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8回、恋人间妖怪变人
张天师一拍桌子,盛怒地道:“龙王,你也不要倚老卖老,仗势欺人;二力神私自投胎下凡,与凡人联姻,草菅人命,你敢说他不是妖孽行为?”
龙王将手一挥,轻蔑地道:“二力神犯罪不假,这完全是我管教不严之过,这是我的家事,用不着你兴师动众,大动干戈,我要将他带回去,严惩不贷,快给我松绑。”
张天师冷冷一笑道:“好一个不讲理的龙王,你是不是吃错了药,难道你不晓得路不平,有人踩吗?天规戒律,来不得半点猥亵,今天,本天师就是要就地正法,严肃天轨,你能奈我何?”
龙王针锋相对地道:“张天师,你要是敢动二力神一根毫毛,我也不放过你,咱们现在就到玉帝面前评理,让玉帝裁决。”
张天师道:“用不着小题大做,要知道,我张天师有权就地正法违犯天条戒律的妖孽,有替天行道之责,有先斩后奏之权。来人,将二力神就地正法,违令者,与妖孽同罪。”
“遵命。”四员神将蜂拥而上,将盼娃按压在斩妖台上。
“盼娃,盼娃。”娇玲、秋菊、姚玉奎、梅姑蹒跚而来,奋不顾身地扑向盼娃,被天将拦住。
小龙女怒目圆睁,银牙一咬,“噌”地拔出双剑,厉声道:“谁敢动他一指头,本姑娘要了他的狗命。”
张天师一拍桌子道:“小公主,休得无礼,本天师本来是要治你一个助纣为虐,包庇罪犯之罪,念及你年幼无知,放你一马,今天你要是执迷不悟,执意撒野,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好你个老妖道,我看你是老眼昏花,是非混沌,不分事理的老混蛋;他投胎下凡报恩,是情义所在;与凡人联姻,是情感所为;至于杀人,是为民除害,天理所在;什么天条戒律,只不过是你糊涂而已;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真情,什么是真理。”小龙女指着张天师道。
张天师被小龙女骂得浑身发抖,面目皆青,哆嗦着嘴唇,气急败坏地道:“神将听……听令,给我将她拿住,将妖孽就地正法。”
四名神将立即将龙王和小龙女拦住,两名神将举起钢刀,向盼娃头上砍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龙王刚要施法相救;空中传来一声断喝:“刀下留人。”
众人举目仰望,只见观世音菩萨端坐莲花宝座,飘在空中。
众人急忙躬身施礼道:“参见菩萨。”
“免礼!”观世音菩萨朗声说道:“张天师,你斩妖降魔,替天行道,秉公正法,不徇私情,有目共睹,世人皆赞;但今日你做事有些鲁莽,在没有弄清是非之前,轻率听信恶人谗言,忘记了善恶之分;二力神虽犯有私自投胎之罪,但有情可原;母亲梅姑搭救千万蝌蚪性命,实为搭救同类之恩,为此投胎报恩,有情有义,值得称赞。至于他与凡人联姻,实属天定姻缘,不可违背;至于他草菅人命,属善恶报应之理,戚尽山等人,飞扬跋扈,无恶不作,将其杀之,才是替天行道之理;况且,二力神在人间安守本分,为人厚道;在恶人一再迫害之下,一忍再忍,一让再让;迫不得已,将其除之,为民除害,值得称道。”
娇玲闻言,激动得热泪盈眶,与小龙女对视了一眼道:“盼娃有救了。”
观音菩萨继续道:“特别是二力神在人间拯救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值得称道,他与小龙女自作主张,盗取令箭,普降甘露,使一秋禾苗得到滋润,保住了丰收,解救百姓于苦难,实为英雄也。”
龙王抬眼望了小龙女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菩萨又道:“二力神面对蝗虫灾难,临危不惧,主动应承;聚集千万只青蛙灭蝗赈灾,确保粮食丰收,值得褒奖。综上所述,二力神能急百姓所急,想百姓所想,只要有利于百姓之事,不顾天条戒律,甚至个人性命安危,奋不顾身,是我们做神仙所提倡的,为此,赦免二力神一切罪责。”
小龙女雀跃地抓住娇玲的双手道:“还是菩萨英明,二力神有救了。”
菩萨道:“众位神将可回天庭复命,这里的一切由本座处理。”
“遵命。”众神将躬身应命,驾云而去。
菩萨又道:“二力神,虽然上天注定你与姚娇玲有一段情缘,但你是妖,她是人;人妖不能结合是天规戒律,在此,你们的情缘也要就此了结,各奔前程。”
盼娃虔诚地跪倒在地道:“菩萨,要我与娇玲断开,断然不能;我们相亲相爱,愿永结同心,生死相随,请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成全我们。”
“不行,天规戒律,不能更改,除非……”观音欲言又止。
盼娃急切地道:“除非什么?请观世音菩萨明示。”
菩萨道:“除非你变成凡人,方能与姚娇玲白头偕老。”
“我愿意变成凡人,请菩萨成全。”盼娃坚定地道。
小龙女急忙阻止道:“不行,你变成凡人,你的千年道业就没有了,你的生命也不过百岁,值得吗?”
