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的提供者是文康,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得了消息后不知从那个角洞旮旯里掏出来一个狰狞的大家伙,通体漆黑,八条蛛腿张开有小姑娘一半掌心大。
文灵脸色都变了,看文康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文康浑不在意,嘿嘿一笑,跑了。
花倾诺心想,也不知道他这是在欺负宫妍雅还是欺负文灵,其他人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文灵急于甩脱掌中狰狞的丑物,文康一走她也动身了。
因都是女子,她并没什么好避讳的,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因此同为女子的花倾诺就成了这场赌注实现的见证者,是要偷偷跟着去的。
宫妍雅的房间在二楼的拐角,足够安静,另一层意义上来说也是足够隐秘。文灵一路假装若无其事地往过走,并没引起旁人注意,花倾诺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缀着,也没有让文灵发现。
脸上没什么表情,周身气场生人勿进,其实心里却有点小兴奋。同龄人聚在一起恶作剧令人跃跃欲试,为了这,她还特意把额发放下来遮住了自己眉心。
房间里隐约有水声,估摸着宫妍雅应该正在沐浴,恰是作怪的好时机。
路过人家门前,恰好有一隅陷在阴影里,后面花倾诺眨眼的瞬间文灵就钻到阴影里去了。花倾诺跟过去,发现原来背光处有一扇小窗。
她没有犹豫,视线先扫过,人走到跟前的时候脚步一转,她也跳入窗子里面去。
这是文灵走过的路,按说她跳进去也应该是到文灵所在的地方,幸运的话文灵正忙着动手,未必能注意到她,就算不巧,那也最多是两人对上,大眼瞪小眼而已。
她想得不错,窗的那一面摆设也清晰入眼,可脚踏实地的那一刻,咯噔,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停了一下,然后,整个世界瞬间陷入黑暗。
这种情况似曾相识,但又不尽相同,如果是同一人所为,那只能说对方的手段又有所提升。
“出来,我知道是你。”这一回,她身体的掌控权在自己手里。
耳边一声轻笑,周围的事物渐渐清晰,某人独有的冷魅之香同他的笑声一样在空气中晕染开来。
视线渐渐清晰,花倾诺才发现自己所站之处并非什么室内,而是某处房舍的屋顶之上。
看来,又有什么脱出控制的事情发生了。
有些不确信地握起双复又展开,触感是实实在在的。
某人极有耐性地看着她动作,“怎样,是不是在做梦?”他调侃,语调是一如既往的随意慵懒,漫不经心中不掩笃定。
花倾诺视线扫过四周环境,最后才落到某人身上,“这是哪里?你怎么把我弄来的?”她并不认识此处,目之所及也不见他们投宿的客栈。。
某人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扇子,掩了唇,从扇后发出啧啧声,“可不是我把你弄来的,分明是你自己找来的,我就在此处躲清静晒月亮,不可否认是想到了你。或许,你是被我想来的?”用上扇子的某人比之以往更加骚气。
花倾诺皱眉,心知自己又中招了。楼青珃说不是他动的手,她信,不是信他的人品,而是信他没有骗她的必要。
那么,这回对方是谁,又是用的什么手法?
她看向楼青珃,思考是要直接转身回客栈还是干脆坐下来弄清真相。楼青珃显然知道很多,只是,她该如何提问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同一时间,客栈那边已经翻天了,花倾诺如果在她估计就会发现一些蹊跷。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刻钟之前,整个客栈完全陷入黑暗,但是眨眼的时间又恢复了,若不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众人几乎都要以为不过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离郎,人家好想你。”宫妍雅答非所问。
她也是那陷入黑暗中的一员,本来是在自己房间里的,如今罗帐锦被她**着身子躺在其中不胜娇羞,床前站着失神的云笑离。她喜不自胜,哪会想要追究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
云笑离面色黑沉,他这次是真的怒了。
想到花倾诺,他转身,对身后宫妍雅的娇呼充耳不闻,要下楼的时候甚至还同闻声赶来的宫知府打了照面。
宫妍雅原本的房间里,浴桶中的澡汤仍有余温,可见她应该离开这个房间不久。
没有花倾诺的踪影,也没有文灵的踪影,文康弄来的那只黑色大蜘蛛僵直了八脚朝天躺在窗户底下。
这像是一种提示,又像一种挑衅,对方的意思,明摆着告诉你问题出在哪你也找不到人。
云笑离的愤怒沉淀成一股风暴,“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也要,把人找回来。
袖子里小珃在咬他的衣角,这一回,无论他怎么转换方向,小珃都没有旁的反应。
风暴卷起所有的情绪之后云笑离的表情阴沉得可怕,隐约有所猜想,心惊之下他转身走回三层。
他房间的门敞开,宫知府脸色涨紫,见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理直气壮地追逼。
“云二少,还请你给小女一个交待。”
“交待?你们想要什么交待?官家小姐光着身子爬上男人床的交待吗?”
他离开也有一点时间,期间竟然没人给宫妍雅找件能蔽体的衣服来,就任由她裹着被子缩在轻薄罗帐后面。
“你、你什么意思,我女儿一个姑娘家难道不比你吃亏?”自家女儿自家知道,宫知府猜到这件事情里不光彩的多半是自己女儿,可想他堂堂一州知府,他的女儿看上个男人,对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凭什么推三阻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