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子尚且有如此大的造化,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落于人后。
赵家忠从收到郝然的书信后更是发奋图强劢精图治,誓要将太平打造成一方乐土。
“小姐,姑爷传话让你早些休息,他有公事还未办完”欣儿说完咬着下唇愤愤不平,自家的小姐足以配王侯将相,嫁给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鲜花插在牛粪上居然还不惜福,常常找了各种借口不回屋子,这算哪门子道理
“知道了,欣儿,你下去吧”佩菡哪有没看见欣儿的表情,一个丫头都能知道主子委屈了,自己岂有不明白的道理。要说赵家忠,无论长相和学识也还说得过去,没有高官厚爵的他其实也是自己理想中的夫君人选,无奈,却走不进他的心。从小精心培养的她要想捕获一个男人的心也是手到擒来的事,只是,对他,佩菡不屑去做。而且,女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心里似乎装有人。罢了,就这样吧,不能夫唱夫随亲亲我我,那就相敬如宾得过且过吧对镜卸妆,轻抚容颜空叹一声,爹爹的期望可能会落空了吧
“你叹息什么”在前院听了郝然的来信满脸喜气,一回后院就唉声叹气赵世海看着多变的郝芳满头雾水。
“然儿过好了我高兴,一想到家忠媳妇进门都好几个月了也没动静,再想着家敏的大事,这心就着急得不行”上伺公婆下待媳妇,郝芳孝顺和蔼算得上是一个好主妇,因为家敏没有出嫁,这个家的当家权自己也没有交出去,毕竟,女儿嫁妆的事掌握在自己手中肯定比操纵在媳妇手上更方便。
“儿孙自有儿孙福”赵世海倒想得开,相对于以前种地的日子他已满足了,揽过郝芳道:“早点休息吧,这一大家子的事都落在你身上也够累的”想了想“我看咱们的开销也大,我还是找点什么工做挣几个补贴一下家用吧”
“这话你别再提,家忠那儿就不同意”郝芳知道儿子不同意赵世海出去找工不是因为面子,是觉得他已有能力撑起这个家,他觉得爹娘都到了享福的年纪了。新妇进门,郝芳也想过将家里的中馈交出去,兰氏却在一旁提醒,若交出去,一是家敏的嫁妆会是一个问题,二来底子薄的赵家让新妇当家不知情的还会以为自己算计嫁妆丰厚的媳妇“也不知道三嫂什么时候回来,照我说,不若依靠着三哥三嫂,咱们做什么买卖”
买卖
山觉得在太平开个店铺卖煤炭倒是一个好主意。
“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倒难”郝然去京都前交待山上一切照旧不做变更,等以后她回来了再说。苏吉却是脑子转了好几道弯,特别是听说好些人家都想上山捡煤回去烧火做饭时他就打定主意要劝郝用卖煤,结果经他仔细盘算一下发现成本高利润薄。
“怎么个难法烧煤比烧柴贵”真要这样的话就没办法做这项生意了。
“烧一挑煤当烧二十挑柴,按时下的价格一挑煤以前不会,现在更不敢,再说了,夫妻二人成亲二十年脸都没红一下,哪舍得欺负,要说欺负,也只有那个啥的时候,想到此脸一红:“小芳,你快给三哥说说我没欺负你”
“你就欺负了”郝芳哭笑不得,自家这男人就是老实什么话都会当真。
“小芳,可有哪不舒服或
小芳,可有哪不舒服或有什么烦心事”女人的病女人知道,一看郝芳疲倦的样子王世清拉过郝芳的手体贴的问道:“然儿府中的谢大夫是一个精通医术的好大夫,不行的话咱上京都去治”至于烦心事,王世清也没指望郝芳告诉她,娶了媳妇忘了娘,赵家忠虽然不这样,但是婆媳相处,特别是郝芳的媳妇又是一个大家闺秀,磕磕碰碰的肯定少不了。这一点上王世清就非常舒心了,隔了一个肚子的媳妇和亲生的闺女那是两回事
郝芳也不是那种藏得住话包得住事的人,尽管不是好时机但她还是忍不住将夫妻二人之前合计的买卖和王世清说了。
“我看这主意好”在郝府时,郝然就和他商量了一下家中矿业作坊的事。
树大招风,郝然准备逐步减少兵器加工的量,三五年后彻底将这事送还兵部,自己家吃香喝辣总得让人喝汤,若不然墙倒众人推,大厦倾倒后果严重而山上的煤矿最好的出路不再是作坊加工而是售卖,当然,也得有节制的开采出售,她初步制订开采二十年的计划。循序渐进,利用与保护同时并重“你们先选好店铺,我回去和苏吉及那些管事合计一下价格就成”郝用这些年也算是历练出来了,他成了郝然最忠实的拥护者,女儿指向哪儿他打到哪儿,半点疑问都没有。一是自己没有文化见识少胆量不足,再说了,有这么优秀能干的女儿他还瞎操什么心呢。既然赵世海要做生意,肥了别人不如照顾自家亲戚。
“这倒是一门好生意”赵家忠忙完公事听人回禀三舅夫妻俩到了连忙回了后衙,赵世海自然拉着儿子说挣钱的门路。卖煤是郝然多年前就想到的事,那时候怕名声大惦记的人多,如今倒是一个好时机了。一来自己坐镇太平,至少太平掀不起来三尺浪子;二来,就凭郝然和贺铮的身份,除了坐在龙椅上的那位谁还有胆子动歪念呢“不过,从山上运到贺家镇,再从贺家镇运往太平,一路运出来,恐怕豆腐都得变成肉价吧”
