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春雷聪明绝顶,知道如果不听托洛夫斯基的话,不仅做不成古镇大将军,而且还得不到宝藏,更可能现在就没了命。所以,他此刻呵呵一笑,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托洛夫斯基一伸手示意他说,于是胡春雷咳嗽一声说道:“您得到宝藏以后,分给我十分之一。”怕对方生气,他立刻放松语气,有些哀求地说道:“您知道,我到时候可有五千人要吃要喝,我坐的稳当,到时候阁下有所需要,我也能帮上一把,不是吗?”他的意思很明显,以后托洛夫斯基要是有什么需要,他可以提供一些方便。
“呸,姓胡的,你这是卖国!”塔塔拉哈气出两肋,钻出车篷跺着车板,只可恨两手被缚,不能动手杀了这家伙。
“卖国贼!”塔塔拉虎也气得不行,不过刚喊完,茱莉亚立刻上前给他敲背,而且还很温柔地抚摩胸口,说道:“乖,不要生气,会伤身体的!”塔塔拉虎这个腻歪啊,恨不得一巴掌拍飞这个娘们。
车帘子翻到了车舱上,胡春雷自然看到茱莉亚那副贱样,整张脸顿时更黑,近乎是咬牙切齿般说道:“哼,臭女人,我早晚干了你!”声音不低,被托洛夫斯基听个清清楚楚。
“胡,她不是臭女人,她是我的妹妹!”托洛夫斯基有些愤怒,“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他显然不知道之前的事儿,可是茱莉亚知道,此刻听了胡春雷的话,茱莉亚立刻说道:“胡,没吃到老娘,却惹了一身骚吧?哈哈哈”这话一出,胡春雷、胡灵儿,包括塔塔拉哈一家都忍不住大笑出来。
“嗯?你们笑什么?”茱莉亚很奇怪,自己的话这么可笑吗?
“哦,我的上帝!”此刻,多鲁夫上前,凑近茱莉亚面前说道:“亲爱的茱莉亚,你要知道这句话是这么说的:没吃到狐狸惹了一身骚,你,不是狐狸,而且也不骚!”
“哎呀,我……”茱莉亚再豪放此刻也是满脸尴尬,耸肩摊手,进一步解释道:“我,我不是狐狸,我不骚!”
顿时,所有人再一次爆笑,就连托洛夫斯基都忍不住了,他虽然愤怒于人们这般无礼,但是这个活宝妹妹也太给力了,根本憋不住啊!
茱莉亚终于愤怒了,她钻出车舱,抢过身旁俄国兵手里的长枪,呯地朝天开了一枪,这一下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哼,她冷哼一声站在车上,就跟霹雳娇娃似地,一副所向睥睨的架势。
“这样的女人,谁还敢要?”塔塔拉哈小声叨咕。结果还是被朱莉亚听到,她立刻将枪扔回那士兵的手里,然后说道:“俄罗斯女人,你不懂!”这话一出,所有俄国人都兴奋起来,说着嘀哩嘟噜的俄语,显然他们很喜欢茱莉亚。
“茱莉亚万岁!”多鲁夫此刻突然大喊起来,他的兵都唯他马首是瞻,立刻也纷纷叫喊起来:“乌拉,乌拉!”这个塔塔拉哈知道,这是俄语万岁的意思。他非常吃惊,心道:“俄国沙皇要是在场,听到自己的臣民互相称呼万岁,该是什么表情?”其实,他哪里知道,只有中国封建思想如此严重,除了皇帝享有“万岁”这个称号,其他人但凡敢称都是死罪。
总之,这一路上,有了茱莉亚以后,气氛都是快乐的。其实,她本身就是一个快乐的姑娘。虽然有的时候性格乖张,那都是她贵族身份惯出来的毛病。
胡春雷不断地拍茱莉亚马屁,目的当然是为了讨好托洛夫斯基,他可不管塔塔拉哈大呼小叫,只管用一切手段来讨好这对兄妹。看,此刻他正用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道:“大使阁下,我要求并不过分,十分之一的宝藏,也就是这么一点点!”说着竖起了小指。可是这个动作被托洛夫斯基看到以后,顿时不高兴了,指着胡春雷的小指说道:“胡,你不地道,竟然用这个手势骂我!”胡春雷这个委屈,顿时解释道:“大使阁下,我的意思是说我要的很少,我没有骂您的意思!”可是托洛夫斯基就说他骂自己,不管胡春雷怎么解释,他都一律不听。其实,这个家伙故意如此,他这是典型的胡搅蛮缠,应该是从李鸿章那里学到的这一招。
最后,胡春雷急眼了,他说道:“大使阁下,要怎么样,你才能答应我的请求?”托洛夫斯基看了看带篷的马车。这意思再明显不过。胡春雷立刻黑了脸,说道:“我说过,她是我的女儿,我不能用她来换取任何东西,她才是最宝贵的!”
