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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素和月(1 / 1)

“说个违逆犯上的话,便是整个皇室加起来也比不上素和先生一个人。(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一语落,底下窃窃私语,皇帝的脸色更是阴沉,紧紧盯着单婈,仿佛她要是说不出什么缘由来,下一刻便是要亲自拔剑要了她的命似的。

江水寒看着单婈气定神闲的样子,知道她虽然是贪玩但不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在看了看神色自若带着几分仙风道骨的素和月,直觉里冒出一个地方来。

“能比得上皇室单家的便是终南山隐士的传人,莫不是……素和姑娘便是终南山上某一位隐士弟子?”

这个消息震惊的众人瞠目结舌,纷纷议论,不时拿着眼神打量素和月。

“江大人果真是好眼力。”单婈的眸光和江水寒对在一起,只觉得他满眼深意,一颗心就颤抖的止不住,唯有匆匆一瞥,“素和先生不仅是终南山隐士的弟子,更是无须子的唯一女弟子。”

仿佛是听到了在座的惊叹声,众人倒吸了口凉气,看着素和月的眼神全全是濡慕,恨不得立刻拉了她前来探讨。不仅是西秦,便是北边的乌孙和龟兹,东边的东晋,南边的南蜀都是知道整个天下名士的聚集之处便是南蜀的终南山,传说那里是按照经世之能力,学识之广博安排归隐的居住,越是靠山顶越是举世之大家,往往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人物,上至年迈老人,下至牙牙学语的孩童都知道哪怕是得山脚之下的隐士一语,也能在官场商场上闯出一番明堂来。

而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便是终南山顶无须子的嫡传之人,这该是何等人物。

素和星看着素和月的眼神快要喷出火来,狠戾的恨不得立刻就杀了她!这个女子不死就算了,居然成了无须子的传人!这让她如何不气?

皇帝很是诧异,满眼的不可置信,紧蹙眉头盯着素和月。

“想我皇室以最高之礼遇请终南山脚一位隐士出山,替寡人整理天下,却连隐士的样子都没见过,更别谈山顶的无须子,你是他的弟子,不知为何相助长公主。”

素和月冷笑,勾起唇角:

“我跟的不是一国公主,而是一个为国为民为天下安宁的女子,陛下若是见过亡国后的单婈,也必定会钦佩!”

突然闲扯到单婈和亲,皇帝的脸色果真不自然,安王和梁王纷纷起座劝说,连皇后和皇贵妃也牵扯进来,闹哄哄的乱作一团,单婈本就微醺,胃里难受,此时更是心烦意燥,不得不以请安病重的太后为由逃了出来。

那处灯火极盛的宫殿已经越来越远,吵闹声也渐渐泯灭,宫灯织起一片明明暗暗的世界,一重重宫门走下去只觉这条路没有尽头似的,单婈的一颗心仿佛浸在了寒冰之中,目光所及的每一寸都是往昔熟悉的事物,不用去看不用去问,就知道哪里有一棵树,哪里要拐弯,哪里有一道门。

阔别六年之久如今归来,只觉得一切既熟悉也陌生,抚摸着一砖一瓦,那只手却颤抖着,一双眼睛也浸润着泪珠,世界恍惚都虚幻了,一幕幕的记忆涌来,击打着她的泪堤,想哭却习惯性的咬唇仰头,这个动作支撑了她太久,而她也太久没有好好的痛哭一回。

昔日活泼任性的单婈哪里去了?那些快乐的时光哪里去了?

从何时起,这些都成了她的美好和回忆,从何时起,她变成这个样子。

单婈张开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和谁说。只能捂着嘴,缓缓蹲下,抱住膝盖,呜咽不成声,宫灯将她的影子拖得斜长,落在一格一格的地砖上。

“阿婈。”

单婈深吸口气,站起身便看见不远处的合欢树下站着一个人,束发顶冠,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合欢树凋零一地的落叶,而他站在纷飞的落叶里,满目柔情的看着她,宫灯在他四周投出光亮,整个人逆光而来,仿佛是从星空下走过来的神袛。

单婈有些微微失神,待明白过来时赶紧擦干了泪痕,瓮声瓮气问道:

“不知阁下是谁?”