自上任以来,大力创办新学,改革商会,修桥铺路也在计划之中,无奈县衙能动用的银子就那么一点,也不可能说为了自家卖煤就单独修这一条大道,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摆明了自找麻烦,到时这身官服也得脱下了。
“这好办”郝用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然儿曾经说过,要想富先修路,山什么好好的知县家眷不惜脸面沦为商户,真是自降身份丢人。听到这话的时
到这话的时候郝芳气血直冲脑门,转念一想,反正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不偷不抢,儿子也不贪赃枉法,怎么就自降身份了,决定还是不和她计较。自己和男人是老人了,脸皮厚,但女儿,无论如何也不允许她去店上。
“你怎么才来”看着姗姗来迟的郝芳,赵世海笑得合不拢嘴:“看看,一天时间,都卖光了,只是,今天的怎么马车还没运过来呢”
“路远,再等一等就能运到了”郝芳头痛的说:“还不是家敏,好说歹说才让她答应留在家里照顾爹娘”
“这孩子也长大了,留不住了喽”赵世海摸着鼓鼓的钱袋:“除掉给三哥他们的钱和运费,咱们好好赚一年给家敏办嫁妆够了吧”
哪有嫌弃嫁妆多的,多多少少都行,最怕的是有嫁妆找不到合适的女婿。太平县家忠最大,有心攀谈的人家都要仔细权衡利弊,相比于家忠,向家敏提亲的人家少之有少。差的自己看不上,好的担心家敏进门后受搓磨,这个娇惯着养大的女儿可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性子直也不会算计,要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家郝芳也是着急上火。
“怎么还不来呢”夜幕降临,府中的粗使婆子都来催了两次了,赵世海因为没有等到马车运来的煤一直不肯回府,站在大街上向来路张望。
“不会出什么意外吧”这煤太好卖了,是不是惹得人起了歹心半路给抢了。
“不会”若在以前还有可能,别的不说,张家第一个就会跳出来分一杯羹,但如今的太平是儿子在掌管,那些衙役精神气儿足,大街小巷秩序良好,小偷小摸也少有出现了。赵世海对此是很有信心的。
“来了,来了”粗使婆子眼睛好使,看着影影绰绰的人马车队朝赵世海道:“老爷太太,运煤的马车来了”
来了就好
赵世海连忙帮着卸煤筐,旁边粗使婆子也是一身蛮力,双手提着一筐煤一用力就提了一筐下来。
“辛苦了辛苦了”卸完煤车队走人,赵世海真诚的向他们道谢。
回头看着屋里堆放的那堆煤,总感觉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一连几天,这种感觉越发强烈,直到核对一天天的帐目时才发现。
“同样是三辆马车拉煤,同样的价格,怎么一天比一天卖的数量要少呢,钱也要少呢”赵世海觉得不对劲了连忙找了儿子。
“怎么会”赵家忠一直忙于公事,知道爹娘卖煤他也没有过多的关注,这会儿听爹说钱少心想是不是算错了帐。
“你看看,这是我记的数”因为说好了卖煤的钱是月结赵世海每卖一挑就做好了登记,可是这数目一天比一天少让他警觉了。
“运煤的还是黄三叔的车行”赵家忠一看帐本,可不,第二天比第一天差了两挑,往后几乎天天差一挑,他认为是车行的人半路截留了一部分:“不行,爹,你明天得亲自去一趟三舅家,和他那边的发货记录核对一下”
“怎么会这样呢”郝用听完赵世海过来的原因眉头紧皱:“苏吉说每天运载的数量在减少,我还当你卖不出去呢。看来我们失算了”
“哪儿失算了”既然自己卖和发的货对得上帐那就没错啊,赵世海不明就里。
“你想想,黄三的车行和我们结算是以趟数为准的,他们每天三辆马车照旧跑,我们卖的量却在减少,也就是说,他们的运费一文未少,我们却赚得并不多”郝用叹了口气:“黄三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不会”苏吉听明原因:“这些年,我们作坊每一次运送兵器都有找他,他靠着郝家发了财,再怎么也不会算计我们因小失大,估计他也是蒙在了鼓里”
“那我去会一会他”也是啊,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这人还是一个讲义气的,郝用说走就走。
“三掌柜,我们实在累不下来了,才想了这个办法”偷工减料才几天时间就被发现了,也怪他俩减得太多。运送煤炭事多累人,不涨工钱那就拿一样的钱少做事。
“你们这是想砸了我黄家车行的招牌吗”黄三气得不行:“既然如此,那我另外换人去运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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