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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黄山再聚(1 / 1)

清晨。

黄山。

黄山古称黟山,唐天宝六年,依轩辕黄帝曾在黄山炼丹羽化升天的传说,唐明皇敕改黟山为黄山。

黄山有名可数的七十二峰,或崔嵬雄浑,或峻峭秀丽,布局错落有致,天然巧成。天都峰、莲花峰、光明顶是黄山的三大主峰,均高达五、六百丈,以三大主峰为中心向四周铺展,跌落为深壑幽谷,隆起成峰峦峭壁,奇松、怪石、云海、温泉这黄山四绝遍布其中,构成了黄山之秀。

“山外春归百花阑,山中四月春初度。”一名腰悬长剑、满面秀气的白衣少年走在通往莲花峰的山路上,一边欣赏着黄山之中的奇松怪石、艳花芳草,一边感叹道,“本以为峨嵋秀色已是冠绝九州,不想黄山之景犹在峨嵋之上,方老儿倒是会选地头啊。”

这名白衣少年正是萧衮。他出了荆州之后,日夜兼程赶到了黄山。有了从农老四那儿勒索的金子,他路上已不愁吃喝,还顺便找了家打铁铺给纯钧剑做了个剑鞘。这一路基本平安无事,些许小插曲是不识路途的萧衮迷路所致,为此还耽搁了几日功夫。

“洞房环佩冷,玉殿起秋风。

秦地应新月,龙池满旧宫。

系舟今夜远,清漏往时同。

万里黄山北,园陵白露中。“

“不知月儿他们到了没?”吟罢杜甫的《洞房》,萧衮正想着何时能找到黄如月,前方数丈外忽然跃出十数名清一色蓝衣劲装的剑士,一字排开拦住了萧衮的去路。

“站住!来者何人,报上门派姓名!”

萧衮似是给吓了一跳,有些畏畏缩缩地道:“你等意欲何为?不会是想打劫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眼中还有王法么?”其实以他功力,在这些蓝衣劲装剑士跳出之前已有所察,但未免暴露自个身法,故意装出毫无所觉之状。

居中那名蓝衣剑士冷笑一声,道:“别明知故问了。天下武林大会举办在即,吾乃江南武林盟盟下蓝衣剑士组首卫蓝柯,受方盟主之命,封山巡逻,未受邀者不得擅入!”蓝柯倒是见过方天正所发的通缉榜,只是临时所请的画师水准不高,且又未见过萧衮本人,只凭他人口述形容相貌是以通缉榜上的萧衮画像与本人相差甚远,是故蓝柯未能认出萧衮的身份。

“原来是蓝壮士,久仰,久仰。”萧衮拱手笑道,“蓝壮士怎知在下未曾受邀?”

“哦?阁下也是受邀之人?”蓝柯把手一伸,道,“拿来。”

萧衮一愣,奇道:“要什么?”

蓝柯冷冷道:“当然是请柬,阁下不知么?可见阁下并未受邀,莫再谎言相欺,还请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等剑下无情!”

萧衮仰首打个哈哈,笑道:“这黄山可是被你等买下了?”

蓝柯摇首道:“当然不是!”

萧衮又道:“那可是你家方盟主买下的?”

蓝柯怒道:“自然不是,少废话,再不滚当心性命不保!”

萧衮不以为意,微笑道:“黄山既非你等私产,蓝壮士有何资格禁止在下入内?”

蓝柯“刷”的一声长剑出鞘,剑指萧衮,道:“好小子,敢情是来找事的,蓝某成全你去见阎罗便是!”

