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物证同在,再看琴韵、拂柳,一个已经瘫坐在地上,另一个也是脸色煞白。
拂柳啪的跪到地上,扯着南昭仪的袖子,不断恳求:“娘娘,你可不能不管奴婢,奴婢是按你吩咐做的啊。”
南昭仪瞪大眼,一把把人踢开,怒骂:“贱婢,本宫平时待你不薄,你竟敢诬陷我。”
又立刻站起身,到殿中央跪下,按下心中的慌乱怒气,“臣妾绝对不敢做这样的事!请太后娘娘、陛下想想,臣妾素来和淑妃娘娘交好,没有任何仇怨,为何会敢做这样的事?”
南昭仪话里就点明一点,自己和淑妃是一条船上的人,没有犯事的动机。
这时候智商倒是回来了几分,若事情真与西淑妃无关,真是东郁容做的,或许她这么说还有用,可惜——
西淑妃伤心欲绝的垂下眼,喃喃道:“没想到竟然是你。”这一句话显然是要定南昭仪的罪。
同时,琴韵收到西淑妃身边青芷的眼神,也爬到南昭仪身边涕泗横流道:“娘娘,是你让奴婢嫁祸给皇贵妃的,你可要救奴婢啊!”
顿时,南昭仪懵了,琴韵背后的主子根本和自己无关,为何事情都要推到自己身上,而且西淑妃还要定自己的罪,她不想为自己的孩子报仇了吗?
“唉!”太后叹气,“哀家也不曾想到南昭仪你竟会做出此等恶事,亏得哀家之前还那么信任你,让你协助皇贵妃处理公务,哀家真是信错了人。”
“不,不是臣妾。”南昭仪向后退了一步,手乱挥,双眼环视所有人,竟无一人愿替她说话。
事情并不是她说不是她做的,就能不是她做的,这件事必须有一个替罪羊,西淑妃和太后才下得了台。
“皇帝,你能说处理结果。”太后似一下子老了几分,没了精力管这些事情。
景殊闻言,视线从东郁容身上收回,道:“南昭仪谋害淑妃龙嗣,嫁祸皇贵妃,本该赐死,念其之前管理后宫有功,降为正六品宝林,收回手中宫权。犯婢琴韵、拂柳杖毙。”
听到自己要被杖毙,琴韵一下子就慌了,明明之前不是这么说的,他们说过会保住自己的命的,琴韵挣扎着想站起来,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立刻被眼疾手快的李嬷嬷给拦住,像一滩死猪肉被拉了出去。
相反的同样要被杖毙的拂柳却没有任何反应,呆愣愣的,像一个木头人。
而听到自己的结果,南昭仪一下子没了神采,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明白自己是做了别人的替罪羊。西淑妃流产的事就是她自己做出来的,想嫁祸给皇贵妃,结果被引到了自己这儿来。她心中一狠,此事不会这么算了,西盈兰,东郁容我要你们百倍偿还我今日的痛苦。
连着扯了近一周时间的事终于落幕,这件事中西淑妃拼着毁掉自己的身体的代价,也没让东郁容阴沟里翻船,反倒让自己失了个强有力的同盟者。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太后收回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西淑妃,“现在你倒是说说为何打掉孩子陷害东郁容。”
西淑妃肚子里的孩子本就是太后和西家最强有力的保障,现在孩子没了,还是西淑妃自己弄掉的,为的就是陷害东郁容,可结果呢?废了这么多棋子,孩子也没了,东郁容却依旧好好的,还不得不为了护住西淑妃,把南昭仪推出去,以后多了个敌人不说,仅有的三局也被收了回去,太后心里恨得说不出话。
“孩子早就没了。”西淑妃没理会自个儿被打得红肿的脸,怔愣愣的,下意识摸着自己肚子可是一片扁平,若非早就没了,她又何必将一个死胎留在肚子里,毁掉自己的身体,只为设下这个局。
原本想着既能够把东郁容从皇贵妃的位置上拉下来,又能够离间她和风贵妃之间的关系,好好的一个一箭双雕的计策,结果却一个都没有成行。东郁容好好的呆在皇贵妃的位置上,还揪出了自己宫里的内贼,风贵妃压根没信东郁容想要陷害她的事,两人的关系好得很。而自己呢,白白失了几个棋子,毁了身体,什么都没得到。
“怎么回事?”太后一怔,看西淑妃这样子是另有隐情。
“姑母。”西淑妃抬起红肿的脸,心里面回忆起得知自己母亲死的那一天的事,说道,“在母亲走的那一天,我因为过于激动,身上就见了红。于是连忙朝太医来看,结果太医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早已经是个死胎,我不信,太医告诉我,是因为我经常接触流产的药物导致的,我排查了漪兰宫上上下下,结果姑母,你知道我的答案是什么吗?”
太后心中已有了答案,能够把手伸进漪兰宫,又恨不得西淑妃流产的,只有——
西淑妃脸上扭曲,嘴角抽搐,似哭似笑,她突然大笑:“哈哈,是皇上,皇上送给我的石榴摆件,是用红花泡过的,而我还因为得意,每日都要摸上几番。姑母,你说我蠢不蠢?”
眼见西淑妃就要崩溃,太后拉住她,冷声说:“你是蠢,皇帝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你怀的种流着西氏的血,他会让你生下来才怪,你倒好对他一点也不设防。”
皇帝这个人恨透了西家,就和他那个母亲一样,他是绝不会容许一个留着西氏的血的皇子诞生。
西淑妃渐渐回过身,脸上扭曲的疯狂也止住了,面无表情的说道:“姑母我不甘心,我要他们付出代价。”
“放心,他们会有代价的。”太后平静的说,不过一个孩子,来日方长,西淑妃不能生,西氏女儿多的是,便是都不能生,还有其他女人。
将皇帝从皇位上拉下来,扶着一个留着西氏血的皇子坐上去,然后再改朝换代,就是他们需要付出的最大的代价,那时候没什么四大家族,京都就只有西氏一族。
回去的路上,云德妃依旧和楼才人作伴,云德妃一直愁眉不展的样子,见此楼才人便问:“悠悠,你怎么了?”
“岚姐姐,我觉得今天的事不对,罪魁祸首不像是南昭仪,南昭仪就像是个替罪羊。”云德妃说出心中的疑惑。
“没什么替罪羊。”楼才人轻声说,拦住云德妃想说的话,接着道,“悠悠,陛下已经定了案,事情就是南昭仪做的。”
其实楼才人更明白里面的问题,楼才人虽是楼府庶女,但她的母亲却是医术造诣颇高的医女,自幼耳濡目染,医术不说多好,也有几分在手。
安贤妃生日那天,楼才人看见西淑妃肚子,就已经知道她腹中是个死胎,既是死胎又如何因红果流产,这里面的问题大了,却不是她们该深究的。
楼才人阻止了云德妃的话,快速将她拉走。
而对今日有所怀疑的也不单是云德妃,可以说大多妃子都不信西淑妃流产是南昭仪做的,里面的文章,这些冰雪聪明的女子,各看得了一些章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