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得吧。”
语气并未认同的意思。李缺面色一凝,眯缝着细长眼,“邓公子现在跟我们是一路人。”
眼眸一扫屋里两个男人,这里到门外,再到衙门有点远,
“那也听听我的意见怎么样?”
“邓公子有什么想说的?”李缺与谢京江对望一眼,根本没打算让邓豪有什么看法,工具人不需要思想。
“劝你们放弃搞事。”田曼见李缺忍着怒气的样子,打了个哈哈话风一转,
“靠求雨这种不确定的方式,万一失败就没下次机会了。
你们这样做还会连累到家人,不是说有信仰不好,只是这种方式是否因该平和一点呢。”
天旱祭祀丰收神,求雨道场以决定在菜市口办。
时曹跟田曼解释缘由时,她无力吐槽,默默给时曹鼓了几下掌。
天不下雨就是有奸人祸害百姓,而这个奸人就是张家全家,在菜市口杀掉奸人能驱邪,而世间无妖作祟天就会下雨。
时曹受用的抚了下短黑胡子,高高兴兴的去布置道场,还有两天就是祈雨祭。
在家禁足快三个月的百姓,那会放过这种抽热闹的机会。基本可以预判道场下黑压压一片,挑着担子的小贩叫卖各种零嘴。
这个时候一伙人出现,打着赤龙国大祭司的身份,散播求龙王下雨才是正宗。
不管下不下雨,知阳道长态度如何,这批人都会被严打。
他们出事,一方面牵扯李家,另一方面造成严重的踩踏事件。事情一出左巍必定得回来兜底。
他要提前回来,三大家族定会跟以前那般乖巧。而要一支强有力的军队,三大家族和商会的支持是刚需。
集不了兵在军队里就很难出头,遇到邓馆长带回来的把握,基本为零。
‘爹在战场生死难料,她在后方享福’
‘攀高枝忘了爹,白眼狼’
听懂那些恶意的意思,那就得把邓馆长给弄回来。
而左巍把邓馆长弄去充军,断了她念想和后路的同时,也被人所不耻。
只能依赖他,还那么会办事,简直完美。田曼漠然一笑,定要那个男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如此算计,把人当傻子看。
“邓公子怎么婆婆妈妈的,平和的方式不能解决问题。”
“问题是什么?
你们想复活一个消亡十八年的国家,这从根本上就是错的。”田曼见他们两个只管谈筹备,直接给计划判了死刑。
果不然,李缺当时眼神便凶恶起来,看了谢京江的脸色道,
“你懂什么。今晚你只管去把赤龙国公主赎出来,便没你的事情了。”
“君甚屌,家翁可知?”田曼看着他眼睛就怼。这小子做的事,非得把李家整伤元气。
平白出来的各种税赋,再加上预计的赔款,足够李家错过秋天的西征。
西征时缺了李家军,就跟吃瓜不撒糖一样,没有灵魂。
“我有点后悔让你知道这么多了。”李缺面色一冷,
“邓公子说话老是在阻止我们,可是已经投靠州牧?”
“我是个自由人,无需投靠谁。
现在我是田大夫名义上的兄长,帮你们把赤龙国公主弄出来,追责会追到田大夫那里去。”田曼话音一顿,喝了点水。
“管她死活。那种女人死了,便是为百姓除了大害。”李缺眼里满是冰寒之意,以十分厌恶的口吻数罪道,
“身为一个良家闺秀,未出阁便与人苟合,丢尽了邓家脸面;生子不自己带,抛头露面张口闭口都是钱;攀高枝还把父亲踩进军营里,不思寻救。
这样一个无德、无良、无耻的女人,不值得邓公子保护。”
听的田曼嘴角不自觉抽了一下。
全部的错只是抓了手烂牌,原主的黑锅又大、又重、又黑。
“也不能总把人往坏处想啊。”田曼拿手蹭了下鼻尖,抬眼看着李缺,
“瘟疫是她出主意、出力、操心才控制住的吧;
她不带的那个小孩在武督府过的挺好的,外头那么多无家可归的孤儿,她有办学院照顾和教育吧;
据我所知,邓馆长可是跟她断绝父女关系了,她就算不管也情有可原,更何况那是州牧的注意。
换作你在她那个位置,遇到那种情况,你能怎么办?”
