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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吃醋(1 / 1)

突然,秦牧一把将她的手指抬起来。

傅雅立马从他手里抽出来,捂着无名指上那枚铂金婚戒,支支吾吾道:“是……景轩送我的生日礼物,景轩买给我的……”

一瞬间,秦牧皱起了眉头,傅雅不敢去看顾灏南的眼神,刻意避开他的视线,只觉得自己周身的空气已经瞬间冰冻三尺。

“傅景轩?”秦牧老大不爽的瞥着她把那戒指当个宝贝似的捂着的样子:“他送你戒指干什么?”

“我一直也没买过什么首饰,有一次在一家珠宝店看见了,很喜欢,所以景轩就……”

她话还没说完,那边随着顾灏南走出来的何秘书忽然低声道:“顾总,孙局的车还在外面,您不是说要去送送他?”

秦牧这才回头对顾灏南一笑:“你饭局还没结束?我先带傅雅到包房等你。”

说着,便直接抓过傅雅的手,要带她走进电梯。

顾灏南没什么表情,眸光不冷不热的投在在他身旁低着头擦身而过的傅雅,直到他们两人走进电梯,才面无表情的转身走了。

电梯门一关上,傅雅悬着的心未降反又提起来,总觉得要是这种情况一直不得到缓解,恐怕早晚有一天她得心肌梗塞不可。

“傅景轩这小子也就是你弟弟,不然非让这死小子知道好歹不可,乱送礼物,戒指是能胡乱送的吗?”秦牧还没忘记她戒指的事情,伸手就拉过她的手要将那戒指摘下来。

“你干吗!”她忙挣扎着要将手抽回去。

见她这动作这么着急,秦牧蹙了蹙眉,没勉强她,没有硬摘下来,看着她收回手对那戒指一脸宝贝似的,脸色顿时臭了起来:“你要是喜欢,就换个手指戴,我看你带右手无名指上不舒服。”

“有什么不舒服的!”她径自嘀咕着,将手藏到身后,免得他再激动要去摘:“每个人的每根手指都不是完全一样的粗细,这戒指我正好带这根手指上,换其他手指我才不舒服。”

秦牧没再跟她争执,毕竟傅景轩也算是和他一起长大,吃醋也不至于吃到她弟弟身上去,便也没再说什么,电梯门开后,直接走了出去,这回没拽着她,明显就算不再介意,但也还是有点不爽。

“真难伺候!”傅雅撇了撇嘴,无奈的跟着他走出去。

他们在一间茶室包房落坐不久后,服务员送来菜单和一些水果和甜品,秦牧将菜单推到她眼前,说着:“听灏南说,别看帝之花园是一家酒店,但是它们家的茶都还不错,灏南喜欢喝茶,我也很多年没再好好品一品咱们国内的好茶了,今天正好让他请客!”

傅雅瞥见菜单末页的茶品栏里,仅仅是一壶洞庭碧螺春就要2000块人民币,极品黄山毛峰更是上万,她眼皮抽了抽,啪的一声将菜单放下,对服务员笑着说等一会儿再点。

待服务员出去后,她才把手中的菜单往他面前一拍,指着那上边的一个顶极安溪铁观音后边的48000rb的数字说道:“这是四万八!四万八啊!”

秦牧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怎么?你怕灏南请不起?”

傅雅能说她跟顾灏南是夫妻关系,财产属于共通,顾灏南花出四万八请他一壶茶就等于她花了四万八么?她能说她肉疼么?

她咬咬牙,清了清嗓子指着那数字说:“这么一点茶就四万八,你怎么好意思这么讹诈人家?”

虽然她知道顾家财大势大,也知道顾灏南持有顾氏的至少60%股份,堂堂一军政界太子爷要是缺钱那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但要是站在她的角度来看这些钱,真心如同割肉似的疼……

秦牧一脸鄙夷的瞟了瞟她,向后靠在椅背上,挑着眉,两腿交叠,懒懒道:“水至清则无鱼,懂吗?你还真以为你们伟大的顾顾总两袖清风啊?”

“不然你来搜搜看?我这袖中除了清风还有什么?”忽然,包厢门被打开,一道轻悠悠的声音传了进来,不见其人只闻其声,须臾,顾灏南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傅雅脸色一滞,转头看他。

秦牧一看见面色温雅的顾灏南,顿时笑哈哈的一摆手:“背后说人坏话果然容易被抓!”

