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到此为止吧!把所有人都撤回来!动作快一点。”剧烈的风声当中,声嘶力竭地呐喊还是让近在咫尺的人听不太清楚。就连直升机的引擎声音也被埋没在了风声当中,一场蔓延而来的风暴的前兆。营地里的帐篷在风中摇摇欲坠,而人们在加紧时间准备撤离这里。
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有能够来得及完成原定计划的调查,刚刚派遣人下去进行坑洞探查他们还没有探测的多深就被紧急召回了。实际上他们已经发现了一些东西,一些好像是人工痕迹的东西,通往地下的通道。根据最前面的队员看见的报告,通道尽头有一个非常大的空间,而且下面的空气也有流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一种很怪的阴冷的感觉。不过带下去的温度计却显示地下的温度要高于地面的温度,这个指数完全是正常的,不过谁都没有脱下抗寒服。
还有人说他们出现了幻觉,史丹利没有继续听下去,虽然他觉得那可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总之他让那些回来的人先上了前一架返回基地的飞机,雪地车也纷纷出发,身边的人全都在忙着搬运器材和物资,史丹利一边指挥一边整理报告资料。耳边还可以听见附近的木质结构建筑在猛烈的风中“嘎吱”作响的声音。
实际上按照一般的程序来说,现在这个时候的撤退行动是有风险的。在很强烈的风速下行进不论对于人还是载具都有很大的压力。不过他们知道如果遗留下来的话可能面对的危险更加严重。史丹利看过机密档案的一些记录,这是在官方记录里面没有提过的内容,记载的一些事件数量还有详细情景是公开出去的消息的好几倍。他们甚至知道边境线的另一边存在着“人工痕迹”,虽然这个说法不是非常的准确,因为那些遗迹显然不是自然形成的景观,但是同时也绝对不可能是人造物。
还有一些更可怕的事情,造成了大量伤亡的元凶。除了恶劣的自然环境之外还有更可怕的东西,在那片不为人知的地方充斥着凶鬼恶兽。大部分人死无全尸,而发生的那一瞬间他们才刚刚跨进“边境线”之内。还有一些人不知道应该说运气好或者说运气糟糕,他们成功的前进探索了一段路,发现了一些东西,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些不知名的却让那些发现者精神崩溃的东西。
史丹利看见的档案当中对这些事情有非常详细的记录,然而先不说记录,单单是这些档案的获得就足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了。所有提供情报的审查对象全都是能够找到的或者是直接签送回来的那些探险队的幸存者,有的人在疗养院,有的则是被其他救援队发现或者是偶尔间发现的。在这里还可以牵扯出一个非常大规模的,横跨了全球范围的人员调查行动,所有的国家或多或少都有参与其中,主要针对的是自己国籍那些人。
总之为了获得必要的情况他们别无选择,甚至不惜采取一些非人道的,非法的途径,而这一切本身就不属于任何已知的体系范围之内。其中有些人实际上已经被报批为死亡,只是被秘密地收容起来。说是非人道的方式,其实也并不是什么严刑拷打之类的事情,因为那完全没有必要。问题在于大多数人的精神状态已经有非常严重的问题,甚至产生了生理上的病状。其实比较激烈的手段并不是特别常用,一般来说大部分情况下还是尝试有耐心的循循诱导。
不过精神崩溃导致的身体衰退是非常可怕的,在这些极端情况的例子里面可以很明显的表现出来。一开始还是尝试花大代价请来专家进行诊疗,可结果大多数都是无能为力,他们接触到的是超出一直范畴之外的东西,现有的知识对他们就不起作用了。只能是一个含糊的,不置可否地结论。而且后来发现这种方式的代价太大,同时更麻烦的是容易暴露的风险,一些医生专家在接触了这些病例之后开始对这些事情问东问西,有些甚至顺藤摸瓜找出了不少东西,于是不得不再派人阻断这些好奇心太旺盛的人。
