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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龙蛇斗法(1 / 1)

<>7月29日下午两点多,薛丁返回黎狮,田锡元已将他妻女妥善安置。他立即奔赴阎辰跃诸人被秘密羁押的地点,他必须搞清楚梁晋与这群人的关系,自己与鲁鹤骞是如何被出卖的,以及妻女被绑架的详细经过。

田锡元当编剧是废材,但绑人逼供却无师自通。此番嫂子侄女被绑架一个星期,他替表哥不平,成心要报复一下阎辰跃这伙人。因为薛丁嘱托过不得用刑,他脑洞大开,心道皮肉之苦既然省了,那精神上的煎熬就得加倍偿还。

人质四肢全被捆着,口中塞着棉花,一滴水一粒米都不提供,随身携带的物品全部被收走。为防范人质密谋逃窜,同时也制造点恐怖效果,他将阎辰跃七人全部单独禁闭在不同的暗室里。室内空空如也,漆黑一片,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想自杀都找不到道具,连咬舌自尽都是奢望,只能选择撞墙,屎尿也只能往裤裆里拉。

薛丁见这伙人被折磨得够呛,心下暗爽,但嘴上却不说。他让田锡元给这伙人松绑,送点水和吃的,否则他现在审问人质,对方都饿的没气力说话了。田锡元依令执行。

人质稍事休息,薛丁随后单独押阎辰跃询问。田锡元说20号早上他监视到跟梁晋私会的人就是阎辰跃,昨晚在教堂里他还不太确信,后来单独问过此人,对方供认不讳,由此可见梁晋是直接向此人告密。姜还是老的辣,阎辰跃很淡定,昨晚他在暗室里睡得很好,屎尿也憋着没拉出来。可他几个小弟就没这份修为,整晚惶恐,有四个人都把屎尿拉在裤裆里了。

薛丁给阎辰跃水和零食,阎辰跃只喝了几口水,他道:“这里很安全,什么心都不用操,我现在还不饿。”

薛丁道:“梁晋跟你是什么关系?”

阎辰跃道:“鲁鹤骞应该把前因后果都对你讲了吧?”

薛丁道:“他只说了他自己那部分,我还要知道你们那部分。”

阎辰跃道:“我跟梁晋只是熟人而已。”

薛丁冷哼道:“什么熟人值得他把我也出卖?”

阎辰跃笑道:“你就那么信任他?”

薛丁道:“他的确不值得信任。但出卖人总需要动机,他为什么要向你告密?”

阎辰跃道:“他只是说漏嘴了。他并不认识鲁鹤骞,更不知道他与小黑山的恩怨。”

薛丁道:“他是什么时候告密的?”

阎辰跃道:“20号。”

这点薛丁所料不差,但他还想再确认下,道:“他是向谁告密的?”

阎辰跃道:“当然是我。”

薛丁道:“你跟他认识多久?”

阎辰跃道:“很久。”

薛丁道:“你知道他在贩毒。”

阎辰跃道:“他死以后知道了。”

薛丁看出对方是只老狐狸,自己问什么,对方全堵回来。他转换思路,道:“你们最开始把我老婆女儿藏在什么地方?”

阎辰跃道:“这很重要吗?”

薛丁逼视对方,以无可置辨的口吻道:“我要知道。”

阎辰跃道:“在小黑山的私人别墅里。”

薛丁道:“为什么要移到教堂?”

阎辰跃道:“熊兴败露,警方调查娱/乐城,连带小黑山也一起调查,他的私人别墅不安全,人质就被我们转移了。”他笑了笑,“真没想到居然会被牛瑛撞见。”

薛丁略作思索。熊兴是在24号晚上败露,他妻女是在25号被移到教堂,牛声也提及警方25号调查过小黑山,对方此刻应该没有撒谎,因为警方连他自己也调查过。

薛丁道:“你们打算如何处理鲁鹤骞?”

阎辰跃道:“我不知道。是小黑山要抓他。”

薛丁道:“看他的意思,不会轻饶鲁鹤骞。”

阎辰跃道:“梁晋杀了你堂兄,你不一样要找他算账?”

“不一样。”薛丁猛然一挥手,道:“小黑山的弟弟是个毒贩,他咎由自取;我堂兄光明磊落,他是完全无辜。”

阎辰跃道:“在我看来都一样。都是要帮兄弟出头。”

薛丁道:“你明明是小黑山的手下,为什么最开始要骗我?”

