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在南院的下人都听见了,你们却连半点声音都没听见?”
“许是……许是我们也被坏人下了‘迷’香。-www.79xs.com-”巧儿想尽办法替自己辩解。
嗤了一声,璟叡似怒似讽,似一锅沸腾爆溅的油,把满屋子人全给炸透了。
“你会这样辩解,是因为听说小鱼被下了‘迷’香,对吧?可惜我已命人查过,你们屋子里外都没有‘迷’香的痕迹,而平王世子冲进屋里时,你们的反应可是清醒得很。”
半点反省都没有?璟叡目光中透着肃杀寒意,他朝李忠、王信望去,两人头垂得很低,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能够钻进去。
突地“叩”一声,鸯儿重重往地上硫头,力气用得很足,瞬间她的额头渗出丝丝血痕。
她鼓足勇气,迎视主子,“爷,是我们错了,我们贪生怕死,我们怕被大‘奶’‘奶’惦记上这才会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与钱盈盈有关?她开始不安分了吗?这几日太忙,还腾不出手收拾她,她就闹出么蛾子了?
“说清楚。”璟叡凝声道,杀人嗜血的气势教人打起寒颤。
鸯儿‘胸’口一窒,却还是咬牙把话说完。
“大‘奶’‘奶’打从心底妒恨余姑娘,叡园本该由大‘奶’‘奶’掌事,爷却……却看重余姑娘,大‘奶’‘奶’怒气填‘胸’,却不敢当着人前表‘露’,这些日子以来,暗暗从外头领了人进叡园,就算没有昨夜之事,余姑娘早晚要……”
“你的意思是,昨晚闯入的凶徒是钱氏的人?”
“应该……”鸯儿点头,表情笃定。
“你既知道此事,为什么不说?”
“奴婢只是猜测。”
“哼,猜测?”璟叡冷笑,用猜测来打发主子,当他是吃素的吗?
鸯儿发觉自己说错话,连忙补上话道:“前几日奴婢经过西院,看见一名脸生的男子从里面走出,奴婢多问两声,却遭大‘奶’‘奶’痛责,便不敢多话。”
“见到脸生男子便认定他是昨夜凶徒,会不会太笃定?你又怎知道钱氏妒恨小鱼?怕也是猜测的吧?”
鸯儿抗辩,“府中上下都是用熟了的人,知道彼此禀‘性’,叡园虽没府卫把守,但围墙高耸,墙上埋有锐钉,加上前后有人守‘门’,园里有婆子巡夜,恶徒想‘混’进来谈何容易?
“至于大‘奶’‘奶’妒恨余姑娘,是理所当然的事,没有谁家的后宅是由丫头所把持的,过去没有当家‘奶’‘奶’便罢,如今大‘奶’‘奶’入府,余姑娘仍然主持中馈,教大‘奶’‘奶’情何以堪?再者,爷将所有身家全数托付余姑娘,这种事没有任何当主子的能够忍受。”
她自以为说得头头是道,他该信了她?
璟叡缓缓摇头,李鸯儿没救了。
懒得与她废话,他挥挥手,道:“王叔、李叔,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把人领走吧,这辈子都别让她们靠近叡园一步。”
听见主子这么说,李忠、王信和他们的婆娘,以及巧儿爹娘,脸上一阵‘激’动,连忙跪地磕头。
“谢主子开恩!谢主子开恩!”
为什么?她已经讲得这么清楚,为什么爷还是罚她?不公平!
“我不服!”鸯儿扬声大喊。
本已准备进内室的璟叡被她这一嗓子喊得转身。“你不服?”
“是,今天之所以发生这种事,是爷没把规矩定下,以至于主仆不分、尊卑难论,更是大‘奶’‘奶’心存妒恨、容不下人,主子犯错,为什么要我们当奴仆的承担?若爷不让余姑娘掌事,若大‘奶’‘奶’能够正位,若叡园上下各安其位,贼人岂能轻易成事?”她一句接着一句,说得义愤填膺。
鸯儿话说完,李忠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狠狠地给‘女’儿一巴掌。“我让你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璟叡摆手,让李忠安静。
他走近鸯儿,她抚着红肿的脸颊,不甘心地回望他。
“所以,怪爷?”
鸯儿再深吸一口气,道:“当奴婢的,‘性’命捏在主子手中,主子想要怎样便怎样,我们不过是怕死,怕成为第二个余姑娘,有错吗?”
璟叡不回答她的话,却反问:“你觉得自己很聪明吗?”
“奴婢不聪明,说的全是真心话,奴婢没有做错!”
“好,爷让你明白自己做错什么。说说,你怎么会知道,爷把全副家当托付给小鱼?”
璟叡发问,鸯儿脑子一转,顿时大惊失‘色’,她知道错在哪里了……恨!功亏一篑呐!失望、沮丧、整个人往后坐倒……她再也无法翻盘。
“想起来了?”璟叡冷笑问。他确实把装着全副家当的箱子‘交’给余敏,问题是,里面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另外,他给箱子的时候是深夜时分,屋子里只有他和余敏两人。
鸯儿如何会得知?钱盈盈又如何得知?主院里只住着四个人,二等丫头全在下人房,就算这件事情钱盈盈有分,但把事情往外传,引起钱氏妒恨之人才是原凶。
璟叡遗憾地对李忠说道:“李叔,你去帐房支二百两银子,就当是这些年偏劳,你带全家人一起离开叡园吧。”
一起离开?李忠震惊,看着转身而去的璟叡,没有转圜余地了?
双肩垮下,头一阵晕眩,双‘腿’发软,为了一个贼丫头,现在全家人都保不住了?
当年在战场上,他伤‘腿’毁容,老国公爷怜他子‘女’幼小,妻子懦弱,往后的生活怕失去着落,才让他领着一家人进国公府。
这些年,一家八口人能过这样宽裕舒服的日子,全仗老国公爷和世子宽厚,没想到……
猛地一转头,他怒瞪鸯儿,咬牙切齿道:“我真是生了个好‘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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