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怎么做?太后经营多年不可能不留下后手的。”
顾景淮眉目疏冷,深邃的眼窝衬得那一双宛若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格外的迷人,“太后病重,自然是要让太医多照看一番。”
低沉的声音带着冰冷刺骨的冷意。
无论太后究竟有没有病,她最后也只会病重。
……
慈宁宫
“哀家没有病,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吗?还是眼里没有哀家这个太后?!”
“哀家还没有死,陛下就急着要把哀家送到地下去,可真是哀家的好儿子啊!”太后加重语气,露出一抹嘲讽地冷笑。
底下奉命进来诊断的太医一言不发地跪在地上,头上冷汗呼啦啦地往下冒,流到眼睛里面火辣辣的疼,他也不敢去擦拭。
太后积威甚重,慈宁宫里头都是她的眼线棋子。
如今太后跟陛下撕破了眼皮,领了陛下的命令过来的太医如入虎穴,那是一个胆战心惊,感觉自己一步步都走在刀尖上面。
若是太后恼怒,直接将自己的命留在慈宁宫,谁也救不了他。
“太后息怒!”
太医来来回回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太后冷哼一声,收回自己放在桌子上面的手,眼角露出一抹凌厉来,“那你说,哀家到底有没有生病?”
“这……”
太后的视线停驻在自己的身上,仿佛下一秒就要直接让他人头落地。
这是太后在给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是选择效忠陛下,还是选择效忠太后。
太医死死地低下头,不敢去看太后,“太后内火上涌,脾气两虚,臣以为太后当颐养为佳……”
“滚!”
一声带着怒气地呵斥,太医却如同大赦一般感激涕零地离开。
走出慈宁宫的时候,他后背的衣裳都被打湿了。
眼见着太医屁滚尿流地离开慈宁宫,太后眼中含恨将手边的茶碗打落,想到害得自己落到如今地步的顾景淮,恨不得当初就把他和他那个短命的母妃一同送走!
“顾景淮,真不愧是先帝的儿子,一样的薄情寡性。”
如玉跟旁边的大宫女对视一眼,低眉顺眼地禀报,“太后,宰相那边迟迟不肯松口。”
“致远?”
太后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些落寞失望,“他到底还是怨着哀家的,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他那夫人也去世多年,何苦如此折磨哀家。”
“卫堰是他和哀家的儿子,他怎么能如此狠心,对卫堰的生死如此淡漠……”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身体可还好?”
“宰相府的探子接触不到宰相大人,都是管家传话的,只是传言都说宰相大人因爱女意外葬身火场,缠绵病榻不起,恐怕、恐怕……”
“啪——”
太后眼睛一冷,倏然抬起手狠狠地打了如玉一个巴掌。
如玉娇嫩的脸顿时通红,太后的指甲划过留下一片火辣辣的疼,她赶紧跪下,“太后息怒,都是奴婢该死!奴婢嘴笨,宰相大人吉人自有天相。”
太后心气不顺,自然是看什么都不顺眼,更不用说此时如玉一时疏忽,没有眼色说了不该说的话。
“掌嘴二十。”太后冷冷说到。
如玉感激地叩首,“多谢太后开恩。”
如玉下去领罚。
太后便问,“魏王殿下如今可好?可有人怠慢?”
“回禀太后,有咱们的人关照着,虽然有人怠慢,却都被不动声色地化解了。”
处境步步维艰,太后的眉头越皱越深。
“不能继续等待,顾景淮要对哀家下手,今日派太医过来是为了做给天下人看,明日怕是就要在药里面下手,毒害哀家。”
这些手段,太后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