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肆虐,焚烧的连即使再遥远的天际也是灰蒙一片。厮杀痕迹还未彻底从狼狈的霄军士兵脑海里褪去。不以数计的利箭,又密密麻麻的如雨淋下。
尽管霄军连破六个城池濒临城下,但面对禹都固若金汤的抵抗,还是手足无措,损兵折将。
报—
通报进帐,灰头土脸的小兵扑跪在地:“禹王杀了我方使者,东侯头颅悬挂城门!”
报—
通报进帐,血流不止的小兵依次扑跪:“我军不日前运来的粮草有毒,我方士兵均无力再战!”
皇兆都背对着众人,漆黑的鎏神骑甲上寒光粼粼。
良久,他似要缓缓转身,但想到面对众将的期许,终难掩无奈:“众人随孤归罢!”
此时,即使是最骁勇善战的乌老将军都沉默不语,这是一种耻辱,铭记在心的失败,就算连破六城,杀尽敌将如何?在他心里,只有揪掉敌国君主的头颅,遥望霄王站在他邦城墙之上钦点盖世功臣,方才不负恩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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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粘腻腻的花斑三角蛇,沐浴在月光下,慢慢的、斯斯的、吐着黑猩红的信子。
一个同样黏腻腻的满身泥泞的脏女人,爬行着,一点点接近它。
一个男人,隐在黑黝黑黝的竹林里,静静的、窥视着、预测着如似阁外将要发生的一切。
纤细的十指上布满红线虫一样的血擦痕,锈色的的泥指甲扣紧石缝,像蛆。她就这样,拖着非要剧烈摩擦地面的腿,作贱自己。
直到看见了门外的那条蛇,顷刻的愣住后,女人竟萌生种宿命的想法,就这样了。
它蹭动着,沿着石径小路,小心翼翼的靠近。
沐涅记得,很早之前,当她还叫尘歌时,李府的人便拿蛇吓过她,那是一种圆头的通体绿蛇,比这条却大,她急的后退摔倒,满手被碎石子扎的直哭,那时,有一双白皙的手从后面抱住她,她窝在来人的怀里,暖暖的。
“歌儿乖,圆头的蛇呢,是没毒的,三角的就有喽,它是来和你做朋友的,摸摸它。”
那人的话,连她明媚的笑都开始浮现在沐涅眼前,她其实想摸摸那条绿蛇的,可那天她没有,一直冲女人摇头,她好怕,好怕娘说的不对。
咫尺的花斑蛇突然整个身子顿住,机警的盯着慢慢朝自己伸过来的手。
现在,可以摸摸了罢?她什么都没有了啊。
啪—
异常清脆的声音。
沐涅仰头,看见面前有一个遮住月光的男人,五官模糊不清,她刚伸出去的右手却被打的生疼。再仔细看,许廖正怒火中烧的的看着自己。
沐涅怔怔的瞧着他,突然鼻子一酸道:“我知道你爱上了我。”
皇栖煜的心像是被什么划拉了一下,的确,这秘密,终被她参透了,他感觉心里的血正奔流而出,有什么正一点点的空了,瘪了。她会是他的么?每每想起这个假设,他的心都不免会慌乱一番····
“不自量力。”虽然被戳破,但皇栖煜的自尊不容许他承认。
她眼睛生疼,鼻子一酸:“许廖,你混蛋!”
男子一怔,许廖是谁!?他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掐死了,凝着她的满面泪痕的脸,随即苦笑,自己果然想多了,良久,他俯下身,亲上她炙热的唇。
“唔···”这一吻,恍如隔世,他的身体叫嚣着,更多的需要,竟叫久经情场的皇栖煜有些不能自持。
沐涅睁开眼睛看着他,静静地,反手死死地抱住了他,温柔的附上他的耳朵:“我爱你。”
而后,缓缓闭上眼睛,昏死过去。
竹林中的男子渐渐后退,隐在了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