梅的味道,但要清淡许多,总之十分好闻。
整理好衣领,叶盛顺手捏了一下叶稣的耳垂,只是用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捻,随即便松了手,说:“走吧,下楼吃早饭。”
叶稣不曾体验过这样的亲昵,被触碰的左耳垂蓦地发起烧来,连带着整张脸都热了起来。他抬手搓了搓脸,跟在叶盛后面下了楼。
早饭是皮蛋瘦肉粥配油条,油条是自家炸的,又脆又香,还有两个简单的家常小菜,都很合叶稣的口味。
这样的早餐一点都不豪门,却很有家的味道。
吃过早饭,叶盛亲自开车送叶稣去学校。
很快就能见到陈又,叶稣既期待又紧张。
二十分钟后,汽车停在京华大学医学院的门口。
叶颦已经在寒风里等了很久,快要冻成冰棍了,叶盛的车刚在她跟前停稳,她立即拉开车门钻进后座,哆嗦着说:“哥,让我先吹会暖气。”
叶盛回头看了妹妹一眼,微微皱眉:“怎么穿这么少?”
叶颦今天打扮得十分少女,就像日剧里的女高中生,上半身是一件修身的羽绒服,下半身却是一条短裙,搭配及膝棉袜,甚至还露了一小截白嫩的大腿。她不停地打着寒颤,声音都抖了:“今天回母校,当然要美美哒。稣稣,姐姐美吗?”
叶稣觑了一眼叶盛的脸色,底气不足地说:“美。”
叶盛说:“修文就由着你这么胡闹吗?”
叶颦很没有气势地“哼”了一声,说:“他才管不了我呢。”
叶盛把自己的大衣递过来,“穿上。”
叶颦不接,“我不穿。”
叶盛说:“那你就呆在车上,哪里都不要去。”
叶颦十分委屈地看了大哥一眼,伸手把大衣接过来,不情不愿地穿上,小声嘟囔:“这样一点都不美……”
叶盛充耳不闻,重新启动汽车,驶进校园里。
京大医学院拥有独立校区,而且校园是很美的,今年还上了全国最美校园排行榜。
叶稣看着熟悉的景色,心里生出物是人非的感慨。
几分钟后,车停在宿舍楼下。
叶盛说:“你的宿舍在506,教材和课程表都在桌子上,上课的内容、时间、地点在课程表上都有标注。”
叶稣点头说“好”。
叶盛又说:“颦颦,你陪他一起上去,我九点有会,要赶去公司。”
叶颦巴不得他赶紧走,一口答应。
叶稣和叶颦开门下车,等叶盛开车走了,叶颦立即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搭在臂弯里,笑着对叶稣说:“要保密喔。”
叶稣刚点头答应,叶颦的手机就响了,她一看来电显示,忙收了笑,按键接听:“哥,怎么了?”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叶颦闷闷地“喔”了一声,然后挂断电话,又把刚脱下来的大衣重新穿了回去。不用问也能猜到叶盛说了什么,叶稣笑起来,叶颦气咻咻地说:“不许笑!大哥一点都不懂女孩的心!”
两个人一起上楼。
叶稣问:“姐,大哥结婚了吗?”
叶颦沉默两秒,说:“还没有。”
“为什么?”叶稣好奇,“大哥也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
“他工作忙嘛。”叶颦说:“不过大哥已经有未婚妻了,去年秋天订的婚,是重光科技的千金,叫许令嘉,很漂亮,也很好相处。”
叶稣问:“怎么一直没听大哥提起过?”
叶颦说:“他没事跟你说这个干什么。”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到了506门口。
叶颦直接推门进去,一个男生正面对着门的方向穿内裤,和叶颦面面相觑两秒,男生尖叫一声蹿到床上去,扯过被子把自己包得只露出一颗脑袋。叶颦面不改色地走进去,笑着和男生打招呼:“嗨,小弟弟。”
男生的脸唰的一下红透了,正想问她是谁,就看到了跟在她后面进来的叶稣。
“叶稣?!”男生一激动,头“咚!”的一声撞到了床板上,听起来就很疼。
叶颦搜索一圈,精准地找到了叶稣的床。她脱下大衣随手扔到床上,坐下来,笑着问:“小弟弟,叫什么名字?”
“我不是小弟弟!”男生不敢看她,低着头说:“我叫管弦鸣。”
叶颦说:“宿舍里就你一个人吗?”
管弦鸣说:“另外两个人出去了。”
叶颦又问:“另外两个人叫什么名字?”
虽然不知道她问这些干什么,管弦鸣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一个叫季洛甫,一个叫陈又。”
叶稣正站在书桌前看课程表,乍然听到陈又的名字,回头看着管弦鸣,不确定地问:“你刚才说……陈又?”
管弦鸣点头:“对啊,陈又。”
叶稣寒假的时侯就住在陈又的宿舍,他记得很清楚,陈又的宿舍在512。
不等他问,管弦鸣接着说:“季洛甫和步云前两天打了一架,所以步云找陈又换了宿舍。”
叶稣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竟然和陈又住同一间宿舍。
这真是……太好了!
管弦鸣期期艾艾地说:“那什么,美女,你能先出去一下吗?我要穿衣服去上课,一会儿该迟到了。”
叶颦坐着不动:“你穿你的,该看的刚才都看过了,别害羞。”
管弦鸣脸红得猴屁股似的,只得缩在被窝里穿衣服。
叶稣从书桌上摆放整齐的课本里抽出一本《细胞生物学》,说:“姐,我也要去上课了。”
“好。”叶颦站起来,“你和管同学一起去吧,姐帮你收拾一下床铺,虽然晚上不在宿舍住,但午睡是必须的。”
叶稣说:“不用了,等下课了我自己收拾,你回家吧。”
管弦鸣穿好衣服,逃也似的跑出宿舍,叶稣快步跟上去,还不忘回头和叶颦说再见。
走在校园里,叶稣吸引目光无数,他自动屏蔽。
管弦鸣问:“这都开学一个多星期了,你怎么才来上课?”
叶稣并不打算把自己“失忆”的事昭告天下,于是含糊地说:“家里有事。”
闻言,管弦鸣目光怪异地看着他。
“怎么了?”叶稣莫名:“我脸上有脏东西?”
管弦鸣摇摇头,说:“我觉得你怪怪的。”
叶稣笑了笑,没接茬,自动终结了这个话题。
教学楼离宿舍并不远,他们很快到了。
教室在三楼,上到二楼的时候,叶稣突然被人攥住了手腕,一惊抬头,不等他看清那人的脸,就被拉扯着向前走,从背影看,是一个高大的男生。
叶稣:“你干嘛?!放开我!”
男生恍若未闻,攥在叶稣手腕上的手像铁钳一样,恨不得把他的骨头捏碎似的。
最后,叶稣被拽进了二楼的男厕所。
男生嚣张跋扈地喊:“都给老子滚蛋!”
两个正站在小便器前撒尿的男生即刻收兵,拉上拉链麻利儿地滚蛋了。
男生一脚踹上门,把一头雾水的叶稣推到门上,低头就亲了下来。
叶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