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外交困的局面使一部分比较开明的统治者要求变法改革,北宋经仁宗、英宗至神宗时期社会趋于稳定,经济规模空前,文化更是盛极一时。
宋神宗即位,决心变法,王安石被召到开封,主持变法的工作。任用王安石为参知政事,推行新法,变法派形成了吕惠卿、章惇、蔡确等为变法派中坚力量的体系,赵顼和王安石的新政策陆续的实行。
概括而言,新法内容大体可分为两方面,即富国和强兵。富国方面,青苗法、农田水利法、募役法、市易法、方田均税法。强兵方面,置将法、保甲法。但由于保守势力过于强大,王安石两次推行新法,均以失败而告终。
王安石不讲个人卫生,早上起来连脸都不洗,不是一天两天不洗,是成年累月的不洗,整天蓬头垢面,跟个叫花子似的。洗澡就更别提了,身上的酸臭味离老远便能闻见,和他擦肩的人每每掩鼻摒气,如临大敌。
这个毛病王安石结了婚也没有改变,两口子为这件事没少吵架。吴夫人是南方人,爱干净,还有点小洁癖,每天都要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桌子、花瓶之类的家居擦了又擦,光鲜得能照见人。
一个对生活如此讲究的人,对那种邋遢做派自然看不过眼,吴夫人便劝王安石说:“夫君啊,商量件事,我们搞搞个人卫生可以吗?这样你在外面做事也体面,身上也舒服啊。”
王安石听了不以为然,把头一扭,皱一皱脏乎乎的鼻子,说:“我每天公事这么忙,哪有时间搞那些,一会还要去乡下勘查,就是洗干净了也得弄脏了,何必那么费事呢?”
吴夫人不甘心,继续的劝:“脏了就再洗,又不费事。”
王安石不理会,去马厩牵了马,头也不回地走了。吴夫人气到够呛了,直到晚上王安石回来气也没消。
有一阵子王安石面色黝黑,状态不佳,吴夫人担心他会生什么病,便找来大夫问诊。大夫经过一番望气观察,最后摇头叹息,对吴夫人说:“从气色上看,大人倒没什么病症,只是……”
看见大夫欲言又止,吴夫人以为夫君真得了什么绝症,急切地催问:“只是什么?”
“只是……这个……唉……”
大夫吞吞吐吐,表情尴尬而怪异。吴夫人更加着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快说啊!”
“怎么说呢?大人他……实在是该洗澡了。”大夫说完夺门而逃。
吴夫人哭笑不得,两颊涨得通红,呆立半晌之后,即吩咐下人搞一些澡豆来,准备让安石先生彻头彻尾地洗个澡。这时王安石正在书房,手把长卷,摇头晃脑地子曰诗云,已是达到忘我之境界,对夫人的喊话根本没有听见。吴夫人提高嗓门再喊,安石这才扭转过黝黑的脖子,两眼茫然地直视夫人,似乎在询问夫人发生了什么事。
得知是要洗澡后,王安石把书往桌上一撂,生气地说:“这大白天的洗什么澡啊?我天生如此黑,那澡豆又能起什么作用呢?妳快出去,别影响我看书。”
气得吴夫人跺脚转身走了,像这样的吵架每月总有几次,吴夫人知道王安石的脾气,每次都是忍无可忍了才说。可说归说,做归做,王安石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照样我行我素。最后吴夫人说累了,也就不再说了。
除了这个缺点,王安石其他方面都属于佼佼者,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况且夫君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书房不出来,吴夫人劝解自己一番,也就慢慢释然了。
王安石不爱洗澡,更不爱换衣服,任由衣衫破烂而浑然不觉。在做群牧判官时,他与同事吴充卿以及在馆阁任职的韩维交好,三人经常聚在一起谈论诗书。吴、韩二人佩服王安石的才学,却受不了他身上的气味,劝他换换衣服也不听,为这事没少挠头。
有次二人去定力院洗澡,不禁又谈起此事。吴充卿叹了口气说:“怎么才能让安石兄换换衣服呢?说他也听不进去。”
“是啊,安石兄哪里都好,就是不知道清洁卫生。”韩维也是无可奈何。
“总得想个办法才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吴充卿若有所思。
“要不这样……”韩维受澡池启发,出个主意说道:“我们想办法拉他来洗澡,趁机让他换上干净衣服。”
吴充卿眼睛一亮,接着又暗淡下去:“这个方法好是好,只是他老兄连衣服都不肯换,又怎么可能洗澡呢?”
