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的肥脸一抖,“邓公子说的那里话,我的不就是郡王的么。”
“老哥,跟我说这些做啥。郡王来就来呗。”田曼一笑。
吃了她那么多金银财宝,养不熟就算了,现如今这是啥意思。
还要她来出钱供奉那个王爷?
吃相不要太难看啊。
县令眼尖,看出田曼不太高兴,没事一样笑着,“老弟有所不知,这夏林郡就是那位王爷的食邑,王爷常年不回来,荒废了许多。
他回来,多少还不是他的么。”
闻言,田曼背手一叹,“要是平白多出许多苛捐杂税,我也没那个资金支持。技术是一回事,在青州城检验过的,但是政策要是不合适,那也没法子盘活。”
“老弟说这话落了咋们的威风,我知道老弟神通广大,不就是一点小钱么,花再赚回来就是了。”
县令满满当当的塞在椅子里,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后头去了,挥着肥大的手,表示这都不是事情。
这没啥好说的了,看着就让人生气。
“那我就先告辞了。”田曼欲走,县令又连忙叫她坐下,侍女将茶水送来,显然打算长聊。
还不如在山上呢。
田曼无奈落座,“县令大人,还有何事?”
“你从天池里弄出来的棺材,听说里边有长生不老的仙丹,这可属实?”
“张天师说有丹方,还要他来炼制才行。”
“可惜了。要是有现成的仙丹,献给郡王,呈给陛下,咋们哥两还在这幸苦作甚。哎~可惜了。”
县令一边叹气一边锤膝盖。
“张天师带着丹方去找陛下也是一样的。”
“老弟,不是老哥去查啊,是这么回事。”县令一条肥胳膊搭在桌上,思量着开口,
“我也听说。天池那个铁棺材是你去年差人打造,然后沉在里边的。你可还记得?”
一双眼死死的盯着田曼,县令心里已有答案。
此人非是邓豪,既然能赚钱是就是吧。
可如今,让郡王青睐的人就一个人,别人都好说,有田曼在他显得似乎有些窝囊。
要是能得到造福人民的名头,他这把年纪还可以往上走走。
就看这小兄弟合作与否了。
“我不记得了。”田曼脑子一转就明白了。
想要用冒名顶替来威胁她么。
“老弟好好想想,真的不记得了?”
“县令大人需要我为你办什么事情么?”
闻言,县令哈哈笑了两声,“老弟得了仙缘,返老还童变得如此年轻,来日必将成为人中龙凤。
但是老哥不行了,这把年纪也该归隐田园,让位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田曼就无语,她听的懂,县令想要的是她的业绩。
她辛辛苦苦布局的所有。
能给就不是她了,瞬间想要把这吨肥肉拿去炼油。
“县令如想要返老还童,也不是不可以。”
“老弟说笑了,要不再想想?”县令才不信能田曼有办法坐到,背了他的意愿,脸差点翻了个背面。
看到县令凶相毕露,田曼更是厌恶,“县令知道我不是邓豪,直说就是。”
“哼,你是与不是邓豪关本县何事?”
门口走动兵甲声,县令要留客。
“县令大人已经将邓某手上的业务都弄明白了?”田曼也不怕,二郎腿翘起,瘫在椅子里。
“装模作样。邓公子幸苦了,接下来就在此好好休息吧。”县令起身,迈步往门口走。
住的地方大,人又矮,走路不比滚着快。
“别的就算了,火药厂你不要乱动,那种东西稍有不慎半个县城就没了。”田曼稳如泰山的坐着。
“来人,好好招待邓公子。”县令说完就出去了。
兵家包围,下山就被软禁。
重重宅门外,锣鼓依旧响个不停。
田曼不想这个县令这么翻脸无情,多一句话都不肯。
既来之则安之,“你们这里有啥乐器没有,我无聊地很。”
“要是你们县令能一直关着我就好了,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不上战场了,多好。”
想想竟然还挺开心。
没人离她,她就当附近没人,自娱自乐的拿了一把古琴,乱弹。
颤的人肝疼。
外边张天师还没意识到田曼被软禁,招呼铁匠开棺材、祭祀什么的就弄了一天。
次日所谓郡王的车队进了城,县令就忙的顾不上田曼了。
看她这么合作,爬个山走半天歇半天不像会武功,留了十来个守卫看着,就把穿甲衣的抽出去妆点台面了。
县令穿了一身新衣服,各种圆圆的图案层层叠叠。经过昨天的排练,今天的锣鼓敲得震天响。
大姑娘上轿一辈子就一次这种牌面,郡王到那里都能享受到。
远远看似乎是一个年轻人,在县令身边显得很高很瘦。
田曼趴在墙头上看,脚底下是一摞侍卫的身体。
县令府宅地势高,半个城的风景尽收眼底。
看到杀猪买羊的,摆摊挑菜的,铁匠铺前开棺材的。
张天师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看见田曼了,叫人去找人也没个回信,他也走不开。
能让他确定丹方内容的石碑天书就在里边了。
他是最认真的。
县令叫人先不要开,做为新鲜节目给郡王看。
张天师气地吐血,都是当县令的他就没这么狗腿子过。
车架就慢悠悠的停在了城中最好的酒楼,看样子县令想立即下手把功劳确定下来。
倒是郡王即便知道实情,也会因为约定俗成的体面选择忽视事实。
下作,但很贴合事实情况。
张天师耐不住去了酒楼,接下来的情况田曼没看见,她的目光被一个尾随小孩的男子背影给吸引了。
那个男子跟着小孩到了巷子里,出来扛着一个麻袋装丢在板车上。
隔着一个门楼子,妇女扎堆在院子里纺布。
城中各处都有扛着麻袋的男子,其猖獗成度令人发指。
板车只有一辆,背着欢歌笑语的、守卫森严的酒楼,往城外去了。
“我了个去。”田曼滑下人堆出去县令府邸。
一声哨响在城中远传。
守卫的士兵看了眼街对面吃哨子、流鼻涕的小孩,目不斜视地正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