那人猛地停在远处,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久,他站在那儿,直到身后又有几个人急匆匆赶来推着轮椅,有人抱怨扶着他坐下,这时单婈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魏王单易。

宛若不曾哭泣,只有一双通红的眼,单婈的神色归于淡漠和疏离,端庄优雅的完美无瑕。

“天太暗了,没有看出是殿下。”

待看到他坐在轮椅上的样子时,单婈的心还是抽疼了一下,这般霁月清风男子却落得个残疾,实在可惜,言语带着几分真诚。

“我走的太急,没有去看望你,你……可好?”

魏王凝视着她,似乎是要看出她刚刚哭泣的原因,奈何单婈伪装的太好,那张姣好的脸上端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可是对上那双乌漆漆的眸子时,却是像是能牢牢抓住人似的,他若无其事的撇开目光。

“我很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她扯了一抹单薄的笑意:

“也不知道我算不算是塞翁失马?”

魏王的神色在昏暗的夜色中看不清楚,良久才缓缓道:

“长公主是后福无穷。”

单婈挑眉紧紧盯着他的脸,视线缓缓下移直到残疾的双腿,无力的垂在轮椅上,风掀起衣角轻轻的扬起,腰间的璞玉吊坠若隐若现,反射着莹润的光泽。她的嘴角又勾起来,却是满满的怜惜。

“风大,回去吧。”

魏王不说话,亦是牢牢的锁住她的目光,片刻拱手一礼告退,拍了拍覆在轮椅上的手示意移开,随着“吱呀,吱呀”的声响,主仆四人先后离去,背影渐渐模糊在夜色中。

单婈略走了几步,却突然发现此处是【合欢殿】,自己的故居,黛眉微微蹙起,缓缓的转身看向魏王离开的方向,依稀可辨的背影,已经是走得很远了。

“长公主,这个魏王……”

单婈一笑,扶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

“魏王,单易,贤妃之子,长我两岁,我被人下药逼婚的前一日他在假山上摔下来,本以为没什么大碍,却没想到六年后归来他却残疾了,想当初也是个霁月清风的人物,能力佼佼。”

“长公主是怀疑?”

单婈的笑意忽的止住在嘴角,轻微摇头:

“不!我是肯定。我肯定他在假山上摔下来肯定不是那么简单,如若不然必定是听到什么事情被人察觉,走投无路间失足,而那件事情……”

她故意不言说,瞥了一眼墙角的阴影处,嘲讽的勾起唇角,与素和月心照不宣的继续朝【长乐殿】走去。

“也不知梁王是什么意思,居然和皇后对着干。”

想了想刚刚宴席上的事情,素和月就觉得好笑,看来梁王是急不可耐了。

“梁王的母妃是谁,不用我说你必定也知道。”她看了一眼素和月,“若真的有那么一日,你认为敏贵妃会善摆甘休与人平分秋色?”

“那这第一步就得看看梁王的了。”

素和月笑的温和恬静,单婈不否认的点点头,亦是满面笑容。

【长乐殿】

“来了来了!”

小宫女急匆匆的跑进来,脸上自是喜不自胜。

“瞧清楚了?”宋娘有些不可置信,亲自问一句才放心。

小宫女点头不迭:“奴婢瞧得真真的,奴婢毕竟是伺候太后十几年的人了,长公主的身姿自是认识的。”

宋娘赞许的点点头,慌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吩咐了这个又吩咐了那个,整个【长乐殿】的人都忙得脚不沾地,把倚在床上养病的太后瞧得笑开了。

“你也是个稳重的了,怎么还这样激进冒失。”

宋娘一笑,拿了氅衣给她披上,扶着太后坐起来。

“是是是,是我激进冒失,想必太后娘娘自是稳如泰山。”

太后颠怪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含着笑意,视线从窗前的帘幕慢慢的移到了外室内室之隔的屏风上,那屏风是乌木框苏绣面,与这满是的端庄肃穆自是格格不入,她像是瞧出神了,半晌道:

“我十六岁入宫为后,皇后一位坐了二十年,太后位子坐了六年,纵横其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唯一不顺心的便是子女之事,阿婈这个孩子太让我操心,这屏风是我陪嫁东西,原想着是给阿婈一同带去的,却没想到她嫁了那么远的地方。”

