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晏这才想起自己右手受伤的事,可怜兮兮地央着容祁道:“表叔,让你的太医给我瞧瞧吧,丞相大人说,骨头碎了。”她试着握了握拳,还是很痛,一张小脸就垮了。
容祁在听她说碎了时真是吓一跳,他亲自查探一番,紧张的神情舒缓了,他笑一笑:“看来你的恢复能力挺神的,这就愈合了嘛。”
禾晏起初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再一想,她的太阳穴就跳了。
大奸臣顾辞嘴巴里吐出来的话也能信?
容祁看她憋屈的样子忍不住笑,喊了宫女进来,给拿了药。
他打开盒子,一股清凉味道扑鼻而来。禾晏见他蘸了药膏涂在自己手背上,她有些吃惊,本能地缩了缩手,他已蹙眉:“别动。”
“表叔……皇上,奴婢自己来吧。”她有些语无伦次,又见拿药来的宫女还站着,越发地局促,脸颊也红了。
容祁连头也不抬一下,半笑道:“琴棋书画都不行,你的手还能干成什么事?”他招招手,宫女将纱布递上,他替她缠上,这才道,“有些破皮,这几日不要用力,别碰水。若痛得厉害,让丞相给你找个大夫看看。”
禾晏细声细语地“哦”了一声,容祁回头朝那宫女道:“素颜,把这药膏装了,一会给她带出宫去。”
那叫素颜的宫女应声下去了。
禾晏见他悄然抚上右肩,便小声问:“表叔的伤好些了吗?”
他点头站起身,却是问她:“你说丞相受了伤,凶手也没有杀你们灭口?”
禾晏的眸子亮了:“表叔也觉得丞相大人有问题?”
他破开了珠帘出去,鎏金香炉中熏香袅袅,他低笑道:“倒不见得。他继任丞相一位才五年,六年前宫里之事,该与他无关。”
“那得看看周公公带回什么消息!”禾晏始终觉得顾辞形迹可疑,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容祁缓步行至殿外,从高台眺望,远远已是瞧见周富公公急急回来的身影。他一手抚上白玉栏杆,浅声道:“宫中事无巨细皆有记载,唯一不会被记录在案的,无非便是有辱门面之事。”
果然,周富回来后,便喘着气说六年前伺候太皇太后的大宫女名唤姝宁,因与侍卫私通被处死。他们欲私奔逃离皇宫当晚,正是撞见了纤鱼。
往后的事便清楚明了了,纤鱼举报有功,理所当然顶替了姝宁的位子。
禾晏带着这消息回到丞相府时,瞧见府内丫环来去匆匆,她起初没在意,行至顾辞住的院子里,正巧见宋管家脸色沉中领着大夫出来。
禾晏一问才知顾辞似乎伤得不轻,据说回府便接连吐了两口血,大夫也说伤情凶险,须得取西山千年人参与灵芝入药方可保命。
禾晏回想起他说歇会儿,又不愿坐马车,心头一震,不顾谢琅守在外头便冲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