顾灏南不以为然的看了他一眼,走到桌边,视线仿佛不经意的在傅雅身上扫过,落坐后,瞥见桌上的茶品单:“都点了什么?”

“就这个,傅雅的意思是让你请我们喝一壶顶极安溪铁观音。”秦牧一副无耻的笑,指了指那上边的一行字。

“我哪有点这个!”傅雅顿时瞪他,忙回头看向眉宇微微上扬的顾灏南:“我没点!这也太贵了!”

顾灏南淡淡看了一眼那后边的价位,心下已经明白了个大概,以傅雅的性格,看见这价钱没揭桌走人就不错了。

他轻笑,瞥着那笑的一脸吊儿郎当的秦牧:“无耻境界大升啊你。”

“彼此彼此,你兄弟我已经没下限很久了。”秦牧低笑,见那边傅雅盯着他们眼前的菜单,一个人在那儿不停的用手扣着指甲,不由道:“傅雅,你跟我客气客气还可以,跟灏南客气什么?见着他就得狠宰,不然对得起你每月交的个人所得税么~”

顾灏南斥笑:“你当我是税务局?”

秦牧冷笑着哼哼:“也差不了多少,爷近几年最讨厌就是税务稽查局。”

“秦氏每个月的税倒确实不少,难怪你想逃税。”

“想归想,但这事儿能不能做出来也得看我打算,每年上缴的税足够我在你们a市盖几座新小区的高级楼盘,我怎么可能不心疼~”秦牧一脸不爽的轻叹:“这世上除了你们,没有谁更黑了~”

“歪理。”顾灏南叹笑。

看他们两个大男人你来我往一句一句互相挖苦的,这气氛倒是让人轻松许多,但她心还是有点悬着,顾灏南刚刚进来时,瞥着她的那一丝目光让她现在想起来都不能确定他的想法。

没一会儿,服务员进来取走菜单,茶上的很快,当那壶安溪铁观音被送上来时,傅雅看着桌上那小小的紫砂壶,头疼的抬手抚额。

再感慨也没办法,再肉疼也没办法,眼见着顾灏南慢条斯理的倒着茶,她单手托着半边脸,看着那流出来的茶水,几不可闻的叹了叹。

四万八啊!这一小壶就价值四万八!她整整四五个月的工资!最多只能倒出六七杯茶而己!秦牧忽然道:“回来这么久,我也没问过你近来的感情问题。”

一听这话,傅雅整个人便僵住。

顾灏南却是波澜不兴的看了他一眼:“怎么?”

“有没有什么佳人在侧?准备结婚的人选?都这么多年了,你总不可能一直清心寡欲到现在吧?”秦牧话中有话,眼中隐约有着几分试探。

他的试探是因为欧若蓝回国,但在傅雅的角度来看,却是以为他开始怀疑起了什么,握着茶杯的手当即就紧了几分。

顾灏南似是在考虑,忽然,他看了一眼傅雅。

傅雅对上他的视线,从他眼中仿佛是看出了什么,他明显是不打算这样一直隐瞒下去。

“秦牧,关于这件事,我应该……”

“啪——”

顾灏南的话还没说完,傅雅手中的杯子“一个不小心”就在桌的边缘滑落,摔在地上,传来一声低低的碎裂声响。

“好可惜,这么好的杯子,我刚刚没注意,怎么就掉了!”傅雅抬手抓了抓额头,一脸歉意的对着秦牧孤疑的目光和顾灏南微皱的眉头笑了笑。

说着,她便低下身要将碎片拾起来。

秦牧没太在意她这突然的状况,转头道:“灏南你刚才是要说什么?”

知道傅雅这翻小动作是故意的,顾灏南只看了她一眼,便继续淡淡的说道:“在你回国之前,我已经……”

“嘭——”

“啊……”

眼前的桌子忽然震动了一下,顾灏南当即拧眉,转眼看着那捂着后脑勺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的女人。

“撞死我了!”傅雅捂着刚刚起来时撞在桌角的后脑勺,一脸夸张的表情,揉着脑袋:“好疼……”

顾灏南嘴角隐隐一抽,看着她的表情,十分不认同她这样掩耳盗铃的做法,以眼神警告她别再折腾下去,正欲开口,忽然,一阵悦耳的手机铃音响起。

是顾灏南的手机。

傅雅暗暗松了口气,坐了回去,一边继续揉着后脑勺,一边以着秦牧看不见的角度瞟了一眼顾灏南。

果然,他的脸色不怎么好。

其实她也是为了大家好,逃避不是办法这个她懂,但她真的不想生出什么事端来,秦牧这厮的暴脾气她又不是没见过,要是让他知道了,那还不是要翻了天了!

