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四溢的盛夏,知了始终是不知疲倦地叫着。
一阵风,卷起已温热的空气穿梭在每个角落。
小花园儿里的花儿们焉着花朵摇摇曳曳,似乎每个细胞都在无力地呐喊:热啊,热啊……
可惜,那些暴露在太阳底下的花儿们“脑袋”耷拉地越来越低……
地面,被烈日烤得滚烫,泼一盆水,“滋”的一声冒着缥缈的青烟。
是否,注定了今年的盛夏即将发生一段“炎热”的故事。
“我不管你是能识千字,还是能识万字,总之,今日下午,你给我好好地学琴!”
“哦。”
今早的话隐隐回荡在脑海。
他是否对他的弯弯太严厉了?
她才四岁……
正是打闹玩笑的年纪,如今让她学这么多,会不会把她给累垮了?
“孙御医……”
“啊?哦!向尚书,你刚说什么呢?”
“我说,你还年轻,再娶一房娇妻吧。”
孙老爷眉头一皱,抿下一口茶,神情颇为犹豫:“我心里还有她,还没想过,要娶别的女人……”
“孙御医,咱俩是什么交情?啊?我劝你娶妻,那是为你好,如今踏乔和踏雪年龄尚早,还需要娘亲的照顾,按理儿说,如今正是年龄小,才分不清亲娘后娘,要是他们都大了,这小孩一闹起来,可就麻烦了。再说,你回趟家也不容易,你看你,好不容易才请了半个月的假期,回来的第一天就给踏乔安排学习了。你要是不在家,怎么照顾这俩孩子?”
“唉——”孙老爷叹了口长气。靠在椅背举头呆望着屋顶,心里颇不是滋味儿。
踏乔这孩子从从小就与娘亲生活在一起,感情那么好,怎会分不清亲娘还是后娘呢?再说,他也真忘不了孙踏乔她娘……
即使过了两年,一闭上眼,她的身影还是那么地清晰……
“孙御医,踏乔这孩子我看着挺野,再不找人管管他,怕是以后真不得了……”
孙老爷又长叹一口气,无奈道:“一切……都随缘吧……”
刚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门外“噔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授琴的先生怒气冲冲的执意要走,我们拦也拦不住,怕是小姐将先生给气走了!”
“噗——”孙老爷难得在向尚书和下人面前头一次喷了水。
将先生气走了?他的弯弯就那么愚钝?以至于气走了先生?
孙老爷甩下茶杯冲了出去,再不管他丢下了谁,遗忘了谁……
还没进门,已传来悦耳的前奏。
似流水叮咚,抒情缓缓,音质清脆,毫无杂音的琴音听得人心情倍儿舒畅。
孙老爷僵硬地嘴角缓了缓,难怪他的弯弯要气走先生,原来他的弯弯自己已经找了一个好的琴师。
突然,琴音拔高了一点儿,顿了一下,又拔高了一点儿,就像是在郊外正欣赏着美景,忽然,出现了一条蛇,又出现了一条……
窸窸窣窣的珠音从幽谷般的地方传来,又急又落,“哗——”的一声忽然全洒在了玉盘上,仿佛摔碎了……
音色忽然低了,似是有人低低哭咽,音陡然一转,仿佛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欣喜再欣喜,音调顿时一个高尖儿,隐在了山林中,留下无限的寂静……
孙老爷愣在原地,听了许久也不见再有琴音传来,才知道,原来,他已经听完了……
孙老爷理了理仪容,一只脚刚迈进门槛,孙老爷的眼睛忽然瞪得老大,那表情活像是一夜之间,自己的家不知被谁搬走一样。
孙踏乔察觉到了异样,见孙老爷还那样滑稽地停在门口,嘴角优雅地一勾,谁知实则她已憋到内伤。
直到南星一声“扑哧”,孙老爷才反映过来,看向那琴时,注意到那搭着琴弦还不足琴宽的双手已有了纤细的模样,甚至,已有点儿,她娘的影子……
孙老爷抬进另一只腿,站在门口看着孙踏乔不说话,愣愣地看着孙踏乔,孙踏乔也不说话,静静地瞅着孙老爷。
良久,南星的额间已不停地冒着丝丝冷汗,伸手一揩,连袖子都能湿透了。
“唉……”终是孙老爷败下阵来,抬起步子坐上了高堂。
“老爷喝茶……”南星端了茶立马隐在一边儿充作隐形人,可微扬的唇角暴露了她内心的喜悦。没想到,她南星的孙小姐,还是个琴赋的神童,一曲她从没听过的曲子,就能使那授琴的先生觉得惭愧得要死呢!
不过那曲子,真的不赖!
孙老爷瞅着面无表情等着接招的孙踏乔,呼了口粗气:“说,你不会什么?”
孙踏乔闻言脑子忽然一下转不过弯儿来,明明觉得他会高兴地叫她弹两首曲子听听才是啊……
可是,貌似偏离了预算的轨道……
她不会的?不会的可多了去了,做饭,洗衣……
不行,万一孙老爷让她学她不会的,岂不是得*活?
“我……”孙踏乔转了转漆黑的眼珠,“我不会游泳,爹爹,你让我学游泳吧!”还有助于塑造好身材呢!
“什么叫游泳?”
“就是像鱼一样在水里游来游去啊!万一哪天我不小心落水了,还能自保呢!”
“胡闹!”孙老爷猛拍桌几,南星刚送上的那杯茶“哐”的一声滚地上了,那温热的茶水洒了满地都是,幸好,那杯子质量还挺牢。
孙老爷恨铁不成钢地颤抖着指着孙踏乔的脑袋:“这么小,啊!这么小就这么调皮?以后我岂不是管不了你!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啊!穿了男装你真当自己是男的了?会刺绣吗?”
孙踏乔老老实实地摇头,真当她什么都会啊?
“那好,打明儿起,五日之内,刺好一副“凤凰图”给我!”
孙老爷说完潇洒地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孙踏乔闻言,顿时软成一滩泥陷进椅子里:不是吧,来真的?
“小……公子,南星会刺绣,不如就交给南星去办吧?”
孙踏乔会不会刺绣南星不知道,不过,看孙踏乔一脸完蛋的表情,南星还是好心地提了个建议。
孙踏乔一个鲤鱼打挺,昂头傲气道:“我有钱,我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