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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畏风雨(1 / 1)

秦风说道。

老师提醒道:“其他人都说说。”

会议室里一边默然,没有人再接话茬。唐之信看得出来,这种默然代表的是失望。在大家都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的时候,自己却先去找对方谈判。这是怂,是不能被与会其他人接受的。

见大家不说话,老师只好说:“我认同秦风的看法,我建议把资金分出一部分借给云鼎资本。大家看怎么样?”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既然“老大”都发话了,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就举手表示赞成。

会议结束后,老师把唐之信叫到了办公室。仔细叮嘱了一些战略上的细节,即让他回了商城市。

傍晚时分,唐天鹏约上黎万国去了附近的茶艺馆。一开始落座,黎万国问:“这次唐之信是怎么回事儿?少说也在资本市场里摸爬滚打了二十来年了。怎么能天真得像一个小孩子。”

唐天鹏细细地品着差,不说话。

黎万国说:“老唐,你就一点也着急?你这次可是把宝压在他身上了,他要是完了,你的那些投入全都打水漂了。”

这时,唐天鹏才抬起头,微笑着说道:“这也不能全怪他。责任在书,不在他。”

黎万国哈哈大笑道:“你怎么能用书给他洗脱呢?”

唐天鹏没有笑,继续说道:“这是一个读书人的可悲,你看书店里卖得那些书,”几乎把这些曾经的商业明星说成了神。好像除了优点就是钱,反正优点和钱大家都喜欢。这一类的书,唐之信没少读。据我所知,在来南国商学院之前,他即读过相关管理的着作,最潦倒时,连成功学都看过。这些书几乎把有钱和品德挂在一起,让他们认为凡是有大成就的人,一定会有超出常人的智慧和境界。道德和格局方面更是没得说。”

“现在还有这样的人?”黎万国惊讶的说:“这些陈谷子还有人奉为瑰宝?”

唐天鹏压了一口茶,说:“有些东西看似你已经不信了,或者已经忘记了。实际上,凡是你看过的东西,无论好坏都会给你留下一些印记。之信就是这种情况。在压力的大的时候,这种幻想可以聊以**。”

黎万国叹了一口气问:“你感觉,他是资本巨头的苗子吗?看最近的表现,我感觉他不像是。”

“人嘛,总要成长。咱们年轻的时候轻敌冒进的事儿还少吗?这次资金规模对他来说确实大了一些。咱们还是看看这次他的低谷反弹的能力吧。如果能过这一关,咱们可以继续支持他;如果不能,建议他做一个小而美的公司,也未尝不可。”

“那目前也只能这样了。对了,这次你准备借给他多少资金?”

“你看呢?”

“六百亿应该差不多了。这次咱们各个环节都吃紧,资金量动得太大,容易让对方看出看出破绽。”

“行,那就这样说定了。”

唐之信回到商城后,先召集王东阳、刘淳、詹丽娟等召开了高层会议。会议刚开始,唐之信把在京北市开会的内容,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大家。

会议气氛时紧张而又尴尬的。

此时,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团队才是最差的。见大家很失落,唐之信只好说了一些安慰的话。令他没想到的是,大家都不“领情”。

会议开到了一半就停下了。唐之信驱车带着其他几人飞奔至野外,远处一片碧绿,再远处,绿成了黑色。

唐之信下车,抬起手,风从指间快速流过,像水。天忽然阴沉沉的,像要下雨。他朝天吼了一声,接着,王东阳也吼了一声,再接着是詹丽娟、刘淳。。。。。。。

一句句怒吼仿佛响彻整个天地,瞬间又回到了每个人的胸腔,转化为一声声闷雷。

詹丽娟吼到最后,哭出了声。

王东阳上前安慰他,她趴在他的怀里哭得更猛烈。刘淳和唐之信眼眶里也湿润了。

强大的压力之后,等来的却是失败和指责,虽说自己却是有责任,但委屈也是实实在在的游荡在自己的心里,挥之不去。

刘淳说:“唐总,说实话,真憋屈。技不如人啊。”

唐之信没有说话,继续吼,吼到嗓子哑。

刘淳拧开了一瓶水递给了他,他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转手又把瓶子扔向了远方,瓶子顺着风的方向飞翔,最终安全地落在了它的最后归宿地,等待它的将是日复一日的曝晒和风水雨淋,或终有一日,被农夫深埋地下,寿终正寝。

