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点子翻开府衙来信,沉思一会儿,脸上泛了几分笑意,便往薛卿房里走去。他刚见到薛卿,便掩不住喜笑颜开,道:
“薛丫头,你快瞧瞧,府衙那头给我们开了个大便利。只要我等接受招安,便有三十多个快班司缉捕,两个正副巡检的位置。待我等吃上官粮,何愁这荒年冷月。”
见薛卿并不惊喜,金点子赶忙道:“你放心,过了这荒年,我们再回山做好汉,那也不迟。”
薛卿摇头道:“我仍觉得不妥,我进城时听那茶楼说书人讲朝廷不稳,便觉得此刻去做个小职,实在不适当。”
金点子嗔道:“那说书的话你怎可相信,此时吃饭才是大事。我再三与你说过,如今荒年,我们如此大的摊子实在喂不饱,你……” ;;
薛卿打断道:“若是下面兄弟们不愿可怎么办?”
金点子立眉气道:“想吃饭的都得跟着!”
薛卿仍然忧心,只能说道:“且让我思虑一番。”金点子见状,也不好再逼,只能作罢。
两人相对无言,却不知隔墙有耳……
入夜,薛卿摸黑下山,提前扮成如玉,与后一步来的韩晏云雨一番。缠绵之后,两人躺在床上聊天,韩晏突然道:“娘子,今天怎么见你忧心忡忡?”
薛卿一怔,说道:“我表姐薛大当家你还记得?今日我在山道上见到她,她正思虑一件大事,不能做决定,便与我说,她这一说反倒让我也担心上了。”
韩晏奇道:“什么大事?”
薛卿便将今日金点子之事说了出来。韩晏一听,心中大热,便有了思量,只是吞吞吐吐说不出来。
薛卿见韩晏有话不说,便道:“夫君若有想法,不妨说来听听,我俩反正也做不了寨中主意,只当是个消遣。”说完,便如菟丝花般缠了上去。
韩晏道:“也是,我的确有些想法,此事不过也只是我们夫妻私下话,万不可与旁人说。”
薛卿称是。
韩晏继续道:“薛大当家是英武女儿郎,我也十分佩服。只是女儿家做些霸山欺市的事总是不得当。既然有一身本领,又有统领之能,何不就做个一官半职,还能搏个好名声……”
薛卿小心道:“你刚刚说……诶……我还当你怨恨表姐掳你上山。”
韩晏笑道:“草籽随风,落地生根,既然来了寨子,我顺其自然就可。至于薛大当家,她曾救我,我只会报恩,何来怨恨之说。不过她毕竟……这让我如何说呢,诶,拦路抢劫这类事,终究是违逆天道。”
薛卿道:“那,若她不是山寨头目,你是否就觉得好些?”
韩晏点头道:“那是自然。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
薛卿不说话了,只是钻进韩晏怀里不愿出来。
;金点子这一夜睡地不太踏实,只是合眼将就眯着。此时,他突然听见细微脚步声,他正要睁眼,却听见凌厉破风声。金点子本能一个侧身,再睁眼,竟然是一个汉子身影,手上持着一把利刀。
那汉子也是被金点子惊到,连忙持刀再去捅,哪知道金点子从枕下抽出平日用的拐杖头,竟然暗连着三尺长的短剑,凌厉地破了那汉子的刀式。
金点子虽说是下身不便,上身却极为灵活,再加上顾夕赟近一个月的药物治疗,身体已然大好,此时和这汉子打斗竟然也不落在下风。
可那汉子见金点子越战越勇,心中杀意更甚,手上也不知捏了什么东西便往金点子脸上撒去。
金点子来不及提防这一招,眼中便是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