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高二以后,我开始忙着东奔西跑的到处拜师求艺,08年,我在北京拜入一位老先生门下,每周固定去一趟北京,跟他上课。
有一次,上完课,在校园里晃悠,各种憧憬着大学生活。
坐在一个长凳上,想着回忆一下刚老师讲的课程内容,特么的,竟然全部忘光了,哎,我这猪脑子也是没谁了。
突然感觉腰间震动,手一摸才想起来是我手机响了,毕竟那个时候刚刚用上手机。还不是很习惯。
是叶心,我接过电话,叶心沉默好久,突然大哭起来,吓我一跳。
我赶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叶心仍无回答,一直哭,好几分钟后,才断断续续的说明原委。
原来叶心的父亲到山东青岛谈生意,因为喝酒驾车,出了车祸,现在正在重症监护室,还没度过生命危险期。
叶心知道我来北京上课,所以打电话让我帮她订火车票,那时候还没有网络订票,只能去车站排队。
我急忙奔向火车站,一路上都在安慰着叶心,她已经请假在家收拾行装,等我的车票一买到手,她们就坐最早的车到北京。
我排了两个小时的队,买了两张北京开往青岛的车票。
是晚上十一点左右的车,给叶心打了电话,她依然在伤心的抽搐着。
之后我多请了一天假,在火车站等着叶心母子。
叶心母亲请邻居开车送她们来的火车站,来车站时已经是晚上快十点钟了,我给她们车票,叶心一边通红着眼睛一边止不住的泪水,一边跟我告别,一个拥抱后,这母女已然哭成了一对泪人。
送她们检票进站,我心中也是极度的忐忑不安,不知道是为什么。
叶心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拉着母亲向车厢走去。
我心情极度不安的找了一个便宜的小旅馆住下,准备第二天一早返回学校,可是那一晚上,我眼睛都没能闭上一下,一直在回忆着这一天发生的事。
第二天一早,赶最早的车,晚上的失眠使我很快依靠着窗子沉沉睡去,等司机把我叫醒,已经到站。
我到学校外边的小饭馆,准备吃饭,毕竟已经饥肠辘辘。
看到电视上演着新闻,一个词语突然进入我的脑海,T195次列车出轨。
天那,怎么这么熟悉的一个词,我使劲的回想,突然那张车票的影子映入我的脑海。
不会吧,天呐。
我颤抖的手迅速掏出手机,找到叶心的电话,可是,他吗的手指竟然按不动拨号键,他么的就是连按键的力气都没有。
一边看着新闻广播,我的眼泪已经掉在了手机键盘上,然后硬生生向着拨号键砸了下去,得到的回答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瞬间感觉天崩地裂,瘫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我点的饭已经放在桌子上,可是我的嘴始终没能张开。只是眼泪在一直吧嗒吧嗒的往下流,落在那碗面里。
饭一口没吃,把钱放到桌子上,我就冲向了网吧。
点开时事新闻,一直盯着盯着,一直到媒体渐渐曝光出身份确认的名单,心里一万个祈祷着,千万不要出现叶心和叶心母亲的名字。
我就这样盯着电脑一直看到了晚上,时不时的流出几滴眼泪,庆幸一直没有出现叶心的名字。
我打电话告诉了贝少,贝少不顾上课,立马飞奔出教室,老师被吓得目瞪口呆。
贝少到网吧找到我,然后就成了我俩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不断的刷新。
晚自习后,我接到班主任电话,不得不返回学校,贝少不管那么多,一直在那盯着电脑。
贝少一盯就是两天两夜,累了就爬桌子上眯会,饿了就叫网管拿桶泡面。
第三天仍然打不通叶心电话,死亡名单里也没出现叶心的名字,贝少等不了了,他跑来跟我说:“我要去找她,不管是死是活,我都要找到她,再这样等下去我要疯了。”
我不知道该劝他去,还是不去,只是沉默没说话。
他继续说:“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我怕告诉别人了,会传到我爸妈那里,我会一直和你有联系,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竟然:“嗯”的一声答应了,我想这也是我想做而又没胆量去做的事,现在有人去做了,我内心里是赞同的。
第二天贝少飞了济南,然后辗转到了事发地,第二天晚上我给贝少打电话,他说正在医院挨个病房寻找。
他找的焦急,我等的焦急。