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丢脸
做为内有乾坤这道菜的另一味食材,这鹌鹑的作用虽然说不上有多大,但对于秦晓伟来说,反正一群jī禽猪牛也是养,多养一种而且还是不怎么占地方的食材自然没什么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这道菜即便是被他给简化了,而且又是交由小厨工去料理,却照样深受食客们的欢迎。甚至是因为食材的数量问题,只能限量或者预订的原因所在了。
而随着那张姓老头的品评到了最后,指着那已经被喝得一干二净,仅在碗壁上残留有一层淡金sè汤汁的小碗赞道:“要说这道采的精华,就是这汤了。”
“这汤被放在飞龙鸟的肚子中,又浸泡着一只过油炸酥的鹌鹑,再加上最外层的烤jī,三种味道在温度的作用下浸透到汤中,这味道鲜而不腻,真是绝了。”
“当然了,还有那鹌鹑肚里的小蛋,也吸引了汤汁与鹌鹑本身的肉香,味道也极好。只不过,这蛋我怎么吃来吃去,也没吃出到底是什么蛋啊。”
“说是鹌鹑蛋吧,大了点,说是jī蛋吧又小了点,咦?对喽,难不成这蛋飞龙鸟的鸟蛋?”说到最后,这位一拍桌子,一脸恍然地问道。
听到对方说了这么多,秦晓伟不由一笑,说道:“哈哈,老师傅这张嘴可真是太厉害了。没错,这蛋就是你所说得飞龙鸟的蛋。”
“我就说呢,这蛋我也吃过不少,可这飞龙鸟蛋却是难见,更别说你这种新品种飞龙鸟的蛋了,只不过,好是好,就是少了点,没吃过瘾啊。”眼瞅着自己所猜没错,那张姓老者咂吧咂吧嘴,有些意犹未尽地说道。
而一旁的胖子,这时也因为黄酒、红酒轮换着喝,再加上这前前后后喝下来量也不少,所以,这会儿已经进入到了熏熏然的醉酒状态。
所以,往常要是听了这话就算不生气,少不得也要再“调戏”几句的话,此时却是半眯缝着眼,坐在在那里靠在椅子上养起神来。
“呃……这蛋好吃却不是在蛋本身,或者说不完全在蛋本身。我就怕您光吃这蛋会觉得无味,要不,我给您再拿几个去?”心中好笑的秦晓伟说道。
“算啦算啦,今天这一趟已经算是没白跑了。好酒好菜吃得爽利不说,你小子我也觉得挺不错,虽然没啥上进心,但却胜在为人实在,嗯,不错不错。”摆了摆手,那张姓老者笑眯眯地说道。
听了这话,秦晓伟有些搞不懂是什么意思,不过,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坏话,所以,也就摸着鼻子受了。
“哎呀……没想到都这个钟点了啊。”仿佛这才发现似的,那个张姓老者抬头看看了墙壁上的挂钟,随后连连点头说道:“美酒美食真是让人乐而忘返,不知时间啊。”
“这菜也尝了确实不错,看来你这个第一名也不是走什么潜规则得来的。到是这酒,不知道你这店里对外卖吗?”老头指了指一旁红泥小火炉上的汤酒壶说道。
“这开门做生意怎么可能不卖,只不过,卖是卖,但您今天喝的这种可是我们自己喝的,并没有对外销售的。”秦晓伟笑着解释道。
“难怪这酒这么好,搞了半天是你们自己享用的好东西啊。呵……不知道小兄弟能不能通融一下,将这酒卖我一些?”那张姓老者,笑着说道。
要说秦晓伟和赵飞所喝的这种黄酒,就是第一次预选赛时的那种经过加工坊深加工出来的极品货sè。因为数量不多,所以平时也只是自己人喝喝,并没有往外卖。
至于店里眼下销售的黄酒,都是他这个大厨师自市面上找买到的一些质量还算不错的黄酒加以初步处理之后的产品。
由于并没有调整时间流速进行窖藏,所以在味道上面自然是远远比不上他与家人和朋友分享的那种那么好。但对于整个黄酒市场来说,却已经是难得的佳品了。
再加上在处理这酒时,秦晓伟在这酒的口味上按照那种田秘谱里记载的酿酒方子稍稍地调整了一下,所以,虽然是黄酒,但却很受上门食客的欢迎。
甚至就连一些晚上找到上门一对一对的小情侣,在分享晚餐的时候也会点上两杯这种被秦晓伟这个懒货,同样命名为迷迭香的黄酒。
在面对这位老者的要求时,秦晓伟到也并不意外。毕竟刚刚他再笨也看出对方是确实的喜欢和懂行,而不是那些不懂装懂的人随便喝喝而已。