她的语气有些怅然若失,宋娘是自小跟着她长大,知道太后的心病,看她身子还在病中忙劝慰道:

“长公主这不是回来了嘛,在世家子弟中寻一个人品模样好的,太后这个屏风怕是留也留不住。”

太后闻言抿嘴一笑,眸光幽暗,徐徐道:

“是啊,江家儿郎也是人中龙凤。”

宋娘心里一惊,偷偷的瞥了一眼太后,见她闲闲的假寐沉思,一只手在小几上轻轻的敲着,一下一下似乎是要敲进人心里似的,让人止不住的惶恐。

“长公主到——!”

随着一声唱单婈的身影缓缓的出现在【长乐殿】中,太后斜倚在床上,看着她的女儿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岁月和风霜已经洗去了她的纯真,战争和痛苦带走了她的软弱,如今的单婈已经幻化成她希望的样子,端庄得体,气度高贵,带着与生俱来的天家威仪,她的女儿终于比她这个母后强了,也终于再也不是那个缠着她撒娇的小女孩了。

“儿臣不辱母命,回来了。”

有些东西仿佛要夺眶而出,太后微微仰起脸,只觉得视线中一切都模糊了,单婈的身影影影绰绰,好似她思念时恍惚的出现在脑海里一样。

“哀家说过你终有一天会回来,不是以遗躯,不是以衣冠,而是以一国公主。”

单婈站在那儿,不进也不退,似乎是要把太后看个明白,眼神里恍惚着莫名的神色。

“亡国,亡夫,蛰伏隐居,殚精竭虑,儿臣为的也是这一天。”

即使紧咬着唇,她的泪水还是滚落,那份端庄再也支持不住,太后急匆匆的从床上起来,二人四目相对,皆是泪眼婆娑,良久太后一把揽住单婈,哽咽道:

“我的儿啊,我这一生只有你一个子女,千般好万般坏,我都是为了你!可没想到护到最后还是让你遭受如此磨难,是我的这个母亲太无能!”

小时候扑在母后怀里紧紧的抱住她的腰,那时候觉得母后身上的香味最是好闻,如今闻来却是催人泪下,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苦痛在这一刻通通涌出,哭得不可遏止,往昔一幕幕在脑海里闪现,美好的,悲苦的,此时显得如此不真切。

“好了好了,别哭了。太后准备了好些长公主爱吃的,长公主光顾着哭了,那些好吃的可不乐意了。”

宋娘颠怪的说,身后站着好些奉盘拿盏的宫女,糕点瓜果,珍馐菜馔,琳琅满目,让人食欲大动。

太后和单婈相视而笑,各自抹泪坐下,宫女们立刻收拾摆盘,虽然都是爱吃的,可是单婈刚刚酒气熏胃,此时难以下咽,将就着动了一筷子就搁下不提,又说了些家话,太后方道:

“你身后这位姑娘想必就是刚刚宴席之上名声大噪的素和姑娘吧。”

素和月颌首,微微一礼,太后并不介意,笑着点点头。

“终南山无须子哀家略有所闻,有你在阿婈的身边,哀家也是放心的。你比她年长,阿婈心性焦躁,你多少劝慰几句,想必她叫你先生也是听你的。”

素和月看了单婈一眼道:

“长公主再也不是当年的长公主了。”

太后握着单婈的手猛地一紧,泪水涌出,怅然道:

“你受的苦,母后一定帮你讨回,害你的挫骨扬灰,伤你的痛不欲生,我的单婈,我来守护,母后再也不让你受苦了。”

单婈回握,摇摇头道:

“不用母后动手,他们欠我的我自然会讨回来,一分一毫也不会少。”

她的语气坚定,带着几分誓不罢休的决绝。太后凝眸看着她,神色抑郁,半晌轻轻叹口气:

“你放心,再怎么一无所有,你背后还有一个举国首富许家,三百六十行,独独一个为官坐宰没有人,其他的都是你的助力。如今你回来了,许家的一切哀家都给你,阿婈,让我看看你都学会什么了。”

她的语气幽幽,眸光深暗,恍如一汪寒潭,让人不由的陷入寒浸浸的碧波中。

月上中天,宴饮已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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