阎辰跃道:“这个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薛丁道:“你对小黑山倒是很忠心,不过他未必信得过你。”

阎辰跃道:“你不用挑拨。我为黑山家族服务了二十多年,我们早就是一家人。”

薛丁道:“鲁鹤骞也为黑山家族服务了十几年,还救过老黑山的命,最后不是一样翻脸?”

阎辰跃道:“那是他叛变在先,老黑山和小黑山都对他很信任。”

“是吗?”薛丁冷哼一声,道:“小黑山要他去贩毒,本来就没安好心。”

阎辰跃道:“那是他弟弟的公司经营不善,他安排鲁鹤骞去协助他弟弟。小黑山并不知道他弟弟在贩毒,他们兄弟之间早就分家了。”

薛丁自是不信,但这种事谅谁都不会认。他道:“既然如此,他就犯不着替他那个毒贩弟弟追杀鲁鹤骞。”

阎辰跃道:“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我管不着。我只是奉命办差。”

薛丁道:“小黑山要你杀人,你也执行?”

阎辰跃道:“我还没有接到过这样的命令。”

薛丁顿了顿,又道:“那家教堂为什么会有地下室?”

阎辰跃冷冷地道:“这个问题,你只能去问设计师。”

对方老谋深算,滴水不漏,薛丁觉得很难再套出什么来,不久便将他重新关回去。随后田锡元通报小黑山已经找上门,薛丁更不犹豫,立即迎战小黑山。

薛丁此间问到杜红母子被绑的过程,阎辰跃作了回顾:

(场景闪回)

阎辰跃说他们知道鲁鹤骞的一些底细,他21号逼问过薛丁以后,跟着就带人奔赴杜红家,但当时对方家里没人,他安排了很多人埋伏在附近,连等三天都毫无音讯。他担心引人耳目,24号下午撤去大部分人,只留两个人继续监视。实际上这几天杜红母子在北欧,李士超则在南美,他们自然一无所获。

这期间他想给杜红和李士超打电话,但这两人他都不认识。李士超很容易就联系上了,对方说在南美出差。他问杜红在哪里,李士超问他是谁,想干什么。他谎称自己是家具批发商,想跟对方做生意。李士超是老江湖,对方身份不明,杜红的行踪他自然无可奉告,他说自己在黎狮的公司有人照料,对方可以直接去找相关负责人,或者等他回国。

他不清楚杜红的人际关系网络,问过几个李士超公司的人,对方都说不知道。逼得太急可能打草惊蛇,他只好继续守株待兔。就在24号晚上,杜红母子突然回家了,负责监视的两个人立即上报,阎辰跃要他们盯紧,自己随后就到。不多时鲁飞泉就独自出门了,事出意外,他令其中一人跟踪鲁飞泉,另一人继续原地监守。随后他兵分两路,自己带人到杜红家抓人,另一路去截住鲁飞泉。不久,杜红母子双双落套。

(场景闪出)

薛丁听完心底生寒,若非李士超精明,杜红母子的行踪会提前暴露。尽管杜红这边破绽很多,但阎辰跃算来算去还是算不过天,最后就这么阴差阳错地败露了。

阎辰跃问到薛丁跟牛瑛的关系,薛丁说是老朋友。他又问牛瑛是如何发现人质的。薛丁觉得也没什么好隐藏,对方迟早会知道,当即简要复述了牛瑛跟踪阎辰跃并在后院暗室里意外发现他妻女的经过。他还问及鲁鹤骞是如何半路杀出的。薛丁反问他跟对方约定的截止日期是28号,人家按时赴约,他还有什么好奇怪的?他见薛丁不想吐露实情,也就不再追问。

**

小黑山今天下午只身来到薛丁的公司总部。两人以前认识,此刻心生芥蒂,皮笑肉不笑,连客套都显多余,开门见山,甫一对话就火药味弥散。事已至此,小黑山这条强龙与薛丁这条地头蛇之间的斗法在所难免。

小黑山冷冷一笑,道:“你一直在等我。”

薛丁冷道:“你也一直在等我,但终究还是你来求我。”

小黑山道:“只怕你也有事要求我。”

薛丁道:“你的人在我手上。”

小黑山道:“鲁鹤骞的命在我手上。”

薛丁道:“你想怎么对付他?”

