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推回到聂管家毁了人家一间五星级大酒店的时候,那时候的金安琪在中间穿针引线的,并不是为了在夏一哲面前博好感,她是想让夏大伯注意到左伊夏这个夏氏唯一的继承人。
当年夏氏大家族分家产的时候,善于守业的大哥夏承建分到大量不动产,而夏承功分到的是整个夏氏集团。
这样的分配说不上公不公平,反正夏家分家,夏承建是大哥占大份拿走了几乎所有的钱,老二夏承功拿的是虚有其表的整个夏氏集团这个空壳。
几十年后,老大守着升值潜力高的不动产慢慢发展,渐渐也能从土豪变成土绅,而夏承功这个弟弟却把夏氏集团这个空壳盘活了,一跃成为全城首富,风头完全盖过了哥哥。
上一辈人的风光过来,现在大家又进入下一轮等爹死,等钱分的轮回。
金芝华金安琪这种站不住脚的外姓人都心狠手辣的知道要屠子夺遗产,更何况夏氏本家里那些人,不说别的,真没左伊夏这个人,最大受益人绝对是夏承建。
金家两母女打的如意算盘无非是想引着夏承建去灭左伊夏,可没想到,几次交锋之后,夏大伯没起杀意,反而有些欣赏这个亲侄女。甚至不惜打压亲儿子让夏一哲,屈着他去当个普通老师。
他这样的举动一般人或许看不懂,金安琪也没懂。
有一回她缠着夏一哲,想让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大堂哥帮她分间顶级学生公寓。可是这事夏一哲没给办成,管理学生公寓的老师没卖他这个面子。
夏一哲憋着一肚子气。
偏偏金安琪这时候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地说,“一哲哥哥,你就别生气了,要怪就怪那个坏事的左伊夏,自从你带着调查组被她设计赶出学校后,这些人都不把你当人了。”
夏一哲的脸阴沉得可怕,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夏家大伯夏承建打来的。
夏一哲在学校委屈啊,就想着去转去父亲的公司工作。
可夏承建不同意。
夏一哲气极了,吼了一声,“你不就是嫌我没用吗,好,我认了,你让我去干什么都行,我不想天天见到那个臭丫头。”
“你说的是一一?”夏承建沉默了好久,幽幽叹了一句,“你们毕竟都是夏家人。”
“那又怎么样?我可没当她是一家人,你别忘了她根本不姓夏!”夏一哲扶额让自己冷静,他押着最后一点期望想和父亲商量,“我不想呆在这鬼个学校,爸爸,我希望你考虑一下。”
夏承建很不给面子地说,“你什么都看不明白,都快三十的人了,比十七八岁的未成年小丫头还不如,你还是好好地当你的老师吧。”
再次被拉出来跟左伊夏比较,叫夏一哲那一点自尊被践踏得没了底线,他气得摔了手机。
金安琪看着在地上翻滚碎烈的烂苹果手机,心理那条美美的灭口计划也被击碎成一块一块的。她原来以为守着夏一哲这根线,迟早可以看到他们动手收拾左伊夏,可没想到夏承建居然不是要灭口,而是想缓和他们党兄妹的关系。
知道这个消息,她当时就坐不住了,一双细长的奸佞眼睛立即冒出寒光来。她恨啊,她怎么可能让这对兄妹合好。
突然她眼里闪出一抹幽幽亮色,她丢下委屈得要死的夏一哲,找到校园深处被人们遗忘的老图书馆里。
在这个充满古风韵味的地方,她找到在书架间贼头贼脑翻看图书的图书管理员宋有富。
金安琪偷偷在后面拍了他一下,甜甜喊了一声,“宋哥哥。”
宋有富吓得弹了起来,回头看到是她,这才松了口气猛拍胸口,不客气地说,“吓死我了,你来干嘛啊?”
“怎么,害怕了?”金安琪神神秘秘地打量着他。
宋有富神色躲闪,似乎是不想跟她继续聊下去。
金安琪才不管他,继续勾着眼睛笑眯眯地说,“你怕什么,你可是景先生的小舅子,不就卖了点古董嘛,有什么好怕的。东方校长就应该识相点,这里面摆着不用的古董本就该送给你的。”
宋有富脸色暗了暗,就算他没读过多少书,也不是轻易能被金安琪骗去的。她再蠢也知道,他把老图书馆里某些古董拿去黑市上卖掉的事,被人发现是要倒大霉的。
他之前赌博欠了一大笔债,他仗着是景先生的小舅子赖着不想还,差点被本城姓方的黑社会头头砍了手脚。是他姐姐宋美美向景先生求了半天,才捡回一条命。
这之后他被安排在这座老图书馆里当图书管理员,景先生本意是想让他多读点书收收心,可好赌的人和染上毒瘾的人一样,是不容易收住心的。
没多久他又去赌钱还欠下大笔,他去找方哥求请要宽限几天的时候,正好碰到方哥在请金家母女吃饭,金安琪当时就认出他是学校里的人。
她故意逗宋有富,跟他说他守着一大堆古董,还能没钱。
宋有富经她这么一说,还真就起了心事,他没钱还高利贷就偷偷在老图书馆拿了些不起眼的小物件到方哥这里抵押。
后来宋有富的赃心脏手被养得越来越大,卖些孤本墨条已经不够他赌本,金安琪这时提醒他,古董这东西很好复制,但真假之间的价格就隔很多了,他一咬牙把墙上的字画匾额之类都摘来卖。
后来连那些花梨木桌子红木椅子也不放过,全偷偷弄出去卖。
金安琪找过来的时候,他正摸着那一排排的老旧的书柜图谋着也想拆了运出去卖掉。
金安琪听说他的心事,媚笑着问,“宋哥哥,你些破木板能值多少钱,墙上那么名人字画你总不能全换光了吧。”
宋有富垂头丧气地说,“别提了,早换光了。昨天还被一个带眼镜的死书呆看出是赝品。”
金安琪一惊一乍地撇着眼说,“呀,这要被学校发现可就麻烦了,虽说东西值不了几个钱,可景先生的小舅子偷东西这种话传出去可就不好看了。”
宋有富暗暗抹着头顶的冷汗,心里一点不轻松,卖了这么多回古董他也知道,他偷出去的东西已经是个大数目了,被发现是可以判刑的。
更可怕的是判刑都是小的,这事传出去丢了景先生的面子,他姐姐的地位,连带他全家人的地位怕都不保了。
“我帮你,不过,你得听我的。”金安琪阴恻恻笑着,放了这么久的网,是可以收鱼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