“也是,让他洗澡恐怕比换衣服还难,这可如何是好?”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吴充卿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兴奋地一拍大腿。
“什么办法,快说说。”韩维也精神起来。
“我们三人交好,源于对诗书的喜好,不如把谈论诗文的地点改在定力院,先洗澡再谈诗书。”吴充卿因激动而语速变快:“这样有两个好处,一来安静惬意,二来也可让王兄换下那身旧衣服。”
“好主意,沐浴斋戒,本就是对先贤的尊重,想那王兄再也没有借口推辞了,就这么定了。”韩维也是大腿一拍。
二人商定,每一个月,至多不超过两个月,无论如何都要拽着王安石来定力院一次。即是谈论诗书,王安石自然是欣然前往,对洗澡论诗的方式也没提出什么异议,可是每次洗澡王安石从不带新衣服,洗完依旧穿那身破衣烂衫。见此招不灵,吴、韩二人又在一起商量。
吴充卿无可奈何地说:“要不咱们好人做到底吧,每次洗澡轮流从家里拿新衣服给王兄换上,再拿他的旧衣服回去拆洗。”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韩维也没了先前的精神了,这次二人让王安石换新衣的目的达到了,只是王安石洗澡出来,见衣服就往身上套,从未发觉衣服被人换过,吴、韩二人也只有苦笑的份了。
王安石的邋遢在朋友圈中出了名,就是当了宰相之后也未见丝毫改变。由于不讲卫生,王安石身上长了不少虱子,有次和宰相王珪一起给神宗皇帝汇报工作,有只虱子不知是想透透风,还是想亲眼目睹一下当朝天子的风采,竟悄悄爬到王安石的胡须上东张西望。
神宗见状忍不住笑出声,王珪在一旁也是忍俊不禁,不得不转头掩面,以免失态。王安石浑然不觉,不晓得二人为何突然这等表情,还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
等出了宫门,王安石问王珪:“皇上刚才因何发笑?”
王珪这下再也忍不住了,笑声像开闸的水,止不住地往外泄,差点没笑趴在地上。等缓过一口气,这才指着王安石的胡子告以实情。
王安石讪讪摇头,即刻命仆人捉拿虱子,王珪则故意在一旁打趣:“不能轻易拿掉啊,这可不是一只普通的虱子,是一度在宰相胡须上游赏,还有幸被圣上御览过的虱子,不得了啊。”王安石听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王安石不修边幅,完全沉溺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对外物的敏感度极低,是极不讨人喜欢的,所幸夫人不嫌、朋友不弃,也算得一种造化了。然而人有所得必有所失,王安石不讲卫生的邋遢毛病,也给别人留下了口诛笔伐的把柄,同为唐宋八大家的苏洵,就曾拿他这事大做文章,写了篇传颂千古的《辨奸论》。
其中说道:“洗脸换衣乃人之常情,现在却有人穿着破衣烂衫,吃着猪狗食物,蓬头垢面地大谈诗书,如此不近人情之人,很难说不是奸邪狡诈之徒。”不屑之情跃然纸上,似乎是边捂着鼻子边挥毫泼墨的。
哲宗元佑年间,英宗皇后高氏彻底废除了新法,宋朝又恢复了原先的统治方式,至此北宋开始走向衰亡。
新法客观上是符合农民和中小地主的利益,相对地压制了大官僚地主富商。但是这一斗争最后是失败了,而且后来演变成官僚集团争夺权利的斗争,完全失掉改革的意义,新旧党人的纷争一直延续到北宋灭亡。
宋神宗为了缓和统治集团内部的矛盾,将抑制官僚地主的措施内容加以削弱,更多地重视增加赋役收入和加强军备的措施,试图改变对外被动挨打的弱势,取得对辽、夏战争的胜利。
由于北宋两次对西夏战争都以失败告终,宋神宗于是忧忿而死。神宗死后,他年方十岁之子哲宗即位,哲宗的祖母高太后垂帘听政,起用司马光做宰相,新法全部被废掉,变法派人物被斥逐流放,史称元佑更化。哲宗亲政后,重新起用变法派章惇为相,恢复了新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