小黑山道:“我怎么对付他都可以。他一个在逃多年的通缉犯,又在国外贩毒,他跑不了。”

薛丁道:“看样子,你是一定要他死?”

小黑山道:“他罪大恶极,没理由活。”

薛丁道:“你就不怕他跟你鱼死网破?”

小黑山冷冷一笑,道:“他要真能跟我鱼死网破,还逃什么?”

薛丁暗自思忖,对方果然不好糊弄。他道:“他都是个六十岁的老头,你何必赶尽杀绝?”

小黑山冷哼道:“你替他求情?”

薛丁道:“我以前跟他有些交情,的确不想看到这一幕。”

小黑山道:“我可以放过他。但他今后注定要在逃亡中度过。”

薛丁道:“他的命运,由他自己承担。”

小黑山道:“那我的人呢?”

薛丁道:“我也可以放了他们。但你把我老婆孩子关了一个星期,这又怎么说?”

小黑山道:“除了行动不自由,我并没亏待她们。”

薛丁冷哼道:“如果不是我自己找到,只怕她们现在还在坐牢。”

小黑山道:“你昨晚救人,我没有阻拦。我还是给你面子了。”

薛丁道:“你们当初直接掏枪绑人,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小黑山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说你不是也把我的人关了吗?他们的日子现在估计也不好受吧?”

薛丁道:“我是想整整他们,但鲁鹤骞替他们求情,所以他们昨晚都睡得很香。”

小黑山道:“这么说我还要感谢鲁鹤骞?”

薛丁道:“那是你的事。”他语气缓了些,“不过他人也老了,确实没心思报复。”

小黑山哼笑一声,道:“你还是在替他求情。”

“你可以这么认为。”薛丁郑重地道:“他逃了那么多年,又救过老黑山的命,虽然跟你有些过节,但也事出有因。你退一步,给他条生路,对大家都好。”

小黑山道:“你想跟我和解?”

薛丁道:“是的。刚开始我确实很想找你算账,但现在改主意了,你绑架我妻子女儿的事到此一笔勾销。”

小黑山道:“作为交换,我是不是也要放鲁鹤骞一马?”

薛丁道:“纠缠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小黑山哼笑道:“我不需要亲自出手,我只要将他举报就行了。”

薛丁道:“这么做损人不利己,你图什么?难道就为看到鲁鹤骞遭殃?”

“你激我没有用。”小黑山淡淡一笑,道:“不过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了,看来是铁了心要为他出头,我要是继续为难他,是不是就不识抬举?”

薛丁正色道:“都是人嘛,冤冤相报何时了?很多事都身不由己,你我都一样。”

小黑山凝视他片晌,道:“那好,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欠了我一个人情。”

薛丁微微一笑,道:“这个人情,就算我欠你的。”

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们虽然谈不上有多少交情,但还不想彻底闹僵。双方达成妥协——小黑山同意不再追究鲁鹤骞,薛丁答应释放阎辰跃诸人,否则今天就没法收场。随后小黑山自行离去,薛丁通知田锡元放人。

其后薛丁给鲁鹤骞打电话,通报这边的处理结果,他千恩万谢。薛丁说小黑山虽然口头答应不再追究,但此人冷酷善变,他仍不能掉以轻心。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后,薛丁才回去看望自己妻女。

至于薛丁释放阎辰跃诸人,实则是这些人无足轻重。鲁鹤骞重案在身,小黑山若真想为难他,薛丁抓阎辰跃是没有分量的,倒不如顺势卖小黑山一个人情,至于对方领情与否,那就另当别论了。

**

傍晚时分,阎辰跃等人回到小黑山的地盘,小黑山自然问到昨晚的细节,以及被绑之后的遭遇。众人据实回答,那几个把屎尿拉在裤裆里的小弟恨恨难平,对薛丁一伙人破口大骂。显然薛丁并未对自己的人采取过激的报复行为,小黑山宽慰他们几句,随后留下阎辰跃单独问话。

小黑山道:“教堂的位置那么隐蔽,怎么会被薛丁发现?”

阎辰跃道:“其实不是他发现的,而是被另外一个人发现的。”

小黑山奇道:“谁?”