萧衮笑着点点头,道:“在下确是有些活得不耐烦了,也很想去见见阎罗他老人家,就怕蓝壮士没那本事。”

蓝柯对身边的属下们一挥手,道:“果真是来找茬的,弟兄们上,杀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是!”那十多名蓝衣剑士齐齐抽出鞘中长剑,纷纷向萧衮刺来。这些蓝衣剑士受过良好的训练,身手颇快,招式齐整,十数把长剑如一面耀眼光墙,带起排山倒海般的剑气,往萧衮急刺而来。

如此声势,令萧衮为之一凛,心中暗自惊讶道:“这方天正果有过人之处,连座下名不见经传的蓝衣剑士都练得这般齐整强悍,换在从前,我想取胜都得费一番功夫;不过如今嘛……”萧衮寻思间,那十数把长剑已刺到身前三尺之内,他不慌不忙地抽剑一划,口中笑道:“来得好!”

只见绚丽剑光一闪,无声无息间,众蓝衣剑士突觉手上一轻,原本十拿九稳的一剑似是刺了个空。他们定睛一看,却见手中精钢所铸的长剑齐刷刷的被萧衮一剑划断,只余下一小截剑身连在剑柄之上,饶是众剑士心定志坚,也不禁为之一呆。不过众剑士毕竟训练有素,略微一呆之后旋即飘身急退,与萧衮拉开数丈距离之后方才停下,惊疑不定地看着萧衮,凝神戒备。

那未曾动手的首卫蓝柯瞳孔一缩,盯着萧衮缓缓道:“削铁如泥,好剑!”他无论见识、武功较之手下均高出甚多,大约看清了萧衮出剑至还鞘的一幕。他们蓝衣剑士所用佩剑乃江南武林盟重金聘请能工巧匠所铸,也算得上百炼精钢,遇上萧衮所持宝剑却与豆腐无异,如此神剑,怕是足与盟主方天正的“泰阿剑”一争锋锐。

萧衮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蓝柯,道:“蓝壮士眼力倒是不差。依蓝壮士之见,在下是否有通行的资格?”

蓝柯面露不服之色,忿忿然道:“凭借神兵利器之功,算不得真本事。弃剑不用,你我公平一决,若是阁下能胜过蓝某,我等立刻让开去路,并奉上天下武林大会请柬一张,阁下此后便可畅通无阻!”

“唔,如此一来倒是省却不少麻烦……”萧衮想了想,对蓝柯笑道:“此言当真?”

蓝柯点头道:“此乃方盟主之令,自然当真。天下之大,不乏隐世高人,我江南武林盟能力所限,未能全数奉上请柬,因而方盟主有令,凡能胜过七色剑士首卫者,均可发柬放行。”

“方老儿总算未曾死板到家。”萧衮束手而立,悠闲地笑道,“好!那在下便空手陪蓝壮士玩几招。”

蓝柯能位居蓝衣剑士小队首卫之职,自非毫无见识之辈,萧衮那快速绝伦的一剑轻松削断他十数名属下的长剑,快得他也只是看了个大概,心知萧衮武功修为只怕非己能及,是以出此激将之法;眼见激将法奏效,他单手一揖,道:“既是阁下自恃武功高强,愿空手对战,那蓝某便厚颜承情了。”

萧衮点头道:“蓝壮士无须客气,尽管放手施为。”

蓝柯对众手下一招手,道:“你等退下,让蓝某会会这位高人!”

“是!”众剑士微为躬身一礼,随后依言退下。

蓝柯长剑斜指右前方,摆了一招“迎客式”,对萧衮道:“蓝某以剑对掌,已是占了天大便宜,还请阁下先行赐招。”

萧衮也不推拒,笑道:“好,如你所愿!”话音甫落,他人影一闪,瞬间消失不见。

蓝柯目光早已紧盯萧衮,隐约见着萧衮化作一道模糊人影,急若星火般向自己疾射而至,速度之快,令他为之心惊。不过能居首卫之职,蓝柯亦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又岂会因心惊而束手待毙?他大喝一声,手中长剑一挑化刺,一招“仙人指路”刺向萧衮,又快又准,身手颇是不凡。

