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彬说对我们这个厂的地位他说以他的风水知识并没有发现什么,这位置虽然相对市区有点偏僻,不能说好,但也说不上坏。但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超出了他当初估计的范围。他开始以为只是生意厂上逐利的损阴德下三滥招数,不是的话,那些什么石敢当的作用就要从大局入手了。
他问我和王大屁股要红绳。对于一个制鞋厂而言,这有何难。他说要在顺喜制鞋厂的整个厂区布一个阵,把天时地利调动起来,我们人和方面尽可能配合,增强我们的实力和底气。我们三个人分头,我也唤上了唐八怪这个三脚猫,每人分别在工厂最外围的三面围墙上面每隔一米打上一个钉子,然后在每个钉子上悬挂一个宸彬作过法的镇魅结,刚好留下正门的位置做口袋的生门。而石敢当从我的办公室移到整个厂区的巽方。另外他也动了一些其他地方,我没有像跟屁虫一样跟着他,所以也不是十分清楚,怎么都好,阵是差一步布好了。
宸彬拿着一个初生婴儿大的带杆葫芦,然后指着处在工厂西北方位的门卫室说:“这个代表泽的兑位,放上这个葫芦就可以大功告成,在这之前我们做的这一切都是没效的。现在这个阵法是没有气息的,如果那个假快递员或者说他的同党再过来有所动作,我们要找人把他引进工厂大门,然后立马把葫芦放进去,阵就生成起效。”
晚上我们都在厂里留宿,我把所有工人门卫等人都支出去了吃年夜饭,由宸彬穿戴门卫的服装伪装,而且也方便他抓住时机启阵。突然我想起了今晚我约了小玲子吃饭,可当下对方随时会来,所以必须坚守领土阵地,我不敢轻易离队,又怕那傻女人一直不知情,以后做了什么比如突然闯进来什么的搅乱了局。所以尽管我并不情愿让她知道这一切,还是把她唤了过来。
小玲子兴高采烈地来到,我努力地对她笑,还使劲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可是这逃不过她的法眼,她看了看王大屁股和宸彬,然后盯着我:“说,发生什么事了?”
王大屁股拿起宸彬给的那叠资料,一边向宸彬请教,两人一边知趣地走开了。
我隐去了一些细节和凶险的遭遇,扼要地对她说了我们收到一个匿名寄来的千手观音,有人差点被害,又收到了一个可能是同一来源的水晶球,在莞城遇见那个鬼鬼祟祟的假快递员,闻说骑楼街闹鬼云云扯了一通。
她紧张兮兮地问:“非凡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唉,我也不知道,我自问没有,但有些无意中的事情谁说地准呢。玲子,我过年这几天可能也得忙乎一阵,那个是我们请回来的宸彬给我们消灾的,虽然那小子有时会发发神经,倒也靠谱得很,就苦你这些天可能得一个人了。”
“嗯,没关系的,你一定要平安,我会去你家里给你整理一下的。真是的,大过年的也要处理这样晦气的事情。”我摸摸她的头,让她先回去,她又依依不舍地抱了我一下,我送她出去,她坐上汽车开走了。
可是约摸过了一刻钟后,小玲子又折回来了。
“咦?怎么啦?玲子你还是快回家吧,待在这里总不大安全。”
“不不,左哥,在你身边才安全呢,一个人在家里,我怕。左哥,我可以进来吗?”我有点奇怪她就没叫过我“左哥”,总听着有点别扭,不过也没关系啦,她爱怎么叫就怎么叫,随她好了。
“说什么话呢,快进来吧。哈,刚好我还没把你的杯子洗了呢,还要喝茶吗?”、
她应了一声,就走上来伸手抱我。“哇,怎么今天这么小鸟依人啊。”我也伸出了手。