阎辰跃神色微变,道:“她是我的初恋,叫牛瑛。说来也巧,我当年逃亡到越南,跟她失散了三十年,去年十月份竟然就跟她在那个教堂门口偶遇。她知道我这两个月很少来中国,但19晚上我到中国,这个情况她并不知道,她还一直以为我在国外。第二天上午我见了个朋友,他在薛丁手下做事,恰巧他头天晚上在剧院里意外撞见过鲁鹤骞,我这才知道鲁鹤骞的下落,然后逼薛丁招供。昨天下午我去教堂后院,牛瑛刚好在那里,我无意中被她看见,她就跟进来了。这完全是个意外。”

小黑山略作思索,他也觉得内里巧合实在离奇。他道:“后院一直有人看守,她怎么能进得去?”

阎辰跃道:“这也是个意外。当时负责看守的人换班,本来以往是在里面接班,但昨天下午换班的人是第一次过来,他们不熟悉教堂附近的地形,在岔路上跟一个骑自行车的老头碰了下,对方滚在车前面耍无赖,死活不准他们走,非要他们赔钱。他俩都是泰国人,汉语不流畅,他们给我打电话,我就叫里面两个出去接应,最后赔钱了事。就是这几分钟的空档,被她撞进来了。”

小黑山道:“你当时在哪里?”

阎辰跃道:“我在地下室。”

小黑山道:“鲁鹤骞怎么会突然出现?”

阎辰跃道:“这个事我问过薛丁,但他没说。想必鲁鹤骞也不想让我们知道。”

小黑山道:“薛丁跟鲁鹤骞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不清楚。”阎辰跃摆摆头,又道:“你跟薛丁最后是怎么谈的?”

小黑山冷笑道:“他求我放鲁鹤骞一马,而且求了好几次,宁肯为此欠我一个人情也要庇护他。”

阎辰跃道:“看来他这次是铁了心要替鲁鹤骞出头。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小黑山顿了顿,道:“我已经答应薛丁饶鲁鹤骞一命。”

阎辰跃道:“鲁鹤骞一旦跑掉,再找他就难了。”

小黑山道:“他出卖我弟弟,我确实很想找他算账,但他毕竟救过我岳父,薛丁拿这个事替他求情,当时还真把我难住了。”

阎辰跃叹道:“这也是人之常情。”

小黑山刚才听他们提到牛瑛当年替鲁鹤骞代孕产子的事,他道:“听说鲁飞泉是你那个初恋的儿子,她当时求你放人,你是不是也很为难?”

阎辰跃道:“这种事谁能想得到?我既料不到她认识薛丁,更料不到她儿子是鲁飞泉。”

阎辰跃有自己的纠结。他与鲁鹤骞素无恩怨,牛瑛又夹在中间,若继续为虎作伥被小黑山当枪使,到最后肯定两头不是人。此刻他有心成全鲁鹤骞一家,既然小黑山复仇的意志有所松动,他也就顺水推舟。

他二人沉默片刻,阎辰跃道:“私放人质,是我的责任。”

小黑山道:“你当时在外面应付薛丁,里面的人给我打过电话。事出意外,我不想闹大,由着薛丁撒一回野,否则昨晚没法收场。”

阎辰跃默然点头。

他虽然替黑山家族服务多年,但毕竟是下属,或者说终究不过是个打工仔而已,他对这一点有极为清醒的认识,坎坷的命运早已让他看透生活的真相。上意难测,小黑山没正面回应他私放人质的责任问题,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但他总觉得小黑山心有不甘,或许对小黑山来说,要真正放下这件事是很不容易的。

他有所取舍地讲了薛丁对他提问的经过。他也不想激化小黑山与薛丁之间的矛盾,故而省去薛丁挑拨他与小黑山关系的部分。

小黑山昨晚的确接到过属下的报信,但事已至此,他也没采取行动,毕竟当时是他绑架了别人,就算惊动警察他也不占理,至于鲁鹤骞借势半路杀出则是所有人都料不到的。他弟弟贩毒并不光彩,最近警方又因熊兴贩毒的事把他也列为怀疑对象,此刻不能再出意外,他当时只得忍一忍。他知道对方不会给自己留下跟踪的机会,最后也就没派人去追,反正他要对付鲁鹤骞是很容易的。

鲁鹤骞当年救老黑山是事实,他也的确是被小黑山安排在弟弟手下,搞成现在的局面双方都有责任。他追着鲁鹤骞不放,双方都很痛苦。今天薛丁当面求情,话讲得也在理,他虽有恼恨,但也想就此收手,给别人给自己都留点儿余地。随后他将手下的人都撤回来,鲁鹤骞的事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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