萧衮怎会将这区区一剑放在眼中,身形一斜轻松让过,继而一掌拍向蓝柯左肋。

蓝柯剑势急收,撤至身前,挥起一片严密的剑网,将自个半身护得滴水不漏。他的武功虽仅是二流中上水准,但剑式沉稳扎实且临危不乱,显然久经训练,即便是一流高手,面对着如此严谨务实的守势,短时之内也是难以速胜。

萧衮若是纯钧剑在手自可轻易切开蓝柯剑网,但他如今却是赤手空拳,血肉之躯如何敢强行突入,只得撤掌闪开,在其周边游走寻机,心中讶道:“区区一名蓝衣剑士首卫便有如此武功,方天正势力之强超乎我之预料。只可惜当年爹爹未能乘胜将他赶尽杀绝,否则何来今日之祸……”

方天正所把持的江南武林盟之下的七色剑士乃其中坚力量之一。

七色剑士由七色令主总领,每色剑士设一名剑长,每名剑长统领十名剑士首卫,每名剑士首卫又有二、三十名剑士手下。普通剑士虽只是二、三流水准,但都练有威力不凡的合击剑阵,即便遇上一流高手也能抗衡一时,若是加上二流中上水准的剑士首卫领阵,寻常一流高手想要取胜也是极为不易,甚至败退也是不无可能。

剑士首卫与普通剑士尚且如此,七色剑长自是更非泛泛。这七名剑长剑法修为无一不是一流之选,七剑合璧所成的“七色剑阵”甚至可与当世超一流高手一较高下,堪称方天正手中的王牌之一。

七色令主谢长欢则是七色剑长的授业恩师,武功修为跻身超一流高手之列,以一手“七色剑法”名动武林。他曾与号称天下第一人的“神州一魔”萧百君交手,在三十六招“七色剑法”使完之前,空手应战的萧百君竟无能胜之;萧百君惜才之下,最终放了谢长欢一条生路。方天正对谢长欢亦是极为看重,与谢长欢结为异性兄弟,组建了七色剑士交由谢长欢统率。而谢长欢也未辜负方天正,将七色剑士训练成一支驰名江湖的新生力量,为江南武林盟立下了汗马功劳。

交手二十招后,蓝柯似是后力不继,剑势略有停歇。

萧衮觅着良机,急出一掌探入剑网间隙,拍向蓝柯肩头。

蓝柯面上现出一丝得计的笑容,右腕翻转,原本停滞的剑势忽然回斩萧衮探入剑网破绽中的手臂,速度更甚先前。此招名唤“柳絮回风”,七色剑士中首卫以上方能得七色令主谢长欢传授,当遇到难以匹敌的强敌之时,先施展“七色剑法”中的守剑防御一轮,待到一轮过后,假意露出气衰力竭、无以为继之势;如若对手不察、贸然自“破绽”处攻入之时,便是己方施出“柳絮回风”的最佳时机,往往能出奇制胜、以弱胜强。

萧衮自是识货之人,赞道:“好招,若是换了他人,或许你还真能反败为胜。”说话的同时,他身形毫无停顿,忽地一式“云龙翻身”,瞬间身躯腾空、头下脚上倒翻而起,蓝柯回斩长剑自他头皮下方数寸处掠过,激荡的剑气擦落了几缕发丝。

蓝柯一剑落空,心知不妙,连忙向后急退。

但为时已晚,萧衮右手疾出,一指点向蓝柯。

近在咫尺的一指蓝柯自是无能避过,他只觉颈上一麻,整个人立时定在当场。

萧衮拍拍蓝柯的肩膀,笑道,“如此可算过关??”

蓝柯穴道受制动弹不得,眼珠转了转,无奈地道:“阁下解开蓝某穴道,蓝某交你请柬便是。”

“好。”萧衮屈指一弹,解开了蓝柯受制的穴道。

蓝柯略微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退了几步,由怀里摸出一张请柬,叫过一名剑士奉上笔墨,对萧衮道:“尚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萧衮自然不敢报上真名,嘿然一笑,道:“在下姓黄,单字衮。”

“原来是黄少侠……”蓝柯脑中飞速寻思了数遍,却想不起武林中有哪位知名少侠唤作此名,皱眉道,“久仰黄少侠大名,今日一见,果是名不虚传……唔,对了,黄少侠,不知是哪个滚字?”

