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在意的,小凤她们取笑她不过是有钱人家里的奴仆,老妇人和鼠哥他们认为,她不过是买来的私有物,跟宠物也没什么差别,这些,将将都打击在她心上。
她现在,可不就是个仆人嘛,哪还是以前的大小姐啊。
有时候,你不是,被别人笑反而无所谓,偏偏你是的时候,更无法容忍别人去说,去嘲笑。
花渐冬揉揉发疼的脸颊,不想去想这些让心情糟糕的事,便再次把那些不舒服压在心底,找了话题问向开着车的古月:“怎么现在才来,我以为昨晚就会有人把我接走了。”
这也太慢了。
“抱歉,张小姐。”古月道歉道得很诚恳,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疲惫的花渐冬,玩笑般地说道,“张小姐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怎么就信了我,还跟我走了?”
他想起,自己可没跟她报备过身份,可她却从一开始就没问过。
她僵了下,随即故作自然地说道:“大少爷跟我提过一次,说如果不小心出了什么事,他不方便出面时,可能会派你过来。”
古月点了下头表示明白,虽还有点怀疑,但也没打算再问,毕竟,是大少爷叫他来接她的,说起来,这个理由也没有矛盾。
他也顺便交待了:“大少觉得,如果直接把你接走,难保下次不会再有人买通哪个道上组织对付你,以其全面提防,还不如让你被大家知道……也不算知道啦,只是今天这事过后,估计会有不少人猜测,你背后暗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力量,就不会有人会轻易对你出手了。”
就因为谷大少对这位张小花小姐的重视,才让古月现在心里很忐忑,他没看好大少交待一定要完好无损带回去的人,让人家给伤了,不知道他现在去烧香,祈祷大少爷不会太生气来不来得及?
古月转着方向盘,假装很认真地开车:“本来,今天可以早点过去的,可没想到青鹰那家伙昨晚不知去了哪,今早赶回来的,然后就迟了一会,让你受伤了,我很抱歉!”
花渐冬摆了摆手:“算了,反正现在也没事了。”
就是脸有点疼,不过她相信那个鼠哥会比她更惨,忽然想到什么,她问道:“有个叫文哥的,比我高半个头左右,你应该查得到,如果可以的话,放他一马。”
古月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踌躇着用力按了按方向盘:“那个,既然你没事的话,能不能……”
“嗯?”
“回去的时候,多劳心一点,安抚下大少爷?”
花渐冬顿住,想到什么,背后开始发毛:“安、安抚什么?”
古月捏紧了方向盘,一字一字,很认真地叙述:“大少爷说,要您,毫发无损地回去,您……明白这个意思吧?”
花渐冬骨头发寒地坐直了身子,随后又假装无视地放松下去,再很不经意地开口:“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去医院吧!”
“诶?”
“对,就去医院,你快调头,去离谷宅最远的那家医院!”
“……”
她才不会傻地在自己受伤的情况,还去面对谷子牧呢,又不是找死!
让她去安抚,哼,她才不要!
……
花渐冬最后真的去医院了。
不是古月带着她“畏罪潜逃”,去的也不是离谷宅最远的医院,而是当时离他们最近的医院。
因为半路上,花渐冬就开始肚子痛,古月看她脸色实在不对劲,不敢耽搁,立马转送医院。
花渐冬醒来时,她已经在医院里了,唐朝奉站在床边,手里拿着记录板在上面写着什么。
见她醒来,唐朝奉放下记录板,对着花渐冬毫不客气地说道:“做你孩子挺可怜的,三番两次就动胎气,我该陈赞一句他生命力顽强吗?”
花渐冬起先还蒙蒙的,脑袋里空白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将手伸向小腹:“我的孩子……”
“不是说了吗,他生命力强,没什么事了。”唐朝奉没好气,“不过我警告你啊,再来一次,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花渐冬松了口气,被子里的手小心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摸着摸着,发现自己现在的小腹有点硬,仔细感受的话,能发现到一点凸起。
她的心,立马软成了一团。
她的孩子呵!
“虽然此时要让你受到惊吓有点不妥,”唐朝奉将记录板夹在腋下,双手叠交在肚子前,很慎重也很严肃地打断花渐冬此时的母爱之情,“可我还是得告诉你,您的丈夫,孩子的爸爸,正在赶来的路上,请你……做好心里准备!”
“什么!”花渐冬一下子坐了起来,哪里,haiyou大小姐的稳重派头,指着病房门就嚷嚷着,“快,把门给我锁上,人来了就说我需要静养,不能受到一点惊吓,谁来了都不能见!”
“我看你这样精神得很,不像需要静养的。”
一听到这阴阴冷冷的音调,花渐冬立马被冻结在了床上。
好一会,花渐冬才机械地转动头部,果不其然地看到门口处正站着她家男人,本就修长的身子,投射在地上的影子被拉得更长,就像魔鬼在朝她逼近。
她试着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陪着笑:“大少爷,你怎么过来了呀。”
因为是咧着嘴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僵僵的。
“我老婆都住院了,”谷子牧嘴角冷冷地勾起,“我不该来看看?”
“呵呵呵,应该的应该的,您想看就看,想看就看……”
谷子牧不想看她那副陪着小心的样子,转而将视线投向唐朝奉,让唐朝奉绷直了背,赶紧说道:“孩子没什么事了,这几天多注意休息,至于脸上的伤,可能会肿起来,吃东西时会疼,要受点罪,其他的,没有大问题。”
谷子牧淡淡地轻点了下头:“好,你先出去。”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