“我接个电话。”顾灏南看了一眼手机,起身走了,走之前又不冷不丁的扫了她一眼,那一眼,大有深意,看得傅雅迅速垂下眼眸避开。

秦牧没吱声,等到顾灏南出了包房,依旧没说什么,只是转头看向那一直在揉着后脑勺的傅雅,眼神有些复杂,却是没说话,只是眯起那双狭长的桃花眼,一脸莫测的看着她。

傅雅知道秦牧应该是察觉出了什么不对的地方,终是停止了揉脑袋的动作。

她明白自己这一会儿不寻常的有些离奇的举动实在说不过去,别说是秦牧这种精明狡诈的人,就算是个傻子坐在这儿也能看出来她举止间的不对劲。

“我去一下洗手间。”她不想太明显,其实现在坐在这里才是最好的方式,一旦她也走了,秦牧只怕更会猜测,但她若不赶快去找顾灏南,只怕一会儿她再怎么折腾搞小动作也没办法阻止他说出真相了。

见她起身去开门,秦牧面抿唇看着她:“傅雅,你就算是不想好好陪我吃个饭,也不至于搞出这么多状况来气我。”

她一愣,回头看他。

他貌似……没将她和顾灏南给想到一起去……

也对,顾灏南的身份和她之间的距离那么远,任是谁也不可能这么轻易把他们两个联想到一起。

秦牧冷冷看着她:“从你四岁到季家,一直到十七岁,我们好歹十三年的感情,你用得着这么绝情?你特么真当我的耐心是无限的是不是?你给我一个准话,你是不是有男人了?不然怎么就特么的软硬不吃?!”

傅雅嘴角抖了抖:“我要是说我真的有男朋友,你是不是就罢手了?”

“真的有?”秦牧拧眉,冷冷看着她。

她无奈:“有。”

“谁?”

“……你不认识!”

“说名字!”

“都说了你不认识他!说名字你一样不认识!说了有什么用!”

“少废话,把那小子的名字告诉我!”

“你要他名字干什么?”

“你管我想干什么?名字说出来!”

傅雅一时情急,上那儿找个什么男人的名字去,急急扔下一句话:“人有三急,我先去洗手间!”

话音未落,便拽开包房的门一溜烟的跑了。

眼见她跑的快,秦牧黑着脸,抬手用力拧了拧眉心:“没心没肺的女人……”

出了包房,在外边绕了一圈,却没看见顾灏南。

无法,只好真的先去洗手间,结果刚从这一侧的走廊出去,刚到了前方的拐角,募地,视线里便撞入那倒修长挺拔的身影。

“让何秘书过去。”

“事有轻重缓急,先让他将这件事处理干净。”

“可以,让他们走。”

“嗯,我自有分寸。”

听不见他电话那一端的内容,但听他那从容镇定的声音,似乎与公司的什么事有关,她正朝他看着,知道他有正事,便没有过去打扰。

“照做就可以。”

“明天下午我过去。”

正听着他清越的声音,没想到他忽然挂了电话,看向她。

她还没开口,他便一把将她拖了过去,在走廊间较为僻静的拐角,她瞬时被顾灏南牢牢抵在墙上。

“灏南……”

话音刚起,他倏地低下头来,吻住她刚刚微启的唇,像是在惩罚,还带着轻轻的噬咬。微微的痛让她小声叫了出来,他的舌便趁机入侵,长驱直入,炽热的舌灵活的勾住她的,交缠,几乎一瞬间就夺光她全部的氧气。

她顿时便只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想要抬手推开他,此举却适得其反,他墨色的黑眸近乎警告的凝着她微惊的双眼,按下她抬起的手,将她牢牢钉在墙上。口中更加重了几分力道,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间,虽然这边比较僻静,但也还是会有打扫卫生的服务员路过,隐隐听见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她瞬间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要炸了出来,在她体内汹涌的沸腾,耳中嗡嗡做响,能感受到他的怒气,因为她被这一吻逼的临近窒息。