萧衮听得啼笑皆非,道:“久仰就免了,衮字是衮雪的衮。”

“衮雪?”蓝柯愕然,他一介武夫,识文不多,并未听说过“衮雪”一词。

萧衮只得解释道:“就是衮州的衮。”

蓝柯哦了一声,在请柬上迅速写了几字然后递给萧衮,道:“还请黄少侠保管好请柬,遇人拦截询问,出示此请柬即可顺利通行。”

萧衮接过请柬,低头一看,只见上边已事先写好样式,蓝柯只是将他的“大名”写上,大意是欢迎他前来参加天下武林盟主大会,并无异常之处,于是将请柬放入怀中,抱拳笑道:“那便多谢蓝兄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蓝柯躬身回了一礼,道:“黄少侠请便,蓝某职责在身,就不相送了。”

萧衮点点头,向里行去。但没走几步,他又回过头来,有些尴尬地笑道:“请问蓝兄,不知擂台位于何处、大会何日举行?”

蓝柯闻言一阵无语,但技不如人只有强笑道:“黄少侠,顺着这条山路一直往里行即可直达擂台所在。距武林大会召开之日尚有七天,不过多数名门大派门派都已赶到,在擂台四周搭了简易屋棚扎营住下;若是黄少侠无处可去,可凭请柬到我江南武林盟为无门无派的武林同道们搭建的草棚暂居几日。”

“不知巴蜀武林联盟是否已到?”

蓝柯想了想,道:“似乎见过,应是来了。”

“方盟主他老人家是否也到了?”萧衮忽然想起此事,若是方天正已到,自个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岂非自投罗网?

听得萧衮问起方天正,蓝柯面露自豪之色,道:“方盟主尚未赶到,他老人家亲往北方邀请北方武林各派前来参加此次天下武林大会,据说尚有五、六日功夫方能赶回;不过他老人家素来重信守诺,绝不会误了时辰便是。”

“多谢蓝兄,在下告辞了。”萧衮心下稍安,拱手作别,大步往前行去。

蓝柯看着萧衮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之中,低声自语道:“此人身怀绝世神兵,武功高强,不在剑长之下,且其名讳陌生,假名居多,只怕居心叵测,蓝某须得向剑长示警,免出纰漏……”打定主意后,他挥手招过一名蓝衣剑士,对其说了几句。

听完蓝柯吩咐,那蓝衣剑士点点头,躬身一揖,也向萧衮消失的方向小跑而去。

尘埃落定之后,蓝柯回想起萧衮那把削铁如泥的纯钧剑,喃喃自语道:“若是我蓝柯有朝一日也能拥此神兵,也不枉习剑一生……”

※※※

萧衮路上又碰到数次拦截,在出示请柬之后,均顺利通过。

这段山路虽是崎岖难行,但萧衮轻功近乎天下无双,这点山路对他而言不在话下,很快就赶到了擂台所在之处。

这是黄山莲花峰下一处较为开阔之地,方天正令手下在居中处搭建了擂台,并将此处修缮一新,选做了天下召开武林大会的会场。

会场中央那巨大的擂台比起萧衮在峨嵋金顶时所见的擂台还要大上许多,高约丈余,方圆十丈有余,由质地坚硬的大理石铺成,擂台的四角之上还立了四樽石头雕刻的高达三丈高的盘龙,气势恢弘,彰显不凡。

这座宏伟的擂台若是找寻常百姓来建造,劳民伤财不说,时间上只怕都得花个一年半载,那时各派群雄早已作鸟兽散;好在方天正手下有的是奇人异士,又有大批武功不凡、可轻易负载千百斤巨石的免费“劳工”,不到一个月内,擂台便已宣告竣工。

