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既然你已经得了我的答案,会去禀报你爹就行。天寒地冻,你也赶紧回去吧。”李川打发道。
钱玲珑脸上一沉,苦声到:“你果然还是这样……”
李川笑道:“不然你还要我说什么?或者,我那兄长身材魁梧,长相俊朗,心地善良,为人豪爽,介绍与你如何?”
钱玲珑一听,甩袖掩面便走。
钱玲珑走后,李川又坐回一开始的石头上,把最后一口柿子咬下肚,才起身要走。可还没跨出那一步,身后边有人转出来,冷冷道:“你要把我介绍给谁?”
李川回头,尴尬腆笑道:“老刘,你怎么在这里?”
刘朔黑着脸瞪了她一眼,才道:“那个就是钱姑娘?若不是顾夕赟和我说你还有这种风流债,我还不信你男女通吃。”说完,转身就走。
李川一人立在寒风中,呆成了一根冰棒子,只能挠头懵道:“啥?啥玩意儿?”
薛卿的归顺实则让她自己收获颇为丰盛,大量奖赏下来的物资中还包括一座四进出的院子,这在凤阳确是颇为奢侈。除了薛卿和阿贺几个领事住,连李川刘朔都托着顾夕赟,狗腿地住进了这间豪宅。韩晏也算是住在这儿,不过他是低等的下人,领的仍然是马夫看门杂役的活。
不过谁也没想到,韩晏的苦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
酒宴后第六天夜里,韩晏才从薛卿那里得知如玉的住处。他其实不知道,薛卿能在百忙之中还凑出时间另寻这样一个隐秘屋子实在不容易。
第二天清晨天未亮,韩晏起身从又从如玉出回到大宅,可就是在这路上,碰上一个故人。
“清一大师!清一大师!”一顶路过的小轿子里传来那人呼喊。
韩晏回头一个看,赶忙走到小轿旁行了礼,正要疑惑要问,却见从轿子里钻出来的是几天前见过的知府钱瑜。
“钱大人?”韩晏道。
那钱瑜顿时双手合十拜过,喜笑颜开:“没想到清一大师还记得我啊。”
韩晏尴尬道:“我随薛大人拜在钱大人门下,前几日洗尘也远远见过钱大人尊相,怎能忘记?”
钱瑜一愣,道:“我只听清一大师还俗修行去了,怎就在薛卿门下?啊……哎呀,这个真是巧了!”钱瑜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看来清一大师还未记起我。小女六年前生了怪病,拙荆去龙兴寺请了清一大师下山为小女诵经,小女痊愈后,我还供与大师您一象牙佛珠,记起来了吗?” ;
韩晏心中一亮,这才对钱瑜的脸愈发感到熟悉起来,原来当时的富裕施主就是他。六年前韩晏只是少年,那象牙佛珠自己百般推辞后收下来也没在意,这才对钱瑜没有印象。
韩晏赶忙道歉。钱瑜也并不介意,只是问道:“恕我眼拙,那日洗尘宴上,怎也没见清一大师在其中。” ;;
听了这话,韩晏莫名觉得心慌,只是回答道:“草民下山之后遇险,被薛大人所救。为报救命之恩,自愿留在寨中做个低等马夫效劳。所以那日,我身份低微,也未曾入席。”
钱瑜一听,眉头直皱,面露可惜,痛心疾首道:“清一大师怎可如何教那些人玷污自己的身份。想当年,大师天资聪颖,在辩论中拔得头筹,受我等敬仰。现如今竟然……诶……”
韩晏脸上绯红,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当时留在乌霞山上是为了体验疾苦,自我修行,并不觉得自贬身份。可后来叫金点子算计,这份修行的心思似乎也慢慢淡了。今日叫钱瑜这么一说,他心中也是一紧,再想自己如今也是有妻室之人,难道让如玉一直藏在暗处独自养家,而两人只能继续如此地偷摸相见?
钱瑜见韩晏神思不宁,便猜到自己是点到了他的心思,于是道:“凤阳境内外百姓都对清一大师敬仰备至,不如,我去和薛卿说一说,请大师出山,和以前一样开门讲经……”
“钱大人费心了,”韩晏摇摇头。“可我已还俗,那样做一不敬佛祖,二反倒要被众人耻笑。”
钱瑜一想这样的确是不妥当。
韩晏见钱瑜为难,赶紧行礼道:“吾命天定,钱大人心意韩晏心领了。”说完便要走。
钱瑜见韩晏要走,心中却是有了主意,赶紧叫住他,说道:“我这才想起一件事,若是能劳烦清一大师相助,实乃我凤阳百姓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