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王殿下,您看此事……”有大臣开口向恒卓渊询问。
恒卓渊扫了众人一眼,说道:“来皇宫之前,本王已然将这其中,所有的厉害关系,向几位大人说清楚了。”
“是、是。”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的反应,如苍正帝一般,觉得痕天一族再现踪迹,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只是,璟王用事实,让他们明白过来,痕天一族真的出现了!
那个被璟王捉住的人,其明显异于常人的红棕色的眼睛,远大于一般习武之人的力气……
每一点,无一不在向他们展示着,这个人就是痕天一族!
痕天一族再次出现了。
而这还并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他们,不再单纯以力量为手段,还开始使用计谋!
何以见得?
想要事后毁灭,血迹涂抹而成的熊头图腾,就是最好的证明!
百余年前的痕天一族,可是半点不懂得遮掩的。
“璟王殿下,既然此人是殿下捉拿到的,殿下是否应该向皇上,呈明这一切啊?”秦国公说道。
“秦国公,你身为还是的亲舅舅,才是更应该劝谏皇上一二吧!”恒卓渊扫了秦国公一眼,“先前时间紧急,本王尚有一点,还未与几位大人言明。”
“殿下请讲。”
“本王捉到的此人,并非是血案制造者。几位可有听懂,本王所说的话?”
“啊!”有人低呼一声,“殿下是说,在陵安城里的痕天一族,不是一个两个?”
此人在说出痕天一族,几个字的时候,声音压的很低。
恒卓渊点了点头:“他们或许有什么特殊的办法,能够掩藏其红棕色的眼睛;亦或者,他们用了旁的计策……总之,本王有一种怀疑。”
秦国公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一旁的人,抢先问道:“殿下怀疑什么?”
“痕天一族,已经藏匿于陵安城许多年。而且……”恒卓渊的声音,也压的很低,“他们可能就藏身于你我周围,就连这皇宫之中,很可能也有痕天一族的人!”
恒卓渊话音刚落,秦国公立即叫道:“不可能!”
“可不可能,并不是本王说了算的,也不是你秦国公,可以担保的。本王之所以,没有大张旗鼓的,将痕天一族重现之事宣扬出去,而是只与几位大人私下里言明,正是因为有此顾虑。”
“璟王殿下,这是在危言耸听!殿下说,痕天一族重现,我等便信了殿下所言。但是,殿下刚刚说的话,恐怕就是在夸大其词!”秦国公义愤填膺状的嚷道。
“秦国公请低声!”立即有大臣劝阻道。
“你……本国公为何要低声?本国公就要说,痕天一族就不可能有这脑子!他们若是在多少年前就回来了,怎么可能发现不了?更不要说藏身于皇宫之中!”
秦国公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其他几位大臣,几乎差一点忍不住,要出手去捂住秦国公的嘴了。
恒卓渊见状,冷笑一声,说:“既然秦国公如此能耐,那么被捉的痕天一族的人,就交由秦国公了。秦国公,你可要把他看好了,万万不可如本王一般--前功尽弃!”
前功尽弃四个字,恒卓渊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来的,落在几名大臣耳中,他们的心里,当真是五味杂陈。
他们听得出来,璟王并非是在告诫秦国公,而是在说,如若果如他所怀疑的那般,经由秦国公这么一嚷嚷,必然惊动了痕天一族。
打草惊蛇,怕是不足以形容,秦国公此举到来的后果。
包括璟王做出安排,消除那人被抓的后患等等,他们所做的,所有的努力……
璟王用前功尽弃四个字,是真真的一字不差!
几名大臣恨铁不成钢一般的瞪着秦国公。
秦国公虽是与恒卓渊不合,却也并非是那等,真正没脑子的蠢人。此时被众人瞪着,他也是自知言行有所不妥。
只是,他怎肯轻易认错?与之相反,他反而越发大声的说起来:“本国公以为,既是发现了痕天一族的踪迹,就该昭告天下,让所有的人都警惕起来!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而不是如现在这般藏藏掖掖的。”
恒卓渊没有应声,他只冷冷的看了秦国公一眼,径直转身离开。
“璟王殿下,您这是……”有大臣当即追问。
“秦国公如此胸有成竹,那便全交由秦国公处理此事。恰好本王受了伤,自是回王府休息,顺道接回本王的王妃。”
闻言,几人才纷纷想起,先前苍正帝有说过,派人去璟王府,接了璟王妃来皇宫。
此事做的着实有些过分……
只秦国公有些不屑,道:“璟王殿下明明生龙活虎,可看不出半点受伤的……样子……”
最后两个字,秦国公差点没能说出来。
因为就在他说,看不出恒卓渊受伤的话之时,已经走出去,有一段距离的恒卓渊,身形不稳的晃动了几下,继而一口鲜血就喷了出去!