擂台周围乱七八糟地搭建了许多简易小屋,怕不下数百间之多,只是多数还没擂台高,看起来略显寒碜。

此时正值清晨,武林中人多为闻鸡起舞之辈,擂台四周练功之人随处可见。

萧衮行至擂台边上,随便找了一名七色剑士装扮的橙衣剑士,递上请柬表明“身份”后向他询问巴蜀武林联盟的驻地。

那橙衣剑士看过请柬之后,诧异地看了萧衮一眼,很爽快地带着萧衮到了一片矮小简陋的木屋前,然后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萧衮心道:“这江南武林盟中人倒是恭谨知礼,随便问个路都能带路上门,并非全是方老儿那般伪君子。”不过萧衮所不知的是,因他武功高强、又有神剑纯钧,蓝柯给他的请柬是散派武者中最高级别的请柬,代表其一流高手的身份,这些普通剑士自然对他恭敬有加。方才那名橙衣剑士便是看到萧衮年纪轻轻,便能拥有散派武者中最高级别的请柬,是以方露出诧异之色。

萧衮走到一间相对高大的木屋门前,见着屋门紧闭,便伸手敲了敲门,高声叫道:“有人在嘛?”

“没人在,快走吧!”里头传来不耐烦的回答声。

“哦,不好意思,打扰了,在下告辞。”萧衮转过身去,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不对,又转过身来,奇道,“对了,尊驾不是人么?”

“放屁!你才不是人,老子是你爷爷!”一人怒气冲冲地开门走了出来,道,“哪来的野小子,敢到巴蜀武林联盟驻地来撒野?”

萧衮一看来人,险些笑出声来,这不是峨嵋派掌门弟子、大活宝陈孝礼还有谁人?他笑道:“陈兄,别来无恙,不知还认得小弟否?”

陈孝礼一怔,打量着萧衮,好一会方狐疑地道:“唔……似是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在峨眉之时黄如月给萧衮略作“妆扮”,这陈孝礼魂儿又全给“如月仙子”勾了去,是以对萧衮这个“仙子师兄”并无太大印象,隔了一段时日居然忘了萧衮的容貌。

萧衮轻笑一声,道:“在下‘衮月门’黄衮,陈兄可曾想起?”

“啊?‘衮月门’黄衮?”陈孝礼大嘴一张,愣了一小会,旋即换上一幅热情洋溢的笑脸,道,“哈哈,我说怎会如此熟悉,原来是总护法!您没事真是太好了,盟主可是担心了许久。总护法,里边请,里边请……”他边说边领着萧衮往屋里行去。

屋里摆了几张床,又塞了几张桌椅,空间所剩无几,甚是狭窄。除了陈孝礼之外,屋中也未见着他人。

陈孝礼见着萧衮眉头微皱,叹道:“总护法勿怪,这江南武林盟也太瞧不起我巴蜀武林了,就分了这般简陋狭窄的房屋给我等,真是狗眼看人低……”

萧衮懒得听陈孝礼罗嗦,打断了他的话径直问道:“盟主呢?她在哪?”

陈孝礼闻言,面露愁苦之色,道:“盟主他们尚未赶到黄山。”

萧衮心下一沉,道:“这是为何?”

陈孝礼似笑非笑地看着萧衮,道:“还不是为了总护法您啊……”

萧衮奇道:“为了我?究竟发生何事速速道来,莫再卖关子。”

陈孝礼有些闷闷不乐地道:“那一夜,总护法独自留下断后,师尊他老人家带着我等到了附近的客栈先行住下。随后师尊和唐老太太、正德道长等人轮流替盟主把脉,发现盟主为一种玄妙的点穴手法所制,寻常解穴手法难以解开……奶奶的宇文成那个杀千刀的老家伙,深藏不露多年,居然舍得对盟主下此毒手!”