呃,托洛夫斯基表情很平淡,说道:“那很好,证明你还是个君子!”胡春雷听了感觉有门,立刻笑嘻嘻地问道:“那您的意思是……”“我的意思当然是不行!”托洛夫斯基说道:“你有你的底线,我也有我的规矩。不行就是不行,如果你再磨磨唧唧,我就不再帮你,现在我就拉着塔塔拉哈回北京,我相信我把他交给你们的老佛爷,她一定会给我很多宝贝。甚至于我提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我想我到时候会说,干脆把胡春雷换掉吧,如果让他当古镇大将军,我托洛夫斯基第一个不同意,我要率领一千名枪手,把古镇抢下来!”托洛夫斯基竟然学会了中国俚语,磨磨唧唧等信手拈来,这不得不让塔塔拉哈感到匪夷所思。
胡春雷听了托洛夫斯基的话,心里叮咣地打鼓,虽然不太相信慈禧那么软弱,但是对方毕竟是俄国人,比日本人都要凶悍的怪兽。慈禧对外国人向来都是软弱示好,那么面前这个人,也许真的会一句话,就敲定了自己的人生。
胡春雷蔫头耷脑,坐在马背上,就像一个脱水的白菜叶子。胡灵儿透过车篷缝隙,看到阿玛这么没出息,气得腿脚乱踹大嘴巴直撅。
“哈哈哈,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塔塔拉哈坐在车舱里忽然大笑起来,竟然朗诵起唐伯虎的《桃花庵歌》。
“塔塔拉哈,你别在那里幸灾乐祸,你以为就此可以跳出事外,成为一个沉浮红尘的逍遥人,甭想,我胡春雷这辈子和你不死不休!”胡春雷对托洛夫斯基不敢动怒,但是对塔塔拉哈他敢,而且上前掀开车帘甩动马鞭,就要动刑。
“喂,胡春雷你要明白,他是我的人,不准许你动他!”托洛夫斯基催马上前,双眼怒瞪着胡春雷。后者顿时有些泄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大使阁下,我就是和他开开玩笑,嘿嘿,不要这样看着我……”哼,托洛夫斯基翻个白眼,说道:“玩笑也不行,要老老实实地去带路!”胡春雷一听心里这个气,自己怎么一下子就成了带路小兵了呢?
暂且不表胡春雷等这一路上接下来的事情,只说婉儿和乔朗这一路。四人纯粹的步行,除了婉儿有孕在身,其余三人可以说,都是武林高手。因此,这一路上敢于慢行,大有欣赏沿途风光的架势。特别是了尘大师锡杖,随着走动而叮当直响,让人颇有一种清闲之感。
这一天中午,他们来到了河北境内的一个小城,乔朗怕婉儿饥饿,便领着大家来到一个饭店,四人落座点餐完毕,在那闲聊的时候,听得旁边座位上有人说道:“各位,听说那’九州瘟神’侯向斌被人杀了!”那人长得矮粗,说话却是公鸭嗓。此话一出,立刻有人问道:“听说那侯向斌一双铁砂掌所向披靡,是谁如此厉害,竟然杀了他?”那矮粗喝口茶,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说道:“话说‘九州瘟神’侯向斌,一双铁砂掌无人可敌,这一日他来到白头山,据说是为了捉拿大将军塔塔拉哈儿媳李婉儿,这李婉儿可非平常女子,一把长剑不让须眉……”其他人此刻听得入神,到精彩处还不断鼓掌叫好。有人说道:“想这侯向斌好好的汉人,却为蒙古王爷卖命,杀忠臣眷属,唉,可恶!”
嗤,忽然有不屑声音传出,循声看去只见角落里坐着三个人,一个个奇装异服,此刻正满脸不屑地看着矮粗。三人长得比较奇特,一个穿着花衣的老者,须发皆白,双眼却静光四射,犹如二十四孝当中的“彩衣娱亲”的老莱子;一个是二十多岁青年,此人衣着半边黑半边白,五官稀疏不说,一边耳朵还扎了一个大铜环;一个是一个少女,发髻高耸,脸白如雪,脖子却是红得发紫,双眼阴狠,嘴角带着嘲笑。那发出冷笑的,正是那青年,此刻觑眼看着矮粗,忽然他这么一抖手,茶水仿佛活了一般,从茶杯冲出,径直飞向了矮粗,啊地一声,矮粗面部被茶水一泼顿时扭曲,痛呼一声之后,扑腾一声仰面栽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