有了一些前车之鉴加上多方面的考量之后,最终决定对于这些保密人员的措施。与其花费达的代价事倍功半,不如就这样暗中进行审查。既然无论如何他们的死亡不可避免地和,那就要赶在他们死亡之前让他们把真相说出来,免得他们把真相带进坟墓而且自己还死不瞑目。所以很多在医学伦理范畴内被明令禁止的行动就解除了限制,可以对这些人直接进行不计后果的催眠诱导,也可以尝试多种临床医学的生理反应检测。这些人大部分在透露出一星半点消息之后就咽了气,有的人则还好。当然了,好一点的例子都是特殊例子,有的人则是在透露之后导致了情况的恶化。
在牺牲了这么多的人之后,他们才勉强拼凑出了一幅残缺的画面。一个古老的超出认知范围的,同时又神秘的难觅寻踪的秘境。已知的所有考古学、历史学、地理学都无法触及到这个地方,而在这里,同时又发现了大量物理学、生物学上面的全新领域,一个不可思议的,只存在于神话传说当中的地带。
有一些对不起那些派遣出去的人,实际上史丹利知道,包括负责委员会也很清楚出的知道这里有什么。先前上报的遭遇“异形野熊”的袭击在原来的档案目录里是存在的,过去有人遭遇过那些未知的野兽,体型比北极熊更大,有的还长的三头六臂宛如神话怪兽。关键是一直没有办法确定这到底是一个特殊的变异族群还是不同种群的混合,记录当中的人描述那些野兽虽然大体上相似——类似北极熊的白色毛发和庞大体型。但是个体之间的差异又大的惊人,有的看起来就像是个北极熊,有的则完全是别的什么扭曲的东西了,身上长着不成比例的巨大脚爪,有的体型却又偏小。虽然个体差异巨大,但那些东西却又是集群行动的,遭遇过的人每次都看见一大群。
“边境线”的云墙一进近在咫尺了,耳边甚至可以听见云墙当中隐隐透露出的轰鸣雷声。史丹利在离开帐篷的时候,他注意到似乎帐篷整个都在震动,奇怪的是他没觉得脚底下有什么感觉。他们依然错估了时间,原本计划的最短时间是三个小时,这是他们根据整个行动的资源等等考虑之后,在去繁就简之后得出的最快时间。
没想到的是“边境线”的膨胀速度突然加速,这是谁都没有想象到的,当气象站紧急通知他们的时候,史丹利这里的瞭望员已经可以看见蔓延过来的云层了。他们舍弃了大量补给物资和无关紧要的东西,这是一个风险,但是现在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了。在走出帐篷的时候,史丹利听到了“轰隆”一声响。他右手边的那栋摇摇欲坠的木质结构建筑终于不堪重负,朝着那个巨大的深坑瘫塌下去。
雪地车近在咫尺,他们是最后一批准备离开的人。而在他们背后地动山摇的变化开始了,还勉强屹立在地面上的那些残破建筑都逐渐开始坍塌,那个巨大的深坑开始逐渐地蔓延出来。似乎是在配合那个碾压而来的垂天之云,看见那一幕的人无不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因为难以想象云层会带有这样可怕而又厚重的质地。雷光从乌黑的云层中透露出来,伴随着剧烈的风暴,眼前的一切都被连成了一片。
“快!快走!”史丹利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他冲上了雪地车之后赶紧关上了门,他对着驾驶员大喊。而实际上并不需要他提醒,所有人都看见了眼前的恐怖一幕。雪地车的马力开到了最大,头也不回的往前直冲,不一会基地小镇的残存就湮没在了背后的灰慕之中。
雪地车开出了数十公里之后,他们从后视镜当中看见背后的一切。那天翻地覆的巨大变化还没有停下,在滚滚的灰云之中若隐若现的出现了一些什么。车上的几个人对此争论不休,有人说那仅仅只是云层翻滚的轮廓,还有的人说那里有一个可怕的庞然大物。而实际上背后的景色很快就看不见了,因为在风雪当中的能见度很低。但是那一幕深深的刻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史丹利没有参与讨论,他紧紧地攥住自己手里的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