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抱着剑坐在火堆旁,一眼瞧见狼狈的禾晏便笑了。禾晏正回头瞪他,顾辞伸手将她拉上了马车,车帘一落,闻得他的声音里透着笑:“此去青州是坐马车的,又不叫你走路,你怕什么。”
“可是……”禾晏蹙眉甩甩衣袖,“那也不能穿得跟个唱曲儿的一样吧!”
顾辞低嗤。
谢琅的声音幸灾乐祸地传来:“秦公子不是很喜欢男装吗?就当提前重温在青州的快活日子了。”
禾晏恨得牙痒痒,若非虎落平阳,她非跳下去揍谢琅不可。
后来,她听到谢琅走过来的声音,待他靠近马车,禾晏抬起一脚搁着车帘便踹了过去。只听“咣当”一声,紧接着是谢琅气愤的怒叫:“秦禾晏,大人的药!”
谢琅一般情况下都叫她“秦公子”,只有震怒生气时才会叫她的名字,禾晏一听,立马有种不好的感觉。
她本能地往顾辞身边缩了缩,小声讨好他道:“大人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药……不吃也罢,是吧,呵呵。”
顾辞的眸华闪着光,他背身躺下,不缓不慢道:“谢琅,让她去熬。”
于是在谢琅的监督下,禾晏拖着一身快及地的长袍来到了火堆旁。一旁的药渣子熏得禾晏皱起了眉头,她一边添火,一边捏着地上的碎土,恨不得就给顾辞洒一把土在汤药里。
只是一回头便看见虎视眈眈监督自己的谢琅,禾晏只好作罢了。
偏谢琅的要求甚多,什么药要管火候,不能少不能多,足足熬了一个时辰才熬好。待禾晏上马车时,见顾辞早已睡熟了。
谢琅拦着不让禾晏叫醒他,禾晏气不过:“这还要吃药呢!”
谢琅一本正经道:“不是你自己说大人的伤势好得差不多,药不吃也罢吗?”
混蛋啊,敢情她这是白忙活了!
翌日开始,禾晏便赌气不同这主仆二人说话,但她偏又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于是前前后后同随行侍卫们都聊了个遍。
干脆马车也不坐了,不是在这匹马上,就是在那匹马上。
谢琅过来时,禾晏正聊得起劲,几个侍卫一见谢琅都低头不说话了。
谢琅道:“大人叫你过去。”
禾晏只做没听见,继续同侍卫们讲她昔日在青州的趣事。谢琅又道:“大人说去前面打算歇息一日,问你要不要进城添置些衣物?”
禾晏起初还以为听错了,直到谢琅道:“既如此,那我回大人说你不要。”
他勒马要走,禾晏忙追上去:“要要,要要要!”
她早受够了穿顾辞的衣服!
以为顾辞大发善心了,没想到在禾晏挑了一堆漂亮衣服后,顾辞说只买青衣粗布,丫环得有丫环的样子。
禾晏气得不行,不过想起今夜至少不必露宿,想想也就算了。
可谁知谢琅定完房间告诉她,她得和顾辞一间房,便于伺候。
禾晏气呼呼地打算要去理论,却在转身的时候瞧见门口一抹身影,她一愣,那不是苏小姐……不,她大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