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术抵达老兵营队的时候,那些老兵只是微微愣了一下,旋即便‘露’出一丝不屑或者说失望之‘色’。
毕竟,在旗帜升起来的时候,他们一度以为自己被某位将领选,战士的荣耀使得他们‘挺’直了腰杆,他们想努力证明自己并非无用之人。
但是……
这分明是个孩子,虽然有伯庸向他们引荐,这个看去格外稚嫩的孩子来头十分大。
镇国大将军之子,国师的亲传弟子,王后的侄子……
见鬼了!他才五岁!哪怕是从娘胎里开始学习兵法,又能学到多少?看看,他那纤弱白嫩的胳膊,连大刀都拿不起吧!
至于国师……巫师啊,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么个孩子……
大多数老兵都瞪大了眼睛,他们有些生气,总觉得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是来羞辱他们的。
一个还没断‘奶’的孩子,来凑什么热闹!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且古怪起来。
伯庸收敛了笑,抱着手站在一边。自从最开始介绍了李术身份后,他不再多说一个字,哪怕分明看出哪些老兵的不悦冷眼,他也没有前替李术辩解半句。
从某种意义讲,他和这些老兵的想法一样,李术不过是个年幼的孩子,哪怕城主将他夸天,他也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啊!
五岁的孩子,能干的成什么?
如果不是他那英勇的父亲,还有身份高贵的姑姑,谁会知道这个年仅五岁的孩子!
“瞧瞧,都城来的公子哥儿是不一样,长得细皮嫩‘肉’跟姑娘似的。”有老兵吹了个口哨,言语轻佻,根本没有把李术放在眼里。
“老黑,你是不是嫉妒。我们这位尊贵的贵族少爷,来头不小啊!”
“……”
那些老兵根本没把李术放在眼里,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开始编排他。
伯庸注意到,哪怕那些老兵措辞十分难听,李术也不曾动怒,甚至不曾反击半句。
他只是微笑着看他们,等到众人声音稍微小一些的时候,这才含笑开口:“你们好,我是李术,来自都城,却不是你们口的贵族。”
老兵们收敛了神‘色’,纷纷看向李术。
这个年幼的孩子,看去非常稚嫩,但是说话的语气却莫名带了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信。
“镇国大将军的封号是我父亲历经沙场出生入死挣来的,至于王后……她是我的姑姑,但是她一直教导我,李家的男人要靠自己的双手挣出一份天地!还有一件事,知道的人非常少……我的母亲,是启国人,是启国的公主。”
此言一出,周围的老兵皆是哗然。
连伯庸都面‘露’惊愕之‘色’。
李术表现的很淡然,他静静看着众人,非常平静地说出这些话。这些也是他思虑很久,才对众人袒‘露’的。
内战在即,和硕的身份只要有心人一打听,必然会看出端倪。届时定然会成为对手大做章的筹码,与其这样,不如敞开了。
他继续说道:“不止是我的母亲,我的父亲,我的姑姑,都是启国人。他们都是被启国皇室放逐之人,他们最后到了这片草原,扎根下来,生下了我。对于这片土地,他们有深厚的情谊,这里虽然不是他们土生土长的家乡,却是他们永远都要守护的家园!”
“我的姑姑,尊贵的王后,她很快会诞下ang储……我们所有的子民,会更加团结,在王室的带领下,将我们的国土扩张到南方,让我们的子民全都沐浴在富足的光辉里,让草原之神的荣耀遍布整个大陆!”
李术的话正好拨动老兵们心的那根弦,连旁边的营队全都肃然起敬。
每个战士,都以保护国家,守卫子民为责任。每个战士,都希望自己的国家富饶,国土广袤!
伯庸从震惊缓过神,他暗地里朝身边的随扈递了个眼‘色’,随扈立刻悄悄退下。
伯庸这才回头,他注意到,在李术这番言辞下,那些老兵,那些骄傲目‘露’不屑的老兵,此刻全都收敛了神‘色’。
甚至有些人有些‘激’动地看着李术。
先前的敌意和不满全都消失了,虽然大家还不至于臣服,但却不再那么排斥李术。
李术便在这时候,恰在时机地开口:“你们都是殷国的骄傲,是王室的荣耀!你们用自己的血‘肉’阻挡战火,为殷国子民构建稳定和平的生活!作为殷国子民平凡的一员,我想对你们说一声谢谢。谢谢你们的付出,谢谢你们!”
他深深鞠躬,声音真挚,用力地行了一礼。
那些老兵们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这时候有老兵笑着‘摸’头,将话题岔开:“少……李公子,让我这个瘸了‘腿’了的伙夫来告诉您试规则吧。”
李术自然是感‘激’地点头。
瘸了‘腿’的伙夫清了清喉咙,才道:“每年的试有三项。第一项是剑法、刀法、枪法……的一种,具体是哪一种需要‘抽’签,去年是试‘射’箭。”
李术认真听着,也是说第一项的试有运气成分,‘抽’到自己擅长的那胜算会高许多。
“第一项赛按分数高低排名,会淘汰一半的营队。第二项试是摔跤,‘抽’签决定对阵的营队,每个营队派出十个人,获胜的一方能进入决赛。”
“决赛是沙盘阵法,在沙盘演练对阵,也是‘抽’签进行,直到决出最后的胜利营队。”
李术听完长松了口气,心里逐渐有了几分底气。
那老兵却突然不好意思地嘀咕了一句:“我们……我们每次都是第一轮便被击溃。长江后‘浪’推前‘浪’,老了,不用了……”
伯庸看见李术变了又变,不由得在心里暗暗一笑,这孩子还是太年轻啊!
老兵们半点看不出李术的无奈,还觉得十分好意思地向李术道歉:“这次您多半要损失了,去年赢的是城主大人的阵法营队,五个将领各输了五千两银子,那是赌注最大的一次……”
伯庸想去捂那个老兵的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面对李术‘精’亮审视疑‘惑’的眼神,伯庸只能讪讪尴尬而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李术唯有长叹一口气,这位长革城主大人是把自己当冤大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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