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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1 / 1)

聂家小院里,灯火通明,直至天明。天亮之后,人们发现聂家小院门前竟然有几名兵士横刀立马,站的笔直。还有几个士兵,也垮着刀在聂家小院外来回地巡逻,将一些好奇的人吓的只敢远远观望,不敢靠上前来。

折腾了一夜,陈俊卿的伤口上了药,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正静静地躺在耶律明德的床上,因为伤口发炎发着高热。

从县衙大牢一出来,春蝉将陈俊卿带回自己家中。将春蝉和陈俊卿送到家后,贾骆留了下来,为陈俊卿治伤。江御风见贾骆不走,也留了下来,还叫了几个兵士在门口守着。

从大牢出来后,便已经有人将聂家的情况报给了江御风。聂家姑侄俩,五年前从扬州迁来此地,靠卖米粉为生。聂家的米粉,味美价廉,他军中也有很多将士很喜欢吃她家的米粉。

聂家除了聂瑶环和聂春蝉姑侄二人,还有两名租客,一个么,是在万卷楼的教画画的马公显,另一个,自然就是那耶律明德了!

实际上,耶律明德一到莆田,便夜探营房,闯进了他的书房,掏出了只有天山门人才有的碧玺双鱼佩表明身份。

江御风当时很奇怪的看了眼耶律明德,据他所知,天山门中拥有双鱼佩的只有寥寥数人,其中并无这样的一个人,可双鱼佩又不是假的。耶律明德似看出他的疑惑,又递给他一封信。

看完信,江御风才知道,面前的这位高鼻深目,俊朗非凡的男子原来是自家那位小师叔的未来夫婿!

既是自家人,江御风自当以礼相待。耶律明德本性洒脱,武艺也好,一来二去的,和江御风到是一拍即合。

耶律明德谢绝了他的邀约,不肯住在他的通判营内。却在出海前给他留了封信,说若有人拿着他的碧玺双鱼来向他,请他一定要多加照拂。

没想到,还真来了人,这人还是个女子,一个半张脸被毁的女子。春蝉踏进书房那一刻,江御风着实出了身冷汗,他本以为,一旁的贾骆会非常生气,谁叫耶律明德把自己的碧玺双鱼给了别的女子保管,那可是二人学信物!没想到的是,自家的小师叔不仅没生气,还出乎意料的施以了援手。

这事情,到叫人有些看不懂了!江御风一边想着,一边摩挲着一直趴在他脚边的大黑狗的脑袋,这大黑狗倒也有趣,自他一进屋,就对他格外的亲热,到叫他想起在天山时,自己养过的那只小獒犬。

陈俊卿昏睡着,春蝉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不时地绞了冷帕子替他敷着额头。两只眼睛已经熬的满是血丝,身上还穿着之前湿了半截的衣裤。

纵是如此,春蝉还是没有忘记替她救出陈俊卿的兴化军。乘着贾骆为陈俊卿清理伤口的空档,春蝉给所有人都端上了一碗热乎乎的米粉。下着雨的秋夜,吃上一碗暖暖的汤米粉,顿时驱走了一身的寒气,肚子里热乎乎的,心也立马暖了起来。

春蝉自己却什么东西都没吃,一听贾骆说可以进屋了,她便守在了陈俊卿的床边,再不肯离开半步。终于,临近卯时时,春蝉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一直在旁边守着不说话的贾骆,见状,悄悄走上前来,点了春蝉的睡穴,将她抱起放在另一张床上,拉过被子替她盖上。

睡梦中的春蝉,脸上依旧戴着白色的面纱。面纱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几缕发丝散乱地盖在脸颊上,眼角边还带着泪痕。

贾骆伸手摘下了春蝉的面纱,露出了那一半洁白无暇,另一半密布疤痕的脸。细细观察了下春蝉的伤疤,应是幼时被火烧伤留下的,经年累月随着年纪长大渐渐地变成现在的这幅模样。

自从春蝉踏进书房的那一刻起,贾骆就对春蝉有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她自从离开临安,女扮男装,以游医的身份一路行来,走走停停的,已有二年之久,若不是父亲一封密信,相信她还没有这么快来到福州。

一路上,看到不少和春蝉相似的孤儿,父母死于战乱,而他们就在那水生火热中为了生计而挣扎着,也救了不少的人,但没有一个像春蝉这样,让她有种放不下的牵挂。

看得出来,春蝉对陈俊卿有情,那样的关切的眼神,骗不了人。可是为何,还会有些许的悲哀在里面?难道是因为自己残缺的容颜?

