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夜阑衣袍半褪,因着后肩上的伤,他的衣袍被丰鸾羽褪下到后腰处,衣袖倒是还未脱离手臂,正好束缚住他的手。
此刻他正被衣裙湿透的丰鸾羽揪住耳朵。
默默哀叹道,师父说过的话看来是应验了。
娶一个悍妻,似乎也挺不错的。
“你还看,小心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没见到他反抗,丰鸾羽便收了手,气势汹汹瞧着他,还伸出手指威胁。
靳夜阑轻咳一声,歉声道:“并非有意冒犯,羽儿见谅,只是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山洞,传出去会有损到你的闺誉,不若……”
“停。”丰鸾截住他,他一开口,她便知晓他又要开始不正经,口头上总是想占尽便宜。
“少说废话,此处就只有你我二人,正所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是还有第三个人知晓,那便是你传出去,你若是敢恩将仇报,看本公主不收拾你。”她拎起拳头威胁他,轻哼一声后兀自转身去到另一个背风的角落里的干草上坐下。
她如今只想离他远一些,方才带着他逃命,都快将她累死,这下更好,为了给他找药,把自己弄得跟落汤鸡一样。
真够悲催的,果然长得好看的男子也是祸水,走到哪儿都有危险。
英雄救美真不是人干的事儿。
她坐在角落里搓着手臂取暖,还别说,下雨天还挺冷的,千万别生病的好,只希望这场说来就来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她保证,只要雨一停,她立马丢下他便走人,祸害这东西还是不沾的好。
忽然,传来石块碰撞的声音,她回头看向靳夜阑,他正拿着两块石头在取火。
“你别乱动,好不容易才给你找到药,你是想死么?”她快步上前就要去抢过他手中的火石。
就在这时,他面前的干草开始冒烟,随即就是火苗蹿出,她立即蹲下将细柴搭上。
火堆燃起,她暖和了不少。
“未曾想你也个王爷也会做这些,还真是小看你了。”她搓着手烤火,一边侧头看他。
靳夜阑自顾自解着自己的衣袍,回道:“以前见久风如此做过,今日也是我头一回,但是为了你,总要做成功,否则也太丢脸了。”
“就算你什么都不会做,我也不会笑话你的。”丰鸾羽又往火里加了根柴,见到他将衣袍脱得只剩里衣,她很是疑惑。
“你干嘛?”
靳夜阑将脱下的中衣和外袍递给她,笑道:“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你是女子,不能受凉,你先将衣裙换下,我帮你烘干后再穿上。”
“不用,我自己烤烤就干了。”她摆手拒绝。
“需要我代劳么?”靳夜阑淡笑起身朝她走去。
丰鸾羽吓了一跳,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衣袍,躲到一边去,摆手道:“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唉,我还想着能有服侍的机会呢,下次吧。”靳夜阑遗憾叹息,转身往洞口处走去,让她在里面换衣服。
“就在火堆旁换吧,暖和些。”
没想到还是个正人君子,丰鸾羽扬起嘴角,看着他半披着里衣站在洞口处,单薄的意料在风中缭乱,又看了眼手中的紫袍后,动作利落开始宽衣解带。
片刻后,她拢着宽大的衣袍看向洞口处的颀长身影。
“我好了。”
靳夜阑闻言转过身,瞧见她的样子便笑了出来。
“呵呵,往后你可得多吃些,瞧你细胳膊细腿的,我都怀疑是不是丰国的孝帝亏待你这个女儿,不给你饭吃。”
丰鸾羽打量了一下自己,除了嫌弃袖子太长碍事撸起了衣袖露出手臂外,其他地方都裹得严严实实,他怎么就知道她是细腿的。
“你可不知道他有多抠门儿,我从小到大就没吃饱过。”她顺着他的话,与他说笑。
靳夜阑同情道:“都说丰国孝帝是帝王中最懂得享受之人,不曾想背地里是这么苛待子女的,他自己夜夜笙歌,酒池肉林的,却是不给你吃饱肚子。”
丰鸾羽扶额,都将她的便宜父亲比作昏庸纣王了,她是不是不该这么坑爹。
靳夜阑最喜看到她无言以对的样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灵气,无端吸引着她,似乎在很久以前,他曾见过。
“既然如此,不若你随我去东凌,我保证将你养得白白胖胖的。”他开始诱哄她。
丰鸾羽白眼道:“你这是拐带良家女子,是犯法的,还有你的想法是极其危险的,将我养得白白胖胖,你是想吃肉么,又不是猪养胖待宰,你这人居心**。”
“哦,我确实是居心**,救命之恩想要以身相许,奈何佳人不给机会。”他上前接过她手中的湿衣。
丰鸾羽愣住,脑中似乎熟悉的画面闪过,以身相许这句话她好像在哪里听他说过,可是她明明与他只是初识,为何总会有这些奇怪的感觉。
手上一空,她这才注意到靳夜阑手中竟拿着一根长棍。
“还是我自己来吧。”她觉得这种事让你一个不太熟的男子帮她做,有些不恰当,还是自己动手比较好。
靳夜阑将手移开,没让她夺回衣物,凤眸怀疑地看着她,笑问:“你确定你会?”
