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着了,睡着之前似乎有听到宫妍雅离开的动静,她睡梦中松了口气轻叹出声。
还记得自己是在云笑离怀里,舒服地蹭了蹭,听到云笑离一声轻笑,那轻笑往黑暗中沉浸,让她飘摇的梦境多了一丝依靠。
最近她总有些微妙的预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记不起梦境中都有些什么,好像她过往的记忆就潜藏在梦境之中,分明是没丢,可她就是看不清楚,这实在让她很不舒服。
睡醒之后已是晌午时间,而她正在一辆轻轻颠簸的马车上。
心道,怪不得睡不安稳呢。
车帘摇摆间隐约可见赶车的位置坐着两个人,是云笑离和文康,云笑离压低了声音正偏头同文康说些什么。须臾,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云笑离撩起帘子回到车内。
熟悉的身影逆着光,丝丝冷莲香气萦绕,花倾诺飘浮在半空的心境突然就落下了,微暖、安定。
“睡过了午饭的点,诺儿可饿了?”
花倾诺还有点迷糊,一时不觉腹中如何,“我们这是在路上了?不是说后日再走?”
云笑离的表情很无奈,花倾诺的精神回转一圈,已经大致明白缘由了,可老天爷好似嫌她表现得太过镇定,一声甜腻腻的“离郎”就从马车边上飘进了小窗。
花倾诺身子一抖,这下可完全清醒了,只是眉头马上又皱了起来。
他们会仓促出行就是这姑奶奶惹的,如今竟还追到路上了?
她一路睡出了城门,并不知期间事,云笑离只好为她解惑,“我们先出的城门,他们是后追出来的,相差不到半个时辰。因你在睡觉,我不好叫马车赶得太颠簸,而且我也没想到他们近日也要出行。”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北潆国律,外派官员无召不可归京,否则可是要治罪的。”
“皇帝召他了?或者,他不是去京都,而是去别的地方?”貌似,除去京都,地方官没事也是不能到处串门的吧。
云笑离索性也不管窗外逼近的声音,钻到花倾诺身边坐下。
花倾诺已睡醒,文康不用他交待,已经自发自觉将马车赶得飞快,硬是将靠近的马车又甩开一段距离。
“没召,但他应该还是往京都方向去的,听风声他好似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要进献给皇帝,许是觉得这宝贝挣回来的荣耀能盖过他擅离职守的过失。”
“也能盖过如今洛州的命案吗?那得是多了不得的宝贝?谁又能保证他擅离的这些时日,州内不会再出事端?”
在花倾诺看来,这宫知府简直是没脑子,那声抖落一地鸡皮疙瘩的“离郎”还回响在耳边,她扶额,脑中只得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扶完额自己又恍惚起来,这个动作,似乎是云笑离常做的。
是谁,让他如此伤脑筋?
云笑离见她的动作一时失笑,“不知,他将那宝贝捂得严实,我已经着人查探了,还没消息传回来。”
午后凉风正好,撩起车厢边上小窗帘的一角,两人挨坐在一起看风景,身下是厚实柔软的被缎,一个下午就在煦暖的冬风中流逝。
这也就是在北潆,若换做其他国家,哪处的冬风不寒刺骨?
晚间到了一个小镇,早有人打点好一切,花倾诺和云笑离上了楼很快用膳洗漱之后便对外说歇下了。
这话是说给后到的宫知府一行人听的,实则众人都聚在了一个屋子里。
虽然赶了一日的路,可都有些身子底,并不到沾床即睡的地步,除去轮值守卫的几个人,一屋子聚起来五个人,花倾诺、云笑离还有三个文字卫队的成员,其中一个竟然是女子。
这女子,据说在云笑离离家前曾是服侍他的小丫头,后来云笑离跟了师父外出学艺,她就自己求了加入文字卫队,获得新的赐名——文灵。
云笑离对她没什么印象,连她原先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花倾诺没多想,只觉得云笑离什么都替她想到了,云府没有得用的丫头,带着这个女护卫其实是方便她支使,虽然她基本上也没支使人家做什么就是了。
因为用不着就接触得少,因此她对她也是没什么了解的,哪怕如今众人都在一个屋里,除去性别,也没觉得她同其他的护卫有多不一样。
要说女子,让他们头疼的一个就够了。
云笑离同他们三人在玩牌九,花倾诺坐在他身边,忍不住竖起耳朵听屋外的动静,她知道,宫知府一行人早在他们吩咐准备洗浴的时候也进了这家客栈。
客栈一共有三层,云府一行人包下了最顶上的一层,一共七个房间,宫知府一行住了二层的四个房间。
客栈不大,这么一来,从洛城出来的他们就占去了客栈八成的房间。
宫妍雅的动静太小,不知道是不是有长辈在旁管束的原因。
云笑离赢了一把牌,伸手捏了捏她手心,花倾诺就回了神。只见文灵不知为何憋得脸都红了,于是有些好奇,暂时将那个可能会抽风的宫妍雅丢了开去,不想她。
云笑离薄唇附到她耳边,将输牌定下的惩罚说了,花倾诺一脸恍然,怪不得人姑娘家脸红成这样呢。
虽然都是女子,可这些人也实在淘气。
文灵的惩罚是什么呢?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事,还是有关宫妍雅的。
一行人难得一起出次门,原本可以游山玩水悠闲度日的,却因为要避开宫妍雅而紧赶慢赶。路上没了兴致不说,夜间住下还要警惕她出幺蛾子。
所以,他们决定派文灵去给宫妍雅的浴汤加点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