即便隔着一段距离,几人亦是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口鲜血喷出来的样子!小说
“璟王殿下!”几名大臣惊呼一声,疾步上前。
只有秦国公愣在了原地。
恒卓渊微微摆手,示意自己无碍,然后脚步微踉跄的离开。
那几名大臣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在心里,下定了什么决心。
“殿下,您受伤了?”等在宫门外的灰紫良,一见恒卓渊衣袍上的血迹,当即惊道。
“本王无碍,不过是为了蒙骗恒卓灿的而已。”
恒卓渊匆忙说了一句,继而就问道:“紫良,王妃此时在何处?”
“回殿下,王妃应该在王府。”
“应该?本王要的不是应该!”恒卓渊不顾,宫门前苍正帝的眼目众多,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不过,恒卓渊也再次在地上,留下了一滩血迹,以及摇摇晃晃的背影。
紫良急忙追上去。
当恒卓渊急匆匆的赶回璟王府,看到云湘滢与安哥儿的时候,他的心才算是彻底安稳下来。
云湘滢不便起身,就淡淡的笑着,看着走近的恒卓渊。
而恒卓渊看着,仅仅只有几天不见,就仿佛消瘦了许多,一张本就不大的小脸,似乎一只手掌,就能覆盖过来的云湘滢,恒卓渊只觉得眼眶一热。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轻轻的将云湘滢,拥在了怀里。而他也埋首在云湘滢的秀发里,久久不愿抬头。
心中,慢慢的都是心疼,以致于云湘滢唇边的笑意,消失了一瞬。
继而,云湘滢伸手,在恒卓渊的发间抚了抚,柔声说道:“欢欢可是累了?那便好好休息一下吧。回家了,还有我。你无需独自扛下所有。”
回家了,还有我。
短短的六个字,却让恒卓渊心底微颤,竟是让他泪落发间。
云湘滢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抱着恒卓渊。
不知过了多久,恒卓渊抬起头来,笑道:“我还以为,你被恒卓灿召进宫里了。还好,你还在。”
还好,你还在。
若你不在,哪怕推翻恒卓灿的皇位,也难解他心底的恐慌!
幸好,有你!
若是没有你,只怕此时的我,早已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恒卓渊微微用力,握住云湘滢到手,却又生怕握疼了她。一时间,他竟是有那么些微的无措。
云湘滢假装看不到,恒卓渊眼中的湿意,以及他的手足无措,说道:“这还得好好感谢荣昌姑姑呢!”
“荣昌姑姑?姑姑来王府了吗?”恒卓渊微微有些惊讶。
不仅是因为,荣昌公主会来璟王府,还替云湘滢,挡下了苍正帝的传召,还因为云湘滢对她的称呼。
彼时,在他以昔年恩情相挟,迫使荣昌公主,答应亲自进京之时,荣昌公主就已然,用一个“余山师太”的称呼,来划清两人之间的关系。
没有想到,她竟会再次允许云湘滢,称呼她为荣昌姑姑!
云湘滢回答:“荣昌姑姑亲闯金銮殿,为安哥儿洗脱刑克、不详的命格,又逼得太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曝假装昏迷一事。”
恒卓渊点了点头。
其实,他也没有想到,荣昌公主会为了安哥儿,做到如此地步!
云湘滢继续说道:“做完这些以后,荣昌姑姑又担忧我和安哥儿,便来璟王府探望我们,恰好碰到了,皇上派来的内侍。荣昌姑姑手持,先帝御赐金牌,把那内侍给撵了出去。姑姑得知你并没有死,差点哭了。”
“是我的疏忽,没有派人通知姑姑一声。”恒卓渊愧疚道,“那姑姑现在何处?我回来之时,似乎没有看到姑姑。”
云湘滢微微摇了摇头:“荣昌姑姑并没有怪你,她知道你并不容易。姑姑她已经离开了璟王府。”
“姑姑她……”
“荣昌姑姑说,她此生有你这一侄儿,已是心满意足。她已是方外之人,日后不会再理会红尘俗事,只希望你能真真正正的,做一个心系天下百姓的上位者。”
闻言,恒卓渊沉默半晌,方说道:“荣昌姑姑对我寄予厚望,我也惟愿不负姑姑厚望。”
云湘滢点了点头,刚要开口说什么,一声“唧唧唧”的叫声传来,打断了她。
恒卓渊转眸扫过去,却原来是大欢这只兔子!
恒卓渊不禁目光一冷。
好好的兔子,学什么鸡鸣?还胆敢打扰香湘说话……
大欢似乎感受到了,恒卓渊目光中的杀气,“吱”的一声,蹿回了角落里。
见状,云湘滢不禁笑出声来,随后说了一番话出来,令恒卓渊竟是有些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