这么简单的事都不会,还真当她是金枝玉叶,不识五谷呢。
不过话说来,此时她还真是金枝玉叶。
“这种事怎会难道本公主,不信你拭目以待。”她不服气地挑了挑眉,强势地夺过他手中的衣物和长棍。
“你……”靳夜阑还想说什么,却被洞外传来的杂乱脚步声打断。
“有人。”丰鸾羽神色一凛,丢下手中的棍子,反手便抓住靳夜阑,来到隐蔽处靠墙静听洞外的动静。
靳夜阑垂眸望去,是与她相交握的手。
她真的很温暖,他莫名有种熟悉之感,但只是这么一想而已,心口的剧痛再次腾起。
握住的手忽然抓紧,丰鸾羽不解回头,却瞧见他苍白着脸又呕出一口鲜血。
“你怎么了?”她将手中的湿衣扔开,赶忙回身查看他。
靳夜阑捂着心口摇头,凝神摒弃杂念,想要靠自己的意念平复,却是越克制就越想得多。
‘噗’一口血压抑不住喷了出来,人也瘫软下去,坐到了地上。
“靳夜阑,你怎么样?”丰鸾羽大惊。
此时洞口传来丰明祁惊喜的声音。
“羽儿。”他浑身湿透,大步奔着上前。
丰鸾羽扬声唤他。
“哥,你快来。”
丰明祁蹲下扶住靳夜阑,他不懂医术,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轻声安抚着急的丰鸾羽。
“羽儿别怕,宇轩随后就到,惊鸿公子与他一起,九王不会有事的。”
话音刚落,洞口处便出现两道挺拔的身影。
“惊鸿,快,九王出事了。”丰宇轩瞧清嘴角挂着血迹,奄奄一息由丰明祁兄妹二人扶着的人是靳夜阑后,再难镇静。
玉惊鸿随意抹了把面上的雨水,紧跟着上前查看。
丰宇轩上前瞧清丰鸾羽身上的属于靳夜阑的衣袍后,微微讶异,又看向面无血色的靳夜阑,随即轻声对丰鸾羽说道,“公主别担心,先让惊鸿替九王看一下。”
丰鸾羽起身让出位置,抬眼看向虽然湿透,却不显狼狈的玉惊鸿。
玉惊鸿也只是随意瞥了她一眼,便蹲下身去察看靳夜阑。
退到一边的丰宇轩这才有心思继续凝思方才的疑惑,这画面似乎有些诡异,九王衣衫半褪是因为他后肩上的伤,这说的通,为何八公主身上穿的却是九王的衣袍。
看到地上的衣裙后,很快他便明白过来。
片刻后,玉惊鸿站起身来。
“他怎么样?”丰鸾羽在丰宇轩前先开了口。
玉惊鸿用复杂深思的眼光打量着丰鸾羽,随即淡淡道:“他无事,不过是体内的奇药有失效的迹象。”
“什么药?”
“不是说至少可以拖三年的吗?”
丰鸾羽与丰宇轩同时惊问。
玉惊鸿忽然笑问:“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两人对视一眼后,又同时指向对方。
“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宇轩不错啊,据说这位八公主可是你内定的世子妃,瞧着这样儿,你们倒还是听般配的。”玉惊鸿打趣丰宇轩。
丰宇轩微微有些窘迫,丰鸾羽却与他相反,她的心思都在靳夜阑身上,没心思与玉惊鸿说笑。
她蹙眉问:“靳夜阑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好端端地会吐血?”
玉惊鸿目光复杂地在三人身上游移片刻,随即答道:“九王曾服用过情灭,顾名思义便是忘记了一段情,不知为何,似乎是他想起了什么,又或是说他牵动了情念才会落到如此地步,看着凶险,但不会有危险,不过是心痛难忍罢了。”
丰鸾羽闷闷点头,沉默不语。
丰宇轩再次蹲下,看着昏迷靠在丰明祁身上的靳夜阑,而后抬首问玉惊鸿,“不是说情灭的药效能持续三年吗,为何只是短短几月便失效?”
