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他贪玩，喜欢去浣衣局，把其他娘娘晾晒的纱裙素衣涂上脏水烂泥，等着看她们陪王伴驾。
而这也总被识破，她们没有预想的出糗，却依旧美艳婀娜，反之他却总被捉赃，被性格暴戾的母妃拖到殿外，当众责罚。
那时候栖兮更顽，他会去御厨的菜园，把黄灿灿的南瓜刻出一个方孔，在孔里出恭，再把刻出的方块安回去，时间久了，南瓜的刻痕会愈合，秽物会和南瓜融为一体····
然而，尽管栖兮总有如此绝妙的计谋，他却很少带他一起玩，他们模样相近，却差了整整三个春夏，少时只能在罚跪时，于彼此照面。
其实他还是会想他，想他意气风发，想他年少轻狂····
记忆总能像是陋室的陈皮破瓦，终遮挡不过阳光甚好的午后般强硬。
任皇栖煜如何闪躲，却依旧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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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皇栖煜的慵懒入耳，门应声被缓慢推开。
掩上门，屋内浓重的茉莉花味顿时充斥李浩的鼻腔，原地垂首，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一地破碎的白玉瓷瓶。
“沐涅没死，你有脸活？”修长的食指阴郁的拂上眼前男人欲答的唇，戳点着绕过来人的衣襟，掏出那人怀中的银鳞纹短匕，利落的一刀捅进了他的胸膛。
“····”
尽管负伤，他也只是压抑的**一声，连忙牙关紧咬，深知对方大怒，强撑着“属下该死。”
皇栖煜不语，只是又补了一刀，英俊的面庞渐渐染上了嗜血的痴狂。
鲜红渗过指缝，滴溅到地面。李浩只得强稳住身形，右手迅速捂住了流淌欢快的液体。
哐——
嫌弃的扔掉那刃，皇栖煜只得在李浩衣袍擦净满手的粘血。
“你可知道？错过今日，她再死就不易了？”皇栖煜侧过泠眸，却瞥见凤纹妆奁里的沐涅留下的胭脂，恍惚间，心好像发皱的疼了一下。
“属下该死。”
该死？他的确该死，一个内将，指不上上阵杀敌就算了，竟然连谋人性命都不会！
“李都尉，你可以滚了。”
皇栖煜冷眼看着他倒退、直至开门消失。那一刻，控制全身脉络支撑的力量仿佛彻底被释放了，握在桌角的手也顺势周翻了案台····
魔怔般，皇栖煜瘫软的靠在她叫人砌的壁炉边，干净温暖。
在此之前，他想过无数种沐涅死亡的理由，多数是他自己动手，可就在刚刚，她真的命悬一线，亲眼看见她被皇栖子救下，他除了被破坏的暴怒外，竟还存有一丝欣喜，她当真尤物至此？他所有的理智，在那个女人危难时就饱受折磨，耳边一直有内监禀报场内的险情，可只有皇栖煜自己明白，沐涅不能救，若放任她的存在，他迟早会被那抹明媚燃的焦头烂额，毕竟，他不想有任何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