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举着手中的鸡尾酒,看着我们突然无语凝噎,她缓缓地放下酒杯,咬着上嘴唇,一滴泪水从左眼中滚落出来,顺着脸颊流到了下巴。
映着酒吧光线,泪痕泛起了各种颜色的光。
张雨航急忙用右手搂着她的肩膀,左手拿了两根纸巾帮婉清擦拭着说:“哭什么呀,又不是生离死别了。”
婉清用食指指背抹了抹鼻子说:“我知道”
“没事的啦,不是只有我走了嘛,梓涵和张雨航不是都陪着你嘛。”刘哲轻松地说道。
“哲哥你走了之后,我们以后都不能这么聚了。”婉清说。
“哈哈哈,也不是很远呀,坐动车四个小时,坐飞机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别哭啦。”我安慰道。
张雨航接着说道:“别走不走的,搞得哲哥像是要去打仗一样。”他这一话说,婉清一边哭还一边笑。
“干杯。”婉清抹了抹自己的泪水,操着沙哑的声音说着,举起了刚刚放下的酒杯。
我看了眼刘哲,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笑着看着我说:“看着我干嘛呀,你也要哭了呀。”
“没有。”
这一次没有我预想中那样,大家都喝得伶仃大醉,反而是都喝到微醺就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张雨航带着婉清去了附近的酒店,我和刘哲则在街上散起了步。
他挡在我前面,凑近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会哭吧。”
“我才不哭。”
他笑了笑,移开了说:“那就好,也没什么啦。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干嘛呀。”、
“是呀。”
“你放心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刘哲说。
“恩,你是明天就去报道吧。”
“嗯。”他抿了抿嘴说。
“别让自己太累了。”
“知道啦,你也是呀,别老跟自己较劲。”
“我怎么就老跟自己较劲啦。”我说。
“你就是,别成了个只工作的机器就行了。”
“我才不会。”
“那拭目以待咯。”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认为我会竭尽全力的工作,尽管我做好了认真工作的准备,不过倒也没有抱有赴死的决心去拼命。
以我的猜测的话,他是从我以前给他讲得练琴练歌之类的经历,总结出来的结论和推论。
“你什么时候开始找工作。”他继续说道。
“就这两天吧,我也不想闲着。我在网上看了很多,不过都还没有投简历,调整两天再投,然后面试上班。”
“选一个好的公司,别太差了,最好是大一点的公司。”
“嗯,知道。不过呢,大公司也不容易看上我们这种实习生吧。”
“那不一定,不是很多大公司都要招实习生嘛。”
“看吧,我看的那几家好像都还行,试试呗。”
“婉清呢”
“她呀,她也在看。她准备先回家一趟,然后再来找工作。不过我想她后面可能回去留学吧。”
“什么”
“她跟我说,他爸妈想送她出国留学,反正我也不知道她现在是怎么想得,至少现在还没有打算。”
“留学也挺好的呀,你没想过”
“我”我指了指自己,摇了摇头说道:“那倒没有。”
他牵着我的手,漫步在这个城市的街头,来往的车辆和灯火通明的办公楼,让我们对即将到来的孤独寂寞都心存畏惧。我们每走过一个公交站,就驻足休息一会儿。
重来没有感觉到这个城市那么偌大过,这一刻我算是体会到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已经感觉腿脚有些麻木。
“明天我们一起去火车站吧。”我说。
“嗯,饿了没有。”
“还好。”
“那去吃点东西吧。”
我看了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钟说道:“算了吧。”
“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明天中午的车,还能睡几个小时。”
“那你睡哪儿”我看着他说。
他说:“我啊,我随便找个酒店住一晚上咯。”
我没有说话,埋着头继续往前面走。
我内心纠结着,却也慌张地说出了口:“我跟你一起吧。”
“啊”他一时间好像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又说道:“好吧。”
他拉着我去了家酒店,我心跳得扑通扑通得,我全程都在张望着酒店四处的陈设和装潢,掩饰着我的紧张不安。
进了房间之后,刺鼻的香味铺面而来,他牵着我的手走到了床边。他松开我的手说:“你先去洗漱吧。”
“嗯好。”
跟我预想得情景完全不一样。
我洗完澡之后钻进了被子,他愣愣得看着我,跑进了浴室。我躺着看着上面的灯带,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完全处于放空的状态。
他洗完澡之后顺手就将灯给关掉了,钻到了被子里。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大腿挨着我的腿。
他轻轻地吻在我的鼻尖、嘴唇,我整个身体都开始燃烧起来,尤其是脸火燎火燎的。
他开始了马克思主义序言,我那种不安与紧张也猛然增加,由此还生出了畏惧。我推了了推他说:“我还没有准备好。”
他停止了手上的所有动作,身体静止住,随后摸了摸我的头,轻轻吻在我的额头上说:“快睡觉吧,晚安。”
“嗯。”
我跟他面对面,都能听清彼此的呼吸。
我说:“你是不是不高兴。”
“没有呀。”他的声音很松弛,很轻松。
“真的吗”我小声地问着。
“嗯,没关系。”他拿手捏了捏我的脸蛋。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我几乎都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睡着。
第二天在车站,他脸上一直都挂着笑容,没有露出一点愁容。还不停地给我一些允诺,还有一些甜言蜜语。
他到了车站入口排着队,准备进站:“走啦。”
“嗯,拜拜。”
他用两只手捧着我的脸说:“你可别哭哦。”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我说道,其实心里已经是泪如雨下了。
“那就好,走啦。”他将手中的票给检票员,拖着行李箱走了进去。又立马回头,微笑着对我挥着手,又松开行李箱,用手给我比了个心形。
他拖着行李,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我心中的仿佛被一只手掏出了一个洞一般,疼痛又不知所措。
我就感觉自己的眼泪快要出来的时候,我从我包里拿出了藏好的烟盒和火机,点上了一根依靠在墙边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