“她是无德在前。她要老实在家里,怎会被这些恶名缠上!”李缺大声吼出,眸子里三分抵抗、三分不耻、一分不甘,混合成十分愤怒。
“不可理喻。”田曼捏了下拳,平息了怒火。跟这种人争论浪费心情,关键动手不一定打的过。
“邓公子莫要被那女人迷了眼才是。”李缺一挥袖子,转向谢京江抱拳,
“有劳谢公子看着他。他若逃出风吟馆,杀了便是。”
“嗯。”谢京江看了眼田曼,与李缺一同跨出门外。
这就被囚禁了?田曼翘着二郎腿,端着瓷杯又喝了口清茶,随手放下杯子,大步走到屋子门口,扒着门框往外看。
客房对着门口,门口有几从茂密的细叶竹子,挡着大门口的轮廓。
出了客房去后院便能从侧门跑路,李缺在院里便向谢京江抱拳告辞,侧过脸看了下客房门口。
好贼啊。田曼鄙视的瞪了他一眼,李缺一走她便大方的走出到院子里。
“邓公子这几日留在此处,田大夫那里我派人去说。”
“谢公子不懂求雨之术,为何要答应他?”田曼背着手,神色离并不急着离开。
“邓公子反对此事,谢某多说无益。”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赤龙国既然以灭,那便因顺应自然。公子年纪轻轻莫要听人蛊惑,枉送大好前程。”
“公子非局中人,不知其中道理。”谢京江一挑眉,不打算多解释。
“那你对赤龙国知道多少?”田曼看了眼门口,转身跟上他,并肩走着。
“这与公子何干?”
“小江师傅,你还真是冷漠呢。咱们好歹是一路人啊。”田曼看着前方路笑着说,身边一空她便停下脚步,向后看去。
谢京江眼里满是疑惑,审视的目光警惕而怀疑,
“田大夫?”
“这才看出来,看来我的易容术相当不错啊。”田曼一笑,手在下巴比了个枪,
“帅不?”
“世间真有此奇术。”谢京江赞叹道,忽视了她的问题,
“我想学此术。”
“啊?”田曼的目光落到他眼角,血红的花,花瓣一丝一丝聚集于一点,
“手伸出来。”
“。。。”谢京江没犹豫地伸出手。
脉搏沉稳有力,身体很是健康。田曼抬眼,看着回他眼角。完全没事,又是怎么一回事?
大祭司。。。
“这是蛊印,出生便种下,会跟着人一辈子。”谢京江解释道。
“种这东西的人都有谁?”田曼忽然想到邓母的告诫。看不到后背,铜镜太模糊还有颜色,非常需要两面大镜子。
做镜子麻烦了一点,总好过去找别人看,之后还纠结要不要封口。
珍惜生命人人有责。田曼注意到谢京江闭口不言,
“小江师傅信不过我,那就算了吧,我不问。”
“多谢。”
“你学了此术,就不会跟李缺去犯傻了吧?”
“你想化解此事。”谢京江面色一沉,
“我早提醒过你,不要离左巍那么近。你会有危险的。”
“事实上我根本没法离开他啊,除非他死了。”田曼笑道。这个师傅知道不少东西,只是这张嘴巴有点严。
“一年。守住你的身子。”谢京江别过脸。
“师傅,你应该不会去做傻事吧。”田曼绕道他面前。
樊寿跟左巍形影不离的,他这样子对上一个胜负未知,两个的话,逃跑比较划算。
被谢京江冷了一眼,田曼眨了眨眼,试探问道,
“师傅知道有人要对左巍动手?”
“别乱猜。”谢京江眸中光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