唐之信指着刚在空中划过一条悲伤曲线的瓶子说:“看到了,我觉得它像我们。很想,反正要飞向远方。弧线的优美往往暗示着悲剧。可惜,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刘淳说:“别气馁,我相信事情到最后都是好的,如果我们还痛苦,说明这个事情还没有到尽头。我们一定是有办法的。”

唐之信转过头,苦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刘淳也不再说话。

蜻蜓低飞,带着空中的湿气在眼前盘旋,翅膀扇动气流就可以自由自在,

如果简单,如此美妙。

唐之信望着蜻蜓出神,目光追寻着它的足迹,在空中漫步。站得累了,就坐下,坐得累了,就躺下。呼吸泥土的气息,享受身体贴着大地的温暖。

蜻蜓像是害怕被人发现了似的,突然又窜到远处,逐渐地变成一个来回晃动的小黑点。

风越来越大,逐渐怒吼起来。乌云碾压着山峦,碾压着树林和不远的村庄,仿佛黑暗之夜提前来临。

王东阳抬头望天,半带幽默地说:“之信,再不走,你就得成鸡。”

唐之信说:“等风来,等雨来,风雨一来,天地变色。我等着享受。”说完,又眯上了眼睛,嘴里不知什么时候插了一根野草。神情又悠哉起来。

刘淳不禁想笑,刚才还郁闷呢,这会儿又悠哉起来,仿佛除了天地、朋友就是自己,燕处超然。

刘淳刚想说话,豆粒大的雨点落在了脸上,他大声呼喊:“下雨了。”

唐之信立马站起身,问:“哪儿呢?”

詹丽娟说:“那儿。山上。”

只见,远处的山峦迷蒙一片。再一定睛,满天的雨来超他们四人奔涌而来,像千军万马。而此时的唐之信像是一个勇士,更像是在漫步在大西洋上的海燕。仰天长啸,接着是哈哈大笑,再接着,他张开双臂,朝着雨帘快速的奔跑,像是迎接自己的老友。

一个沟坎,让他正面和大地进行了一场热吻,又像是对大雨五体投地的崇拜。瞬间,雨打湿了他的头发、衣服,乃至身上每一寸肌肤。

他站起来,继续往前跑。。。。。。

他们三人都被唐之信这种“过激”的反应惊呆了双眼,一时间,都傻傻地站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雨越下越大,刘淳回过神来,他一手木拉着脸上不停流下的雨水,一边手中象征性地遮挡雨的拥抱。

王东阳大声说:“回车里吧,你说得真准,咱们都成了落汤鸡了。”

雨水淹没了他的声音,刘淳丝毫没有听见。王东阳只好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说:“回车里。”

刘淳点头同意。

三人按照唐之信奔跑的方向,驱车前去。

五分钟后,他们赶上了唐之信。

顿时,三人哈哈大笑起来。王东阳说:“咱们成了落汤鸡,这家伙可好,简直就是一丝不挂的落汤白条鸡。你看,刷白刷白的。哈哈。”

詹丽娟说:“要不要叫住他,别叫他感冒了。”

刘淳摆了摆手,说:“这么美妙的景象,咱们岂能错过。录个视频,回去好好欣赏。哈哈。”

视频里唐之信边跑边喊,淋漓尽致。

又过了几分钟,估计是跑累了。他回望,发现他们三人不见了踪影,于是迷茫。王东阳说:“看来这家伙是跑过瘾了。叫叫他吧,。。。。。。哎,我们在这呢。同时,也按起了喇叭。

唐之信寻声赶来,一身的雨水。

一上车,唐之信就问:“你们刚才在干嘛呢?”

三人谁都不说话,只是笑。

这下,唐之信更为不解,不就是在雨中跑步吗?小时候经常这样,有什么可笑的?

刘淳把手机递给唐之信,笑道:“看看我们三人的杰作,疯狂的白条鸡。哈哈。”

唐之信看后,想删。但没眼疾手快的刘淳夺了回去。唐之信还想夺回来,詹丽娟又拦住了他:“这份视频已经发给嫂子了。嫂子这会儿正笑得肚疼呢。”

王东阳说:“就是。以后,我们再有什么压力,就看看这个看看这个疯狂白条鸡的视频。估计也就释然了。你们说,对不?”