“公主,我意已决,请你不要阻拦于我。”盼娃道。
菩萨道:“姚娇玲,你愿意让二力神变成凡人,与你长相厮守吗?”
“不。”娇玲坚定地道:“爱情是自私的,我是乐意他能变成凡人,与我共度此生,但是,我却不能因为自私,而毁了他的前程;人间百年,一闪即逝;不如让他还做神仙,那样可以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存;另外,我与他的这段情缘尽管短暂,但我也满足;再者,我知道他与公主相亲相爱,有意让二人永结连理,蛱蝶双飞,夫唱妇随,万年相随。”
菩萨又道:“二力神,你意下如何?”
“我与娇玲的爱情是伟大的、圣洁的、我甘愿为爱情牺牲一切;再者,我热爱人间,人间有更迭的春夏秋冬,有美丽的花鸟草虫;人间有伟大的亲情,有丰富的友情;这种情爱,在海域,乃至神仙福地是没有的;所以,我要变成一个真正的人,真正领略人间的一切美好。”盼娃说着,眼里噙出激动的泪花。
“那我怎么办?”小龙女哭泣着,摇晃着盼娃的胳膊道。
“小龙女,你与二力神相亲相爱不假,但有缘无分,凡事都的讲究一个缘字,切勿伤心,随缘去吧。”观音劝慰道。
“不,我也要变成人,我也要跟他过一辈子,请菩萨成全。”小龙女跪倒在地,哀求道。
“小龙女,一切姻缘天注定,切莫强求。再者,凡事都要讲个度,我若强度,则违背法度,休得为难于我,望你领悟。”菩萨道。
“小龙女,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但我不能没有娇玲,今后你可以来看我,行吗?”盼娃对小龙女道。
小龙女珠泪横流,频频点头。
盼娃冲她笑笑,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然后,抬头对观音菩萨道:“菩萨,请超度我变成凡人,请施法吧。”
“不,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娇玲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道:“小女子恳请观世音菩萨大发慈悲之心,不要让盼娃超度成人,不能因为我而毁了他的前程,他若变化成人,寿命不过百年,我宁愿舍弃我们的姻缘,我也不愿意让他在人世间短暂生存百年,我愿成全盼娃与小龙女白头偕老,琴瑟和鸣。”
菩萨道:“娇玲,一切随缘,有些事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一切随缘便是。”
盼娃道:“那就请菩萨施法,将我超度成人吧。”
菩萨点点头,感叹地道:“好一个痴情男儿,为了爱情,宁愿舍弃千年道业和长生不老,可歌可泣;好吧,我成全你。”说完,将佛尘一甩,随着一道金光闪现,三位真火在盼娃身上燃烧起来,灼烧的痛苦使他在地上不停地打滚。
娇玲见盼娃痛苦的样子,心疼地哭喊道:“盼娃,盼娃,你要挺住,挺住呀。”
“二力神,二力神……”小龙女不停地哭喊着。
随着三位真火的焚烧,盼娃身上的蛤蟆皮不住地脱落,就在全部脱落之际,忽然,盼娃身上闪出一道金光,将菩萨射出的光束反弹回去,令菩萨莲花宝座一震,双臂发麻。她大吃一惊地道:“怎么回事?”待她睁开慧眼端详盼娃片刻,然后,从净瓶中取出柳枝,将甘露洒出,发现盼娃腹中现出一颗碧绿灵珠;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既然乾坤生灵珠在你腹内,要让你脱胎换骨,变成真正凡人是不可能的,虽然变成肉眼凡胎之躯,但你的记忆和功力尚存,随你去吧。”言罢,再次将佛尘一甩,重新将三位真火撒向盼娃,将他的蛤蟆皮全部脱掉,变成了人身模样。
观音菩萨收了法,朗声对盼娃道:“二力神,现在你已经变成一位凡人,希望你在人间好好生活,多为人类做善事,实现你的愿望。”说完,飘然而去。
盼娃、梅姑、姚玉奎、娇玲、秋菊跪地叩头:“多谢观世音菩萨。”
龙王动情地抹了一把眼泪,扶住盼娃的双肩道:“二力神,今后如想念我们,就到海边喊几声,我们会出来看你。”说完,拉着小龙女的手转身欲走。
小龙女挣脱了龙王的手,跑道盼娃面前,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与痛苦,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泪流满面地道:“二力神,我会常去看你的,你如想我,就到海边叫我的名字,我会出来看你。今后你会想我吗?”
盼娃轻轻地推开她,泪眼婆娑地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勉强地笑笑道:“怎么不会想你,我还真害怕今后你不理我了呢,我永远想你。”
娇玲走过去,搂住小龙女痛哭流涕地道:“公主,今后你一定常来看我们呀,我们大家真的离不开您,我的好妹妹。”
小龙女点点头道:“我会经常来看你们的,今后你要好好照顾他。”
“我会的,公主,你要保重身体。”娇玲道。小龙女又分别跟梅姑、秋菊、姚玉奎道别后,流着眼泪,一步一回头地跟着龙王离开七星坛,向东海飘去。
盼娃见众人离去,与娇玲搀扶三位老人回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