骂了宇文成几句后,陈孝礼继续道:“之后,师尊等人想尽办法,用了不少灵药,耗费许多内力,终于打通了盟主的穴道。第二天一早,盟主醒来之后,便立刻跑到峨眉山下去找总护法;师尊他们无奈之下也……啊不,师傅他们也即刻紧随盟主一同前往找寻。师尊等人临行前定下了前来黄山参加天下武林大会的人选,其余弟子均返回了各自门派。我们师兄弟几个和唐门、青城派的几名弟子被师尊他们派来先行报到,是以我等先到了此处住下。”

萧衮恍然道:“原来如此。不知盟主他们何时能到?”

陈孝礼笑道:“总护法莫急,唐门中人收到唐老太太的飞鸽传书,说盟主他们正在途中,约莫有个三、五日便能赶到黄山。”

萧衮虽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日子,但其余光景都是披星戴月、连夜赶路而来,而黄如月等人却返回峨嵋搜索了几日,是以落在了萧衮后头。

萧衮吁了口气,道:“你让唐门弟子回信于盟主他们,说在下已然无事,在此处恭候大驾。”

“是,总护法。”

顿了顿,萧衮又道:“陈兄,你等先行者有几人,怎地只见到你一人?”

陈孝礼干笑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约来了二、三十名各派弟子了,其他的师兄弟们出去练功了,我今日身体不适,是以在屋里休息。”

萧衮知其懒惰,心中暗笑,也不揭穿,道,“那陈兄就在此好生休憩,在下出去四处走走。”

陈孝礼大喜过望,道:“好,不过此处高手云集,总护法小心为上,莫要惹到麻烦了,我养足精神后也去练功。”他虽天赋不错,但生性懒散,不喜勤学苦练,是以武功一般,甚至被后进师弟杨林秋所超越,令智光大师失望不已。

萧衮笑了笑,也不多说,转身出门而去。

见得萧衮出门,陈孝礼旋即拖了靴子倒卧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继续做起他的春秋大梦来。巴蜀武林地处西南边陲,名声不显,他陈孝礼更是武功平平,在先行弟子中排名居末,来到黄山之后为中原武林同道所轻视,加之他又懒以练功,自是不喜出门,几乎整日躲在在屋里做他的黄粱美梦。

萧衮出门之后,在擂台周围四处走走看看,打探消息。方天正等人未至,他觉得自己可以肆无忌惮地嚣张一二。

擂台周边多是运功吐纳或练习招式之人,不过大多也只是练的一般常见的功法、招式,真正的绝技自然不可能轻易展露于外人。当然,即便他们演练的是自家震门绝学,萧衮也不会放在心上,放眼天下,能与魔门搜罗的顶尖武学相提并论者,已然是寥寥无几。

萧衮四处闲逛,边走边欣赏黄山秀色,有些百无聊赖。练功嘛,怕是骇世惊俗、自找麻烦;看人练功嘛,又是不堪入目、难入法眼,如非与那陈孝礼呆一块更是无趣他早就也回屋里“休息”去了。

正无聊间,萧衮见着不远处有块空地围了许多人,不时发出叫好之声,似是热闹非常。他想想看看热闹打发会时间也不错,于是便走过去一探究竟。

围观的群雄为数众多,几乎水泄不通,萧衮在外边无法看到里头是何人物,于是略微用了些许护身真气,无声无息地挤入人群之中。他护身真气所到之处,遇者无不难以自觉地微微向旁倾斜,给萧衮让开只容一人通过的狭路。不过此处原本就人多拥挤,又无人注意萧衮,是以未曾察觉有异,萧衮得以顺利挤到了前排。

里边约摸空出了三五丈方圆的地方,几条人影在空地中翻飞舞动,正表演着丰富多彩的杂技,每逢精彩之处,群雄便随之爆发出阵阵喝彩声。

萧衮定睛看去,场中之人尽入眼中。看清场中诸人面容之时,他心中一震,往事仿佛再度重现脑海之中:“是他们,他们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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