再加上这桌上两道本不应该应承下来的菜,他不由心想道:“反正都已经破例了,干脆再破一次吧,权当是为父母积得福气了。”
想到这里,于是他说道:“既然老师傅你是真心喜欢,而且也是知酒懂酒之人,那我也不废话了,今天就为您再破一例,只不过,这酒本就不多,所以您可别指望我能卖你多少。”
“有就好有就好,少就少一点,也总比没有得强。呵……”眼瞅着能如愿以偿,那老者自然也没再得寸进尺,而是边将自己杯中之酒给喝了,边点头笑道。
看着对方那馋酒的模样,秦晓伟摇了摇头,当下起身走回吧台里,从柜子中拿出一个用红绸封好口的冰裂青瓷葫芦,然后在对方急切的眼神中递了过去。
接过这也就比成年人巴掌要大一些的酒葫芦,那张姓老者笑道:“咦?这酒瓶的造型到是颇有些古意盎然的感觉,只不过,你这都包装好了,怎么还说不卖?”
“呵……老师傅,这酒我虽不卖,可亲朋好友的送上一小瓶总是个礼吧,要是您觉得不好,要不我收回来?”说着秦晓伟优势要从对方手中接回酒葫芦。
当下那老者连忙将手中的酒葫芦仿佛宝贝一般的往怀里一护,说道:“别啊,我也就是说说而已,到是你这酒到底要多少钱?太贵了我可买不起。”
“我晕,你这时候才说买不起,不是明白着让我开低价吗?算了,权当交个忘年酒友吧。”想到这里,秦晓伟指了指桌边靠墙处的小酒牌说道:“难得遇上象您这么喜欢的人,这酒我就按店里的售卖品一个价吧。”
扫了一眼上面的价格,那老者先是一愣,然后笑道:“哦?那我今天可是占了大便宜了。呵……不过,你这样做生意就不怕亏本吗?”
“我勒个去的,你有完没完啊。”眼瞅着自己的好心居然还被对方当成了驴肝肺,秦晓伟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一葫芦酒而已,权当交个酒友又有何不可?要不……”
这一回没等他说完,知道后面会说什么的张姓老者连忙摆手说道:“别,你别说了,我懂,这酒我买下就是了。”说着就伸手在衣服的口袋里掏起钱来。
十秒……二十秒……半分钟……
秦晓伟足足等了有一分钟,也没见这位从自己身上那里里外外的口袋里摸出半毛钱来。而对方也是越摸,这脸sè也是越发的尴尬起来。
“呃……小兄弟,你看我今天出来的太匆忙钱没带在身上,这可怎么办啊……”那张姓老者,脸sè那叫一个难道。
“唉……”虽然之前跟自己兄弟也说过不在意,可看到对方果然如胖子所说的那样有吃霸王餐喝霸王酒的意思,这心里实在是有够郁闷的。
好在,他xìng格也算是比较豁达的。所以,在听了这话之后,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既然老师傅你今天手头不方便,那我就给你记在帐上,等下次来了再付也就是了。”
“呃……小兄弟,这钱我是真忘带了,不是想白吃白喝。”明白自己今天是疏忽的老者,很无力的辩白道。
“是是是,我知道您今天出来的太匆忙,这钱包没带在身上,所以啊,我才说记帐让您下次来付。放心,那酒我不会收回来的。”憋着笑的秦晓伟说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认清了事实又或者是听说酒不会被拿走放了心,那张姓老者的脸sè这才好看了许多。只不过,到了这般田地他也实在是没脸再待下去了,于是自嘲地说道:
“没想到今天出来居然闹出了这档子事情,呵……不过也算错有错招,到是让我看明白了点事儿。也罢,那我就老脸皮厚一回,这次的酒菜老头子一定好好回报一番。”
说完,这位老者也没再多待,很是莫名地审视了一下秦晓伟之后,这才转身潇洒的离去了。
原本很是不起的装扮,在这一刻却不由让秦晓伟有种颇有些气势的感觉。
只不过,当他看到那一桌狼籍的盘子和碗,还有已经空了的烫酒壶,这才笑着摇了摇头,将自己脑子里刚刚的荒诞感觉给抛到了脑后。
“好啦,醒醒吧,你酒是喝了不少,可还不至于醉得不省人事吧。”目送那老者离开之后,秦晓伟踢了踢正靠在椅子上假寐的赵飞,说道。
之前还一直保持着闭目养神状态的胖子,当下睁开双眼很是无语地问道:“那老家伙走了?”
