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离他差不多有两米远,但是仍然能够感觉到他强烈的气场,不自觉的胡思乱想起来。
把脉能够把出性别吗?要是大夫发现她来大姨妈了怎么办?
她很有可能不但找不到南星,自己还得被扫地出门。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用藏在被子里的那只手往身下探了探,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一身干爽。
不过在段扶风面前偷偷摸自己的屁股,这事真是诡异的要命。
大夫给她把完脉,又看了看她后脑勺上的伤,收起行当对段扶风汇报道:“这位大人已无大碍,接下来安心静养几日便可。”
段扶风嗯了声:“下去吧。”
看着大夫离去,梧桐不动声色的放下心来,但是当转头看向段扶风的时候,她心中还有疑惑。
“王爷,我为何会在这里?”
边上有仆人端来一把椅子,段扶风一掀袍子坐下了,语气波澜不惊地说:“先前王府的人出去采购,发现你晕倒在大街上,就把你带了回来。”
“晕倒在大街上?”梧桐仔细回忆了一下,下意识地说:“不对啊,我明明……”
她说着说着猛然反应过来,自己之所以被人偷袭,会不会是因为……段文发现了她在跟踪自己?
所以他才派人把她打晕,把她拖到一个没有联系的大街上,让王府的人发现她。
这种做法,无疑是在警告她不要再查下去。
如果她背后没有段扶风的话,很可能对方已经直接把她给打死,弃尸荒野了。
一股寒意渐渐的从背后升起来,梧桐的脸色变得苍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段扶风眼睛微垂的看着她:“已经知道偷袭你的人是谁了么?”
梧桐摇摇头,咬着嘴唇没答话。
段扶风说:“此事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若你觉得凶险,不敢再查,本王可以取消与你的约定。”
她不用再查,对方自然也不用帮她找南星。
梧桐在瞬间下定了决心,毫不犹豫的掀开被子,边穿鞋边说道:“不用了,我没有问题,一定会尽快抓到贼人的。”
段扶风道:“时间还有一半,不着急,你可以养养伤。”
梧桐穿好了鞋,站起来摸摸后脑勺上的大包说:“我的伤已经好了。”
“你确定?”段扶风似笑非笑,拍了两下手。
房间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个仆人捧着一叠什么东西走过来,接到段扶风的眼神后,站在梧桐面前,把手里的东西抖落开。
那竟是一条沾了血的裤子。
梧桐刹那间僵成了一块木头,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段扶风说:“你的伤似乎不是那么简单啊……”
“咳咳……”梧桐迅速的反应过来,用力揉去脸上的羞赧,飞扑过去夺下裤子,生硬地解释说:“这是……这是内伤!对!我被他们打出内伤了!”
段扶风轻嗤了一声,也不知信了没信,站起身来说:“既然受了内伤,那就好好休养,不要下地乱走。”
他说着便要离开,梧桐抱着自己的裤子支支吾吾道:“必须……必须留在这里养伤吗?我想回小院里。”
段扶风不解道:“此处难道还比不上那个破小院?”
梧桐忙解释:“不是,我院子里还有只鸟,我不放心……”
段扶风盯着她看了片刻,扭过头就往外走,留下一句话。
“随你便。”
梧桐冲他鞠躬道谢,然而对方已经走远了。
仆人要把裤子拿走帮她洗,梧桐哪里好意思,抓着裤子不肯松手。
一番争执过后,她终于重新夺回了裤子的所属权,拿着它回自己的小院去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她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无法忘怀。
段扶风不是个蠢人,她说是内伤,他就真的会相信是内伤么?会不会已经看穿她了,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可她又实在想不出对方不戳穿她的理由。
最后梧桐停下脚步,用力捶了一拳墙壁,心道不管了,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要紧。
只要她完成任务,段扶风帮她找到南星,那么到时性别有没有被戳穿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现在身上还有一笔小小的积蓄,完全可以带着南星离开,两人去别处谋生计。
这样一想,心中就轻松多了。
梧桐加快脚步往前走,走了一段身体猛烈的摇晃了一下,不得不停下来扶着墙。
那人下手可是真狠,要是再重一点的话,估计她现在已经是个傻子了。
偷袭警告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梧桐在挨了一棍子之后,决定改变策略。
对方既然给她来硬的,那么她也可以来硬的,无需再这样遮遮掩掩的调查下去。
时间紧迫,她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带伤行动起来。
这回没有再去跟踪段文,梧桐长驱直入,快速的来到了那漂亮妇人的院外,叩了三下院门。
院里传来歌声:“水底月为天上月。”
梧桐毫不犹豫的回答道:“眼中人是面前人。”
说完之后,院里传来女人细碎的脚步声。
她耐心等待着,一声不吭。
漂亮妇人打开了门,看见她后脸色狐疑地说:“这次怎么换人来了……”
梧桐不等她说完,拿出藏在背后的石头往她脑袋上砸去,妇人只来得及翻了个白眼,便瘫软的往地上倒去。
梧桐丢开石头接住她,把她和怀中的孩子都拖进院子里,然后从里栓上院门。
院里有棵老槐树,梧桐把妇人拖过去,又从屋里找出一根水井用的粗长麻绳,将其严严实实的捆在树上。
妇人全程都处在昏迷之中,没有反抗,很好摆弄。
倒是她的儿子受了惊吓,张大嘴哇哇哭个不停。
梧桐没有生过孩子,对此很觉棘手,抱起他来摇晃了几下,没能哄停哭声,反而被他尿了一手。
她窘迫万分的把婴儿放到妇人身边的泥地上,随便扯来一件衣服垫着,自己跑去井边洗手。
婴儿大约是尿得痛快了,竟然慢慢止住了哭声,含着自己的手指津津有味的吮吸起来。
梧桐甩着湿漉漉的两只手走进卧室,移开木床,拿出她所做的装置,成功的把大石头一点点撬开,石头底下露出一个黑幽幽的洞口,大小正好能够容纳一人进入,形状如同一口狭窄的水井一般,看着实在瘆得慌。
梧桐咽了口唾沫,蹲下身去,双手扶住洞口两侧的边缘,一点点把身体给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