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我不觉浑身一震,竟然是赵玑燮?“五槐堂”赵家的后人,建文的族兄。
“博物馆和保险箱两个案子都是他干的?”我轻声问道。
姚依悦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邱大爷拎了两个大塑料袋进来,里面装了十几个一次性食盒。
“叫了外卖,大家简单吃点。”邱大爷招呼道,“孙老弟,小刘,都进来吃点。”
小刘正在打电话,他冲邱大爷挥挥手,表示知道了。
老孙走回客厅,笑着对邱大爷说道:“打扰了。”我肚子确实有些饿了,便不客气,打开塑料袋看了下。一只袋子里装着的是饭,另一只装着的是菜。
我各拿出一盒饭菜,递给老人,又拿了份给姚依悦。老孙自己早早拿了份开吃起来。
菜是两荦两素。荤菜是油豆腐包肉、煎荷包蛋,素菜是大白菜和菠菜,烧得极是清爽,味道也不错。
小刘打完电话也走了进来,拿了份饭盒在桌子旁坐定。
正吃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我和老孙抬头一瞧,不觉愣住了。来人竟是刚才在巷口碰见的邵菲。
小刘停下手中的筷子,招呼邵菲自己动手拿饭菜。
“噢,这是小邵。”见我和老孙面色有异,姚依悦介绍道,“前段时间家里有事,都是小杨代班,今天刚回来。”
我还没说话,老孙鼻孔里轻哼一声,也不打招呼,低头继续吃饭。
我极是勉强地笑了笑。
老人很快地吃完了饭,拿过杯子呷了口茶,漱了漱口。我和老孙急着赶回去,风卷残云地将盒饭一扫而光。
“走了,你们慢吃。”老孙闷声道。
邱大爷还没开口,老人先说了话:“嗯,我们呆会也要到处转转。好久没出来,滨州变化很大。”
我跟大家打过招呼,和老孙走出院子。刚到巷口,老孙便忿忿地说:“这个邵菲竟然是老人的司机,怪不得会在这里。刚才在巷口见到时,我还纳闷呢。”
老孙咂了咂嘴,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他是老人司机,怎么还会到省卫生厅去举报你?难道对工作人员,就没有一点约束么?”
见我没反应,老孙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在想什么呢?”
我一时醒悟过来。老孙的话,不是没听见,只是我还在回想着姚依悦刚才说的话。她说嫌犯就是赵玑燮,这太令人震惊,初听此话我半天没缓过神来。
他是“五槐堂”赵家的后人,想必对赵家的秘密有所耳闻。这也应该是他从博物馆盗走船票的原因所在。后来,他又洗劫了邱葵家的保险箱。
只是,既然得手,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东西寄给我呢?
博物馆安保措施严密,他是怎么进去的,得手后又没留下任何痕迹全身而退。
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认识我,怎么会对我的信息如此清楚。我所住小区的地址,房屋幢数、单元号、楼层和门牌,他一清二楚。甚至,连我下派到水排墩针灸科,他也有所掌握。
如果说这些信息都是公开的,只要用心打听,还是能查得到,那么,我把书和船票放在邱葵家的保险箱里,这些信息应该够隐秘,这个赵玑燮,又是从何得知?
要知道,几乎没人知道我认识邱葵,更没人知道我把东西放在她家。
真是匪夷所思。
雨雪将至,气温降得很厉害,冻得人瑟瑟发抖,可我却惊得背上直冒汗。
在水排墩问松路与丰雪东路交叉口,我与老孙分了手。
“我得再去动员老祖宗去医院,这样拖在家里指不定出什么事。”老孙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样也好。”我想了想,说道,“呆会下了班,我来看看你姑妈。”
老孙没说话,只是挥挥手,径直沿丰雪东路走去。
刚回到针灸科,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小骆接起一听,对我道:“宛院长请您上去一趟。”
宛伟国找我?他会有什么事情。我心里犯起来嘀咕。
上了医院三楼,来到院长办公室。门虚掩着,我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宛伟国特有的滨普话:“请进!”
我推门进去,还没说话,坐在宽大办公桌后的宛伟国便站起身,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老兄,来来来,快请坐。”
我几乎是被宛伟国拖着坐在了沙发上。他的这股热情劲,还真是让人有些受不了。
“宛院长找我有什么事?”我笑着问道。
宛伟国动手从一筒纸杯中抽出一只,又从办公桌里侧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精美的茶叶罐,用手撮了些茶叶放进纸杯,倒满水递了过来。
“没事也可以请老兄喝喝茶嘛!”宛伟国笑着坐了下来,“这茶可是市卫生局孙局长送我的,你尝尝,看味道如何。”
我呷了几口,咂咂舌头品了品,只觉入口甘甜,齿颊留香,不由得赞道;“确实是好茶!”
“那自然,我那还有的多,呆会你拿罐去。”宛伟国说道,接着颇为神秘地看了看我,“老兄脸色不错,看来马上有好事喽。”
我有些莫名其妙,笑道:“宛院长怎么拿我开起玩笑来了,我会有什么好事。”
宛伟国用手指了指我:“你这家伙不够意思。马上回去当办公室主任了,还跟我打马虎眼。”
我有些急了:“哪有的事,这种话可不好乱说。”
“你看看,还不跟我说实话。我问你,前几天市卫生局的栾副局长和你们院的高院长,是不是找你谈过话?”
“对啊,可谈的仅仅是下派计划的事,没提到什么办公室主任不主任的。”
宛伟国神秘一笑:“是不是就工作安排征求了你的意见?”
我想了想,点头道:“是啊……哎,不对啊,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宛伟国哈哈一笑,拍拍我的胳膊:“滨州卫生系统就这么大的圈子,发生点事情,马上就传开了。再者说,就是滨州官场,也没什么秘密可言嘛,一些重要议题市委常委会刚研究完,马上就传到了当事人的耳朵里。”
细想之下,宛伟国的话虽是夸张了点,恐怕也是事实。
“回去后,你就安心当你的办公室主任吧。”宛伟国笑笑,继而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今天请你老兄来,是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什么事?”我问。
“为了副主任医师聘任的事。今年只有一个名额,却有两个人符合聘任资格。一个是你们针灸科的骆云飞,还有就是防保科的郁声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