“情之一字又如何能以常态来看,药物只能控制一时,心底的执念怎会控制得住,若真要追根究底,或许要问八公主才知晓到底是何原因。”玉惊鸿颇有深意地将问题抛给丰鸾羽。
“我?”丰鸾羽指着自己的鼻子。
玉惊鸿微笑点头。
见众人将目光聚在自己身上,丰鸾羽无辜撇嘴:“你们一个个真是什么眼神,我什么都没做,就是带着他逃命而已,他吐血与我没关系啊。”
“情念因心而起,只有再次接触到熟悉的人或相同的场景时才会产生与情灭相对抗的能力,方才九王定是触景生情才会如此,公主也无需担忧,往后尽量减少与九王接触便是。”玉惊鸿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无辜。
丰鸾羽心里很不是滋味,凭什么靳夜阑出事就是她的责任,况且玉惊鸿这话,摆明了就是说让她与靳夜阑绝交嘛。
“本公主还嫌弃他这个累赘呢,你们若是担心他的话,最好是日日夜夜守着他,让他离本公主远一点儿。”
她抱臂将脸撇从一边,轻哼道:“好心没好报,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呃……
丰宇轩与丰明祁面面相觑。
玉惊鸿摇头失笑,自己的意思似乎被无解了,说到底,靳夜阑与他没多大关系,若不是为了那个逝去的女子,他也不会这么吃力不讨好。
“公主,惊鸿他并非是这个意思,他只是猜测事情的起源来自于触景生情,并非是故意针对你,还望公主见谅。”丰宇轩站出来打圆场。
与丰宇轩是熟人,自然不能随意甩脸色,丰鸾羽面色稍霁道:“靳夜阑与我仅是一面之缘,算不上有什么交情,今日本事琳琅的生辰,如今被这么一闹,什么兴致都没了,稍后我便与我哥直接回宫去,宇轩你替我与她说声抱歉。”
丰宇轩苦笑道:“如今她是理都不肯理我,我还想着公主留下能替我求情呢。”
“先前你之所以会对琳琅动手便是怕她旧事重提害了靳夜阑?”丰鸾羽转着眼珠看他。
丰宇轩点头,歉然叹道:“嗯,琳琅她一时无法接受姐妹逝去的事实,所以才会迁怒九王,先前也是我行为过激,不该对她动手的。”
绕了一圈,丰鸾羽大概明白了原委,说来说去都是围着一个逝去的女子转,九王因这个女子逝去一部分记忆,丰宇轩是暗恋这个女子,却又要保护情敌。
她将目光又投到玉惊鸿身上,他竟然也是目光悠远,一副哀伤的样子。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让这么多人为她黯然神伤,又能让这几个举世难寻的男子放下情缘纠葛,化敌为友。
“真搞不懂你们,明明是情敌,一个个还装的跟菩萨似的心胸宽广,照理说靳夜阑是你们的情敌,他受难,你们不是该高兴么?”
丰宇轩默然。
玉惊鸿淡淡道:“这是她临走前的心愿,她只挂着他一人,所以才能对别人狠心,让所有人眼睁睁看着她凋零,却让这个人忘记痛苦。”
“你们应该庆幸才对,至少你们还记着她,靳夜阑比你们可怜,他除了残缺不全的记忆外什么都没有,不过也说明了另外一件事。”丰鸾羽摸着下巴高深莫测地点头。
玉惊鸿侧目问:“说明什么?”
丰鸾羽摊手道:“说明没了她,你们都能好好活下去,但靳夜阑活不下去啊,所以说,你们这些人中最爱她的人还是靳夜阑。”
玉惊鸿与丰宇轩俱是一怔。
“没了她,我们依旧能活下去,只有九王不行……”玉惊鸿喃喃低语。
丰鸾羽心中犯了无数个白眼,这两人聪明绝顶,情商却不怎么高,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都想不通。
玉惊鸿如今跟在青鸢身边,自然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当局者迷,还真以为自己只是一心一意为了逝去的那个。
姐妹俩是此是彼,他估计都混淆了。
而丰宇轩却有自己的责任,钰王府便是他放不下的责任。
“公主,可否在王府多留两日,琳琅她很喜欢您,她郁郁寡欢这么久,还是今日才展笑颜,父王母妃还未来得及欣喜便被我给破坏了,所以我想求你帮帮我。”丰宇轩上前,给她作揖。
丰鸾羽将他扶住,斥道:“你何需与我这般见外,我有事,你鼎力相助,到了你遇到难题,难不成我还会袖手旁观不成?”