他在生气,而且是很生气。

傅雅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怒气在勃发,顾灏南给人的感觉从来都是从容不迫又温文尔雅的感觉,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这是她第一次在他身上直接感觉到他的怒意,一时间有些错愕,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份,情急之中决定不再反抗,放弃挣扎,顺从的任由他在她唇上愈来愈加深的吻,剥夺着她所有的氧气。

直到她真的觉得自己快因为缺氧而眼前阵阵晕眩,他终于放松了对她的桎梏,惩罚似的夹带着微怒的吻渐渐轻缓,变成了浅啄慢尝,给她呼吸的空间。

她趁机忙深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听见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听不出来那是谁的脚步,因为心里有鬼,所以很担心,很害怕会是秦牧,便抬起已被他放开的手,推在两人身体之间,几近央求的说:“有人来了……”

“我们是夫妻,还怕人看见?”他冷冷说道。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因为什么?因为她对秦牧的隐瞒?还是因为她刚刚在包房里那故意打断他的话的小动作。

恐怕平时他说话,没人敢打断,基本都是洗耳恭听等着他说完的类型。

正想着,忽然,右手被他握住,同时抬了起来,他将她那只手抬到两人靠的及近的脸之间,淡淡的看着她:“傅景轩送的?嗯?”

她这才想起之前在酒店大厅电梯前发生的事,脸色一僵,同时旁边走过来一个人,她猛地转头,见是一个手里提着拖把的服务员,那服务员看见了他们,却是没什么反映,仿佛在酒店走廊里已经见惯了男女之间的打情骂俏,直接转身去了另一边。

傅雅松了一口气,转回脸看向顾灏南,却见他眸色极淡。

“我那会儿是……迫不得已……”她有些为难的低下眼,看着无名指上那枚戒指,想着幸好顾灏南手指上没有带,不然的话秦牧发现他们两个的对戒,那才是真的不言而喻了。

“迫不得已?”顾灏南忽然放开她的手,也放开对她的禁锢,淡淡的说道:“迫不得已的撒谎吗?”

她无言以对,心下虽有不服,也有不甘,但是对于隐瞒的这件事情,她承认自己有私心,但是她的私心也仅仅是不想破坏什么,她不能确定秦牧知道真相后会怎么样,她怕有一天东窗事发的时候日子会不太平。

她更不希望顾灏南会因为这件事情受什么影响,她不是看不出来顾灏南也很重视秦牧这个兄弟,如果秦牧不肯放手,那顾灏南又会怎么做?

她不确定,未知的恐惧比已经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可怕。

“我和秦牧一起长大,后来整整七年没有见过面,忽然重逢他就这样对我,我不能确定他究竟是在闹着玩还是真心的,至少我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你们两个的兄弟友情,你们关系那么好,我不想……”

“男人之间的事情,我们有自己的方式去解决,不需要你用逃避的方式遮遮掩掩,这样只会适得其反。”顾灏南拧眉,却是一副拿她这副执拗脾气莫可奈何的表情:“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那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准备的时间,如果今天事情就这样告诉他,我至少还没有想清楚,要用怎样的态度面对他。”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并不说话。

她深呼吸一口气:“我不想让他一夕之间,同时受到两重伤害。”

一面来自爱情,一面来自友情……

后边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但是她从顾灏南微微有些动容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他明白,如果他不明白,他或许早早的就已经说了,也不会纵容她一直这样找方式隐瞒。

但是他比她清醒,男人向来都比女人清醒,而女人太过感性,所以她会因此犹犹豫豫。

当初那件事阴阳差错让他们走到一起,而非他们本来的意愿,可到了最后,却变成了如是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又何尝好过。

她怎会不懂。

而其实她真正担心的,是如果秦牧在得知真相后不打算放手,她不能确定顾灏南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后来再回包房时,桌上的那壶价值四万八的茶也已经凉透了,叫服务员进来拿出去重新煮一下,之后吃了几个菜,秦牧从他们回包房后就一直没答理过傅雅,很显然的,她貌似是把他也给惹毛了……

傅雅真真是委屈至极。

后来秦牧喝了少许的酒,虽然没有醉,但也不能开车,顾灏南开车送他回那栋公寓大厦。

路过市政厅门前的广场,傅雅坐在副驾驶位的这一边,从她的角度,看见市政厅广场门前三根并列的旗杆下,站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正专注的望着眼前的盛世大楼,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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