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3章桂西通道讨论
强邻强令庸这个少年跨过了高中阶段,开始了成熟的过程。
几个人与大师相处几天后,又开始了向西的跋涉。强邻记得父母小时候总是要求他们独立解决自己的问题,还要求自己帮助解决弟弟妹妹的问题。所以,强邻很有老大的风格。
强邻一路领先,分析地形地貌,拿着手中的地图,沿着十万大山腹地的山路,爬过一个有一个隘口。在一个路口,他碰到了熟人。
那个人端详了他们一会儿说:“你是强霖强令庸,果然是你。我是丁文江丁在君。”
强邻看看,自己肯定是不认识,说道:“对不起,我失去两年的记忆,我不认得你。”
来人40多岁的样子,精神很好,看起来是远行的人,随行的有5-6人。
丁文江不在意地说:“没有关心。我们是在南京的建设委员会见过,你岳父是我的上峰,我在他那见过你。”
强邻说:“鸥,但是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旁边的学生模样的好笑地说:“他是我们地质学的开山人,丁文江教授。中国的地质地形都在他心中。”
强邻说:“你又是谁?”
学生说:“我是北大地质系学生,黄汲清黄德淦(音:干),北京大学合并前毕业的。”
强邻说:“知道了,丁教授,黄学长,大学预科生强邻有礼了。”
丁文江好奇地说:“你还记得高中课程,没有全忘记就好。重新来,你前两年做了很多好事。”
黄汲清问:“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只有我们在山里转悠,你一个南洋子弟在山里转悠什么?”
强邻说:“采药,考察地形。你们也是考察地形么?”
黄汲清说:“嗯,我们还考察矿石,考察山势和走向,研究地质的形成过程。”
强邻说:“嗯,很了不起。这些大山的走向完全是随意的,能够找出规律真的是要大量计算。”
丁文江赞同地说:“还是那么大气。你基本说出了我们地质的要点,就是在老天随意的作品中,找出规律来。不过现在还没有到计算,还是观察、确定数据阶段。”
强邻说:“我上学时候研究过马来半岛,英国人早就计算完了。不过细节还有待开发。”
丁文江找个地方坐下说:“你很有前途。不怪你这两年有成就,你的基础和醇厚的科学底子太好了。你这次是考察什么?”
强邻说:“我是看植物和动物,顺论研究人文地理之间的关系。也是搜集数据阶段。”
丁文江有些认真地说:你谈谈人文和地理有什么发现?”
强邻说:“完全是假说,就是我发现一些现象,确定一个假设:大陆人和海岛人想法不一样,这种区别是地理属性造成的历史不同而形成的。就是说,大陆人的心理都不太稳定,而海岛人就比较勇敢和理性。”
黄汲清有些不服气,说道:“你这假说,完全是一种优势心理。”
强邻说:“不要先入为主。我正在筹集数据,中国大陆是世界主要大陆之一,这个结论是有世界意义的。”
丁文江说:“能够大胆的假设,就是学问的开端。说说你的植物研究。”
强邻这次笑着说:“还没有开始,正在观察,区分各种植物。而人文地理研究总是在身边发生,所以出研究成果比较容易。”
丁文江问:“你准备怎么开展研究。”
强邻说:“我打算自己走一趟以后,大致做好区域,然后找一些同学,帮我一起收集数据。我在家里确认植物的属性,我们准备做中药配伍。”
丁文江说:“你的其他课程呢?”
强邻说:“我有几本书,研究完就可以结束预科,牛顿力学、笛卡尔几何,数学通论,加上一些化学实验。”
丁文江最后问:“你的指导老师?”
强邻说:“林语堂校长,他还在海南涯州。”
丁文江笑到:“倒是恰当,你们俩前两年就很说得来。你以前的思想,都储存在他那里了。”
强邻说:“很难到以前的成就。”
丁文江说:“我看未必。我对石油也有研究,黄汲清先生也正在琢磨石油,你如果走地质这行,我看也会有成就。”
强邻说:“嗯哪。我要勤快些才行。”
黄汲清也喜欢这个聪明有趣的南洋大孩子,问到:“我们也要向西,但是我们要回到营地,才能往前,你们能在前面等我们一天么?”
