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后来连续一周,我既打不通叶心电话,也打不通贝少电话,心里每天忐忑不安,无心听课。
觉得那个时候是太年轻,总感觉没什么事,老师问了好几次,我都以不知道为借口搪塞过去。我想如果放到现在,可能一天联系不到他,我就有可能报警。
在我即将想要跟贝少家人说出实情的时候,贝少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一接通电话便破口大骂起来:“你特么还记得有我这个人那,你特码是不是想急死我,你再晚来电话一节课,学校和你家人都会知道你的事,傻比。”
然后那边先是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又抽噎起来。
我接着说:“别废话,快说正题,到底怎么回事?”
贝少一边抽噎一边说:“我找到她了,可能可能要截肢。”
我说:“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贝少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右腿骨断了,百分之九十筋也断了,医生说接起来也可能走不了路,两根肋骨也断了,右锁骨有近十多平方厘米的肉被玻璃割去,肯定会留很大一块疤痕,左胳膊粉碎性骨折。。。。。。”
我沉默好久没说话,眼泪呼啦呼啦往下流。
我:“叶心母亲呢?”
贝少:“她没事,只是受了轻伤,胳膊脱臼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
我踉跄的问:“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贝少说:“我见到她的时候,在病床上躺着,看到我,又惊又喜,眼泪直流,说不出一句话,然后她叮嘱我暂时先不要告诉你,等医生的初步诊断结果出来后再说,答应了,我怕你会打电话过来,到时候我会忍不住告诉你,所以我也关了机。”
听到这里,我的心放下了,也提起了,庆幸叶心在这样一场灾难中母子幸存,不幸的是,可能这个喜欢跑的女孩以后再也不能跑了。
我为了高考的学习忙的焦头烂额,时常会给叶心打电话,叶心每次都笑着给我加油,给我鼓励,但是我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她无限的悲痛,也能想象到她在挂掉电话后的泪流满面。
因为治疗的原因,叶心不能回到学校学习,可能不能参加高考。
贝少辍学,一直在医院照顾叶心。
多年后我调侃贝少,就是你一直在学校上课,你也考不上大学,贝少一个巴掌打到我头上,说道,那可不一定,然后,自己笑声嘟囔一句,知道还说出来,找打。
贝少说,平时叶心基本都不说话,要么流着泪,要么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只有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会笑一笑,半年中她说的最多的话,也是和你打电话的时候。
我的眼泪又特么不争气的巴拉巴拉往下流。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可是叶心住院了半年。
寒假的时候,我想在外出学习之前,去看看她,提前给她打了电话。
我说:“我来看看你。”
她说:“不。。。。。。。要”
中间停顿了很长时间。
我说:“那是不呢,还是要呢。”
叶心沉默了一下,说:“要吧。”
我拎着不知道买了的什么东西到了她家。
叶心站在门口,看到我,眼泪扑闪扑闪的奔涌而出。
我放下东西,一把抱住了她,骂道:“你特么这不是好好的么,吓死我了。”
眼泪夺眶而出,之前我想象了好多种重逢时的场景,她拄着拐?坐着轮椅?还是躺在床上不能动?当看到她稳稳的站立在那的时候,我的心一下子四溅开来,溅出来的满是感动和喜悦。
叶心母亲在旁边也是满脸微笑的眼泪。然后招呼我坐下,叶心一瘸一拐走起路来及其困难。
这是:“这??。。。。。。”
叶心母亲:“刚能站起来,走路还非常困难。”
我赶紧上前扶着叶心步履瞒珊的坐到沙发上。
叶心母亲说,叶心知道你要来,很早就跑到门口去了,怕你来了之后她走路太慢,让你等着急了。
我:“我。。。。。”
叶心,你真傻。
半年前在北京火车站,我送她们母子走,半年后,我在她家看到了从鬼门关回来的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