刘淳和詹丽娟头点得像捣蒜。

唐之信“冤枉”、“气愤”,但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只好任由他们“取笑”、逗乐.......

漫天的雨猛烈的击打着车窗,也许是玩儿累了,也许是大雨给了难得的平静,王东阳和詹丽娟靠着后座上睡着了,睡得很熟,不一会儿,王东阳就轰轰隆隆地开起了火车。

刘淳专心开车,唐之信则倚在副驾驶上,凝望着车窗外的暴雨,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晚上,他们去了商城市的大排档,羊肉串,啤酒,凉菜,大盘鸡。

四人一扫白天的阴霾,又天南海北的侃大山。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唐之信问:“你说,咱们四个人怎么这么喜欢这些菜呢?百吃不厌。”

王东阳拿起酒杯,喝了一半,语惊四座:“我给你们聊聊如何吃饭?”邻桌纷纷侧目,或不屑,或好奇,或者百无聊赖找寻无聊至极。

刘淳不顾众人期待的目光,立马“反击”:“别扯淡,吃饭还用你教?不停你讲,大家也都长这么大。”

王东阳把手指头竖着伸到他两眼中间的位置,说:“此言差矣。我告诉你,什么是吃饭。吃饭,首先得吃的舒服,对不?”

唐之信放下正在撕咬的羊肉串,回应了一句:“对。”

“那好。那咱就说说。你说,咱们好歹身价也有点分量了。可你每次请我们为什么总是大盘鸡、羊肉串,还有这些凉菜。要么就是炒凉粉。为啥呢?”

唐之信哈哈大笑道:“好吃啊。你们不喜欢的话,下次去商城的云都西餐厅,吃点儿别人认为高大上的饭;如果还不行,咱们就邹毅的念想火锅。再不行,我带你们去茶庄,半杯茶喝一下午。找老师给你们讲讲茶道,顺便再讲讲四书五经,讲讲绵延五千年的历史和星汉灿烂的诗词歌赋。如何?”

王东阳摆了摆手,说:“你要请我我还不去呢。我给你们说点陈年往事,你们可得洗耳恭听。”

詹丽娟笑着说:“这点事儿你都说了多少遍了,一喝酒就说。看来,这酒也不是好东西。”

唐之信说:“都说酒后乱性,我看酒后才能见男儿本色,男儿情怀,酒后才吐真言。说吧,反正我也听过。对了,刘总,你估计没听过。”

刘淳说:“看来,这洗耳恭听的是我啊。哈哈。”

王东阳喝了整杯啤酒,清了清嗓子,说:“小时候,家里穷。吃饭很简单,馒头,自家腌的咸菜和汤,随便而找个地方,就可以开始。像路边,树下,大门口。。。最好还有一只老黄狗。这都是吃饭的好去处,吃着聊着,很自在。再往后,情况好一些,有了饭桌,饭桌上有了一些简单的炒菜,偶尔还能改善一下伙食,吃点儿肉。再后来,上了大学,饭虽说比家里好点,但吃饭总感觉别扭。时间长了,慢慢习惯了,也会省出有些钱,和一群哥们儿去吃点像今天这些菜,喝酒,侃大山,笑得惬意。那时候,想的就是哥们儿,和生活里有趣的事儿,喝醉了回去呼呼大睡。没有前程,没有会议,也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愿景,不用分什么是苟且,什么是诗和远方。顺便说啊,诗和远方依然苟且,距离产生期待。就像旅游,其实就是从自己活腻歪的地方,掏点钱去另一些活腻歪的地方尝尝新鲜感。其实都一样。直到有一天,我听一个同学说,他家里请人吃一顿饭得上万。一万元,对还没有毕业,一顿奢侈的饭才敢消费六七十元钱的我来说,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可就是这个天文数字,燃起了我最初的梦想,像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后来,我把它定义为金色月光。哈哈。。。。。那时后,我就在想,这一万多块钱的饭,买大盘鸡,能吃二百顿。按那时的消费水平,半个月吃一顿,奶奶个腿儿,所以,我最初的梦想就是吃上一顿1万多的饭,看看它到底贵在哪儿,是不是比大盘鸡好吃很多。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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