强邻看看一直观察他们的水凌,水凌点头,强邻说:“可以,我们在下雷镇最大客栈等你们。”
丁文江问候了水凌,水凌客气地回应。有个马帮舵主救走了强邻,传遍了天下。所以丁文江还是比较尊重这个女舵爷。
强邻与丁教授分手以后,四个人开始爬山涉水,沿着黑水河,到了雷平州的下雷峒镇子。
雷平州是个县城,下雷峒也就是一个镇的意思。峒差不多是村乡的规模,但有的时候比较大,发展的比较快,有的在深山里面,类似一个洞。
峒多,这里的州也比较多,一般称为土州。类似的还有土知县,土知府,土司。都是大清给予收编的峒主的大番号。这个土,大概是地方的意思。汉语里面,即使民国时候也不是一个褒词。
大番号就像后来到呼伦贝尔盟的投靠的几百人小部落,也称为旗。不过没有称为土旗而已。
每个山头,或者村落,都是一个峒。十万大山的峒主很多,上百上千了。因为小一些的被吞并以后还是称呼为峒,所以峒里还有峒,就不好统计了。
强邻等人在距离边境的几个峒,研究了那些独立的山体,很是奇特,包括边境沙屯峒的断崖瀑布,也很有气势。不过这里的深山不是很多,几个人也都去探查一番,药材估计被采没有了。
雷平峒州,这个同名县的下属之地,下雷峒州,或者下雷峒,没有那么土。这里出了不少军人,所以也是一个军人的镇守点。
强邻他们的到来,也没有惊动什么,实在是很繁华的一个现代城镇,因为处在黑水河边的交通要道。
黑水河水清又亮,两岸青山相对出,很有诗情画意的事情。
但是强邻几个人没有什么诗情,关心着药材,关心大自然的万籁声响,也观察着人们的行为。
田家兄妹,田望舒和田邦媛都很熟悉这条水路,一路介绍这里的变迁。
大致是与清朝,甚至明朝,安南李朝与北宋战争,到阮朝与法国的争斗。两兄妹没有少研究这里的历史,看到这里的演义,也有安南的事情。
田邦媛,菲昂娜说:“我对安南这个国家很是好奇,所以经常越境到他们那里看看,北方与中国没有什么大不同,都是种粮食交租子。”
强邻说:“既然没有什么不同,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水凌难得参与他们的谈话,说道:“既然没有兴趣,我们在这里停留一天等等他们就走。我的药材在家乡大理才多些。”
菲昂娜说:“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走大路,可以坐车,还快一些。”
水凌说:“学生一定要自己学习思考。强令庸正在学习哲学,这些哲学正是起源这些原始土著民时期。他们的哲学简明而实用。”
强邻说:“是的。这里的峒,就是一个民主和共和的小摇篮。他们封建内部的元老共和民主,还有峒之间的共和民主,都很有意思。但是现在很难看到了。中央集权破坏了这些规矩。”
菲昂娜说:“都是很简单的。他们没有现代知识,计算也用一些草根计数。”
强邻说:“计算能力增加了,却丢了简单的共和。”
四个人享受着本地的美食,休息了一天。
水凌开始整理和晾晒快满篓子的药材;
强邻开始琢磨练习军体拳
菲昂娜学习英文;
田望舒自己研究强邻学习的哲学书。
到了晚上,等到了丁文江团队。
大家一起吃饭,聊的很懂快,毕竟都是搞研究的,思路一致,但是涉及到投资,强邻表示了怀疑。
强邻说:“你们在这里寻找到锰矿有开采价值,开起来是国力增加,但是并不一定百姓得到好处。”
丁文江说:“既然李、白两个将军委托我,我总是要尽力的。如果你能投资的话,不也是很有回报么?”
强邻说:“我分析了我以前的投资,其实工业主要在江浙和长江一线,农业在西北、东北。西南这里我以前也没有来过。”
丁文江说:“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吗?”
强邻说:“这可能与核心区的控制能力强有关。这里没有任何红军驻军,也没有中央系、北洋系。我现在至少明白,增加地方势力,不等于增加国力。”
丁文江叹到:“我只是感叹国人的敷衍啊!中国落后,不是什么独裁与民主,地主和军阀,而是中国精英人才的敷衍塞责。”
强邻没有吱声,这件事自然的有的。
但是这个事情就是本源么?比如教育对敷衍塞责是否有责任?
丁文江没有阐发,只是要求明天同行,他也要到滇西去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