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沈辞的眸光一黯:
“她爸妈走得早,家里还有个姐姐,不在锦城…”
“喏~到了,在山顶…”
沈辞微微仰头,示意任杰。
呈现在他眼前的,正是宝塔山,锦城中最高的一座山,作为镇魔官的烈士陵园。
任杰一怔,没说什么,两人沿着台阶逐级而上,山坡上立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色方碑。
有些是新的,有些方碑上已经长满了青苔,虽说是墓地,但深夜走在这里,完全没有阴森恐怖的感觉,反而会觉得安心…
沈辞沙哑道:
“这烈士陵园,少说也有百十来年了,战死的镇魔官都会被葬在这里,我初到锦城时…师父第一个带我来的地方就是这里,那时…这里的方碑还没这么多…”
“镇魔司里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唯一不变的,可能就是镇魔司这名字了…”
“锦城星火…因他们而燃,或许有一天我也会睡在这里,但我希望自己…是最后一个!”
任杰歪头望向沈辞,这一刻,沈辞的眼中满是希冀…
沉默了一路的任杰终是开口:
“别那么悲观,或许等不到你挂的那天,这一切便已经结束了…”
沈辞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你小子还真敢说哈?那就努力变强吧,如果你不想睡在这里的话…”
两人一路攀上山顶,山顶正中央,插着一柄完全由大理石雕刻而出的巨大石剑,剑柄上篆刻着镇魔司的标志。
剑身上刻着笔走龙蛇的十个大字。
『愿天下无魔』
『愿盛世长歌』
山顶的草地上,又新添了不少镇魔方碑。
其中就包括夜月的。
云筱的头顶缠着绷带,此刻扒着方碑,已然哭成了泪人儿,吴云清也打着石膏,铁打的汉子,如今也泪眼朦胧起来。
叶淮此刻坐着轮椅,于一旁沉默着…
见这一幕,任杰缓缓走上前去,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一天的时间,要参加两个朋友的葬礼…
沈辞则是站在远处,靠在树下,默默的抽着烟…
云筱抽泣着:
“夜月姐姐什么都没留下,里边只有她的镇魔官证件,呜~呜哇~”
她哭的更大声了,同为第三小队的,他们对夜月的感情更深…
任杰沙哑着嗓子:
“没…她还是留下了些东西的,她将自己的梦想托付给我了…”
天空中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一场夜雨,似是在为镇魔官们送别…
夜雨洗去了城市上空的阴霾,人们心中的恐慌,可伤口哪怕已然愈合,也是会留下难以抹去的伤疤的…
任杰回头望去,山上的视野很好,可以将整座锦城尽收眼底,这场夜雨,也让锦城夜色平添了些许朦胧…
这是夜月最喜欢的景色,能够睡在这里,眺望着她一直守护着的锦城,应该也不算孤单的吧?
夜空中,黯月隐在了乌云之下,不见月光,这一刻,任杰望着漆黑的夜空,缓缓握紧了拳头。
总有一天,自己要让月光重新洒落在大夏的沃土之上,照耀在这片小小的山坡上,为她一人亮起…
只见任杰抬手一抓,一朵完全由火焰构成的烈焰之花,跟冰晶构成的寒冰之花同时凝聚而出,被他摆在了夜月方碑之前。
那是连雨都无法熄灭的烈焰之花…
叶淮歪头望向任杰:
“这之后…你有什么打算?事到如今,你小子该不会还想逃跑吧?”
任杰并未回话,而是回头道:
“沈司主,猎魔学院啥时候开学?”
沈辞笑了,淡淡道:
“距离开学季还有半个多月呢,不急…”
只见任杰望向云筱三人,郑重其事道:“这半个月,就劳烦各位老师,多教教我这个新人了…”
叶淮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
相互留了联系方式后,任杰并未回家,他的心始终静不下来,而是直接转去了锦城生物实验室。
找诺颜装臂去了,毕竟总一只胳膊来回晃悠也不是个事儿…
手术台上,诺颜叼着烟,一边为任杰进行安装操作,一边满眼兴奋的说着:
(????)“哎哎哎~你知道不?听说陆千帆杀进荡天魔域,把魔君直接给砍了,真莽啊他?塔罗牌首领都留不住他?”
“就是走的也太快了,没机会要个签名照啥的,简直亏死…”
“莱莱个腿儿的,想想就气,老娘都被你甩了,还得给你装臂?不行,你得给我看看,不然我亏死…”
一边说着,一边直接就去扒任杰的裤子。
然而任杰根本没抵抗,只是看着无影灯,怔怔出神…
诺颜翻了个白眼,一细胞夹就戳任杰伤口上了,疼的他一个激灵:
(???~??)?“你魂儿丢了啊?怎么跟个死人似的?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哪能咋整?日子不过了啊?”
任杰没好气的瞪了眼诺颜:
“都让你看了,还那么多话,话说你…欸,算了…”
诺颜磨牙:
“说话说一半儿,老了没老伴儿,你想问啥?”
“是想问我爸妈的事儿?”
任杰咽了口唾沫:
(?????)“我能…能问么?”
诺颜无语:
“你这不都已经问了么?又没啥可藏着掖着的~”
“我那两只人魔,的确是我的爸妈,亲的…”
任杰骤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望向诺颜:
Σ(°△°|||)“你…你疯了么?”
她真的将自己父母做成了傀儡人偶?诺颜淡淡道:“只不过…事情并非像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最开始,嗯~用普通的天才来形容比较恰当,我对分子生物学领域的热爱,达到了痴狂的程度…”
“15岁时,便已经在基因科学周刊上,发表了上百篇sci论文,解决了十几项科研难题,甚至引发了学术界的小地震。”
“什么天才童女,神之大脑各种天花乱坠的名号都落在了我头上,虽然我没觉醒出什么能力,但依旧凭脑子,得到了极大的重视。”
“不知道多少院士,专家,教授想要收我做学生,15岁那年,我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