世间男子,多是薄情寡义之徒,如果那个陈大才子也是个以貌取人的庸俗之辈,这样的男子不要也罢。

梦中的春蝉,忽然发出无意识地呢喃之声,细听之下,好像是在叫“姑姑”。

姑姑?是在叫聂瑶环?方才江御风已将聂家的资料写在纸上给自己看过了,这孩子,忽然遇到这样的事情,想念唯一的亲人到也在情理之中。

忽觉春蝉的呼吸有些急促,摸上额头,才发觉她也有些发热了。是啦,夜里冒着大雨前去兴化军营求救,衣裤早就被打湿,回来后只顾着给兵士们做吃的,照顾陈俊卿,根本没有时间换干净衣裤,这秋夜风冷的,她又没有武功傍身,生病是早晚的事情。

这下可好,一下子要照顾两个病人了。贾骆心中苦笑,却是立即站起身来,拿起纸笔开了张方子,交给门外守候的兵士,立即去军营的药库取药,另带名小药童过来帮忙。

兵士领命前去,贾骆退出来到屋外。此时,雨不知何时停了,风吹云散,天空微微的有些发白。江御风不知从那里弄来了酒,正坐在院子里独斟。

“我暂时不回营房,你叫贾敏过来,把我的东西带来。”贾骆对江御风说到,江御风一口酒刚倒进嘴里,听她这么一说,呛得只咳。

“你要住在这?!”

“不行么?”贾骆挑了挑眉。

“行,当然行!”唉,你辈分比我高,我敢说不行么!?大不了,多叫些人来守着便是。

“呃,那个,小……”江御风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提醒一下贾骆比较好。

“说!”

“耶律公子也住在这里的……”江御风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贾骆的反应,脚底下居然做好了随时开溜的准备。

“我来,他搬走!”贾骆连想都没想的就回答了他。呃,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赶不赶得走那个韧劲十足的牛皮糖!

江御风留下几个身手好的兵士,继续守在聂家,随时等候贾骆的差遣。自己带人回了营房。天明时分,贾敏带着贾骆的行李还有满满一车子的药来到聂家。

贾敏一来就配药煎药去了,贾骆在屋内看顾病了的那两个人。春蝉并无大碍,只是着了些凉,吃了一剂药,发了些汗热度便退了下去。次日午时,春蝉便醒了过来。

睁开眼,春蝉发觉自己躺在床上,刚要起身,就被人给按住了。

“别急着起来,小心头晕!”声音虽然冷冷的,但语气里却带着关切。扭头看去,贾骆正坐在床头,手里拿着本书。

“贾军医,你怎么还在这?”

“一个受伤,一个生病,我走得了么?”

“生病?我病了么?”

“你淋了雨,着了凉。昨夜已经给你喝过药,发过汗,无甚大碍!”

春蝉这才发觉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换过了。“啊!谁、谁给我换的衣服?”春蝉叫了一声,脸顿时变得通红,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

看着春蝉手足无措的样子,好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贾骆顿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于是,她故意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这里除了那个受伤的陈公子,就只有你我二人,你说是谁替你换的衣裳?”

“什么?你、你、你怎么可以……”小白兔漂亮的凤眼里,顿时升起一层水雾,委屈的就要哭出声来。

看春蝉的样子,贾骆又好笑又心疼,她摇了摇头,俯下身,在春蝉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

春蝉立即瞪大了双眼,长大嘴巴,看着贾骆,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你、你、你、你是……”贾军医居然是个女人!春蝉盯着贾骆,上上下下的一通猛看。

贾骆穿着合身的紫色长衫,乌黑的头发用沦巾高高束在头顶,横插一根玉簪,光洁白皙的脸庞,浓淡相宜的眉,秀挺的鼻子下面,形状优美的唇,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目光好似一把尖刀,直插入人的心里。

昨夜初见贾骆,只是觉得她冷漠又高傲,有些叫人难以接近。如今知道她原是女儿身,觉得那冷漠与高傲立减了几分,亲切感又增加了几分。

贾骆真的很好看,春蝉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像被黏在了贾骆的脸上,半点都移不开。

“你在看什么?”贾骆见她盯着自己看个没完。

“你好看啊!”春蝉不由自主的将心里想的说了出来,话才出口,立即觉得自己唐突,脸一红,垂下眼眸。就算人家和自己一样是女子,也不能这么口无遮拦的,真是的,怎么遇到贾骆,自己会这么的失常?要是陈大哥,自己就不会这样了。

想到陈俊卿,春蝉啊了一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别急,你的陈公子已经没事了,有我在,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陈大哥。”贾骆拦住了急着下床的春蝉,慢悠悠的说着。

“那、谢谢你。”春蝉听说陈俊卿无碍,心里一块石头才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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