说时迟那时快,她闪电般地张开口,口中是比常人更深的红色,是似乎随时都会滴下来一般的猩红;虎牙的地方却突然伸长变尖,快如闪电地朝我扑来。我只来得及大喊“宸彬,救命!”,就被“小玲子”扑倒了,我双手撑着她脸颊两边死命往后推。我看到她的瞳仁泛着紫色,而舌头快速地抖动,有点像蛇信子那样在舌尖稍稍分着叉。我死命抵抗着她压下来的力量。每一秒都被拉成了一年这么长。这时我摸到了,小玲子颈后发梢处有个微微凸起的小痣,这个假冒伪劣没有!刚那一瞬我还以为她是被上了身或者施了法呢。
他妈的,连你左爷爷的女人都敢碰。我怒吼一声爆发了,虽说老子平生不打女人,但女鬼就另当别论了,当即快速腾出惯用手一个凤眼拳往她脆弱的脖颈砸去。
正在王大屁股办公室的两人听到我求救声,现在已经赶过来了。他们进来看到的第一幕景象就是我一拳把女吸血鬼打翻在地,在背后一排中国众神的点缀下,宛若天神。这时候我本应乘胜追击跨上去把她摁在地上打的,但这又会给观众造成我正在强奸一个异性的错觉,实在不雅,只好爬起来跑回正义的一方。
宸彬已经掏出他那看上去实在是无伦不类的摩托倒后镜,我都要怀疑这货是不是整天揣着那东西满街走了。他在那铁杆底下一拍,那倒后镜居然像照相机的闪光灯一样闪了一下光,他给那妖怪拍照留念?
那假装小玲子的女妖被照了一下,她似乎被烫到似的,皮肤的颜色瞬间褪去,露出了原型。
说是原形,其实还是和人很像的,只是她的皮肤很苍白,只是那清晰可见的血管网络不是正常人的青色,而是深得不知是紫还是黑的颜色,或者这是血液停止流动的现象。只是她瘦得骇人,好像很久没有得到食物,而她的额头两侧,有一颗颗的骨头撑起了皮肤,有点像人弯下腰的时候尾龙骨隆起来的样子。
她举起有着黑长指甲的爪子朝我们扑着抓来。宸彬把他身后的王大屁股推出门外腾出空间给自己躲避,在这期间迅速地把铁杆插在皮带和裤子的缝隙中,然后双手由下而上夺下扑来双爪的手腕控制权,抬膝顶向女鬼的下巴。女鬼不避反进,迎着即将击至的膝盖低头咬去。幸亏宸彬也不是省油的灯,伸直脚朝女鬼的腹部蹬去。
本席宣布该回合女鬼落于下风,她连退几步,还打翻了我的茶几。女鬼见事情进展得越来越不利于自己,也是怒了,眼里泛出了紫光,她用力一瞪眼,两道小紫光随即射出,一道直追宸彬,一道盯上了我。
我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不知如何迎接,而四方又似乎都是死角。忙乱之中,我的手肘抵到了我的衣兜,是那块被我用糯米酒泡了一夜,晾干了又不敢洗一直黏乎乎的八卦镜。妈的怎么来来去去都是镜子,当即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按照自己的记忆把八卦的卦象迷迷糊糊念了一遍,就好像唱歌忘词随便顺着旋律安个音糊弄过去,然后把镜面对着射来的紫光。后来想起自己的动作还真是快,一切都只是弹指之间,大概人的潜能都是这么被逼出来的吧。
结果当然是我挡下了一劫,不过不是我胡乱念的东西真是某个咒语,只是因为八卦镜本来就是反射的,把那紫光反射了回去。我看向镜面,看到自己的脸被割成了几十块。那女鬼的动作比刚才快了很多,她一口把自己射出的紫光张开口吃了进去!
宸彬好像知道会发生似的,拽着我的手把我拉出房间,并对着我和王大屁股喊道:“快,把我给你们的符咒手帕引到门上和墙上!”通过这几天,我们对他在这方面说的话从不会过多考虑,照做就是了。我摊开手帕拍在了门上,而王大屁股和宸彬分别印在了两扇窗门上。门上有块见方的小窗口,我可以看见那个女鬼正奋力扑上来,虽然我还是很害怕,但我不敢松手,还是用手顶着手帕顶在门上。手帕一阵红光亮起,女鬼在里面被弹了回去。她居然见了棺材还不掉泪,向窗户抓去,我都见到她的双爪冒起了一阵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