“多谢公主。”丰宇轩面上欣喜,真挚一笑。
丰鸾羽回以一笑便转过身去看靳夜阑。
他只是昏迷了过去,呼吸已经平稳,看来正如玉惊鸿所说,不过是有惊无险罢了,不用她担心这么多。
外面的雨终于停了。
“宇轩,雨停了,你让靳夜阑的护卫来将他送回去,我这就随你回王府瞧瞧琳琅去。”丰鸾羽看向洞外平静地同丰宇轩说着话。
丰宇轩点头:“靳太子随后就到,九王让他带回去比较妥当些,待到明日,我再去探望。”
一直扶着靳夜阑的丰明祁却是暗自偷笑,看来自己的这位好友也并非是块不开窍的木头,至少这一招用的不错,先将人留在府中,三日时间慢慢培养感情。
当然他的这些心思是无人知晓,事情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他也是乐见其成,待到来日,好友成了妹夫,他有的是机会好好取笑。
“哥,你又盘算着什么呢,笑得这么奸诈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丰明祁被丰鸾羽逮个正着,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对他算是有些了解,看他笑得那么阴险,肯定是又要算计什么,她总觉得会和她有关系。
被抓包的丰明祁敛了阴险笑意,一本正经道:“为兄想着该如何找九王讨这个人情,你今日救了他一命,这份恩情可不轻哦。”
丰鸾羽忍不住给他泼了冷水。
她斜眼问:“你真觉得自己能从他身上捞到好处?别怪做妹妹的不厚道,靳夜阑这人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都找不到地哭去。”
丰明祁不过是随口说说,被她这么一提醒,细细想来就觉得毛骨悚然,这个九王对妹妹可是不安好心,到时候还真有可能被他摆了一道,到时候可能就是赔了妹妹又折兵。
此时洞口又涌进几个披着蓑衣的人,正是匆匆而来的靳寒笙。
“我小叔怎么样了?”他一脸急色走近。
丰宇轩应道:“太子无需担忧,九王他并无大碍。”
靳寒笙送了口气,蹲下身去,从丰明祁手中接过靳夜阑。
“多谢各位。”他不忘道谢,目光落到丰鸾羽身上时,略微诧异。
小叔从不轻易让人近身,特别是女子,更别说将自己的衣物给女子穿。
“如今他并无大碍也是八公主的功劳,及时替他处理了后肩处的伤,伤口处原本有毒,虽不至于立刻丧命,但要是拖到我们前来也是后果不堪设想,靳太子该感谢的人还是八公主。”玉惊鸿破天荒来了这么一句。
丰鸾羽诧异看他,不明白他葫芦里的什么药,怎么就站到她这一边来了。
难不成是刻意讨好,想要化敌为友?
既然是好意,她接受便是。
“多谢八公主,来日有机会,我定会报答。”靳寒笙对她致谢。
丰鸾羽摆手:“举手之劳而已,太子不必放在心上,眼下还是九王的伤势要紧,虽然现在无事,但还是要注意些。”
“嗯。”靳寒笙皱眉点头。
久风带着几个护卫匆匆而来,随即将靳夜阑背起,盖上薄毯后便匆匆离去。
“告辞。”靳寒笙抱拳后便离去。
丰鸾羽从外收回目光,转身对上丰明祁。
“哥,今日之事莫要惊动母妃,你告诉她,我要在钰王府小住几日,不日便会回宫的。”
丰明祁含笑道:“为兄心里清楚,你安心在钰王府玩耍便是,有宇轩在,我也放心。”
丰鸾羽无言以对,总觉得头顶有乌鸦飞过。
“宇轩,我先回宫了,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必须慎重处理,羽儿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丰明祁走到丰宇轩身边,拍着他的肩嘱咐。
丰宇轩点头:“殿下放心,我会保护好公主的。”
丰明祁满意地点头,看了眼丰鸾羽后才离去。
他前脚刚走,丰鸾羽立即对丰宇轩解释道,“你别听我哥胡言乱语,他就是想当月老想疯了,逮着谁都要乱牵线,他自己都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就知道瞎起哄。”
丰宇轩笑而不语,看着她的眼神也微微起了变化。
回到钰王府后,丰鸾羽沐浴后换了衣物,便往丰琳琅的闺房而去。
钰王夫妇站在门外无奈摇头,见到她来了以后,点了点头便离去。
丰鸾羽在门前站了片刻,叹了口气才敲门,好端端的一个热闹的生辰就这么被破坏了,想想她都后悔没再给轩辕君临的另一边脸上来一刀。
“琳琅,是我,你给我开一下门。”她叩门后紧接着出声。
很快,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丰琳琅红着眼眶看着她,委屈道:“咱们回朝华庵去好不好,这个破王府没什么好的,整日被人欺负。”
丰鸾羽拉着她,回到屋里,在**上坐下。
“你要是走了,你的父王母妃怎么办?他们得有多伤心难过,你生兄长的气,可不能让他们跟着伤心。”
丰琳琅抹了一把泪,哑着嗓子问:“方才你去哪儿了?”
“方才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你讨厌的靳夜阑如今生死未卜地躺在**榻上,或许明日便能如你所愿,往后都不用再见到他那张讨厌的脸了。”丰鸾羽特意试探,打量着她的神色。
果然,丰琳琅面色剧变,惊恐地站起身来。
“你说靳夜阑快死了,他武功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