“可不走了吗。”
“是啊,再不走的话,我怕我忍不住把酒壶拍他脸上。”
“呵……不至于吧。”深知自己兄弟也只是图个嘴上商务局,并不真是那种因为一点小钱就反脸的秦晓伟,不由笑着说道。
“什么不至于,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白吃白喝也就算了,走的时候居然还顺了瓶酒,还是瓶本就不多的好酒,我能不火大吗。”赵飞一边揉着真有些晕沉沉的脑袋一边报怨道。
“算了吧,别把人家想的那么不堪,再说了,人家又不是不给钱,只不过是因为出门太急钱包没带而已,下次来时再给就是了。”秦晓伟笑着劝道。
“还是得了吧,这顿酒菜权当我们听他论蟹的学费了,我们这店太小,象这样的的“高”人,我们实在是供不起啊,再来几回,我们还做不做生意了。”赵飞一脸后怕的夸张表情说道。
一边招呼着手下人将桌子上收拾干净,秦晓伟一边说道:“好啦,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难不成你还让我追出去不成,相信,这位如果真是你说的那种人,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其实,要说这钱不凑手的顾客,迷迭香开业这么久以来,也不是没遇到过。好在当时在安馨的指点下,申请了封顶手续费的银行机,所以,白吃白喝的事情几乎没有过。
难得遇上一个连钱和卡都没有的,也不过是记下对方的电话与身份证号,然后在帐单上签个字也就行了。这么久以来还真没人懒过帐。
至于这一次为什么不让那老头签字或者留电话与身份证号,主要还是秦晓伟也算看出来了,对方身上估计连个纸片都没带,更别说这些东西了。
再加上一顿酒下来,他对这老者到也挺看得入眼。虽然这两个菜外加一瓶上好的黄酒价格也不算便宜,但俗话说得好,这路都走了九十九步了,也不差这最后一点,所以,这家伙才会连问都没问,直接放对方闪人了。
而就在秦晓伟与赵飞对今天这位“高人”在那里说笑的时候,另一边……
那个张姓老者揣着手里的酒葫芦,不急不忙的在珠江路了溜达了一会儿,然后看了看后方并没什么可疑的人物,当下一个闪身往某个卖场的停车场走去。
很快,就见一位站在停车场大门口,全身上下洋溢着一股彪悍气息,面目刚毅的中年迎了上来。
不等对方开口,那张姓老头儿连连摆手说道:“走走走,赶紧走,今天算是丢人丢大发了。”
等二人很快钻进停车场里的一辆红旗车中之后,坐在驾驶位上的刚毅男子不由问道:“老爷子,难道今天的事办的不顺利?”
“顺利到是顺利,只不过,一不小心丢了个大脸。不过,这样也好,对那小子我到是有了些认识。挺不错的一个小家伙。”一边抚摸着手中的酒葫芦,那张姓老头一边说道。
“哦?那您的意思是同意小馨的事儿了?”刚毅男子边把一个小药箱递到后面,边问道。
“同意?呵……”那老头接过药箱,从里面弄了点药水抹在脸上,然后用力将上面的胡须全都给揭了下来之后,笑了笑,却并没有说什么。
等对方又把发型稍弄了一下,又用湿纸由擦了擦脸之后再看去,眼前这位老头哪里是什么白吃白喝还白拿的“高”人啊,根本就是当初在杭州把安鹏程好一通训斥的安和平安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